等開水壺落了地,沈一弦這才回過神,怒目呵斥道:“火急火燎的是要幹嘛!一點規矩都不懂!”
那名旗袍服務員吓得臉色慘白,不住的鞠躬道歉。
而剛闖進來的那位始作俑者,見闖了禍,忙不疊賠罪道:“對不起!沈小姐,我、我真是無心的,是臨時出了大事,我過來找葉大夫幫忙的……葉大夫,您的手沒事吧?”
這始作俑者是會所的經理鄧平洲,在原小說中屬于典型的龍套,出場的主要意義,就是爲了配合原主角葉天在會所裏裝逼打臉、廣交貴人。
這時,葉天作爲主角的人格魅力就展現出來了,暫時沒顧劇痛的傷手,很大度的道:“我沒什麽大礙,你先說出了什麽要緊大事吧。”
鄧平洲忙回道:“高爾夫球場那邊,沐老先生忽然哮喘和心髒病發作,我們已經叫了救護車,但看那情況怕是……”
“沐老先生?莫非是金盛集團的那位?”
沈一弦驚疑道,臉色當即嚴峻了起來。
金盛集團可謂是國内金融行業的巨無霸,旗下産業遍布證券保險、民營銀行等,那位沐老先生,則是金盛集團的開創者之一,雖然目前已經退居幕後,但仍然是一言九鼎的太上皇!
如此一位尊貴不凡的貴人在會所裏出了意外,也難怪鄧平洲會驚慌失措了,在焦急等待救護車的同時,他陡然想起曾經在會所裏神奇治愈病重貴賓的葉天大神醫,得知葉天正在會所的包間,就趕忙跑來求援了。
“趕緊帶我過去!”
葉天立刻發揚起了醫者父母心的美德,連談判都擱置在一邊,起身跟着鄧平洲往會所的高爾夫球場跑。
沈一弦遲疑了一下,也拎起坤包跟了出去,不過由于她穿着高跟鞋走得不快,沒一會就被葉天給落下了。
走出淩霄會所的建築樓,沈一弦正要往球場走去,忽然從拐角走出來了一名翩翩公子哥,可不正是宋大少。
“你、你怎麽會在這?”
沈一弦暗暗有些心虛,畢竟她剛剛還在考慮如何算計宋家呢,同時這也是婚變事件後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說得我好像不該出現在這裏。”
宋世誠雙手插着兜,戴着墨鏡,嘴角露出浮誇的笑意:“或者說,你在這兒正做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不想讓我知道?”
“怎麽會呢,你想多了。”沈一弦硬着頭皮搪塞道。
“既然沒事,那陪我一起走走吧,天氣不錯,而且婚約改了後,咱們都沒來得及好好聊聊。”
宋世誠狀若不經意的往不遠處瞄了眼,颔首道:“我聽人說高爾夫球場那出了什麽要緊事,好多人都往那跑去了,咱倆也一起去湊湊熱鬧呗。”
“呃,好吧。”
沈一弦總覺得這公子哥透着一股子神秘勁,甚至擔心自己和葉天的談判機密被獲悉了,一邊穩着情緒陪他走在綠地上,一邊打馬虎眼道:“我剛剛在會所裏看到葉天了,還沒聊兩句,那小子就被會所經理急匆匆的帶去救治一個急症賓客,就是往高爾夫球場去的……我聽說,那急症賓客,好像是金盛集團的沐老先生。”
宋世誠被墨鏡遮住的面容看不清具體神情,隻是輕輕嗯了一聲,内心卻是翻騰了起來。
這位金融界的太上皇,那可是他原先準備要重點描寫,打算給葉天當另一大靠山的主要配角。
而且爲了讓葉天的醫術有發揮餘地、并結交上這位貴人,他在原小說中還做了一些鋪墊,提到沐老先生患有哮喘病和心髒病,然後順理成章的促成一段醫者和病患的美滿佳話。
現在結合沈一弦提供的消息,不難猜測,葉天大概是要順應自己的大綱導向,趕着去勝造七級浮屠了。
但這事兒發生在這節骨眼很不應該啊,哪怕葉天擁有逆天的氣運,可自己剛剛都用【詛咒稻草人】給他施加了厄運詛咒,怎麽還會被他撞到這樣的大運?
眼看高爾夫球場近了,兩人果然看到場地邊的涼棚底下,正圍着一群人,滿是慌忙和緊張的氛圍。
“讓我猜一猜接下來的故事發展……”
宋世誠見沈一弦到現在還跟自己放煙霧彈,就決定戲弄了一下:“金盛集團的太上皇沐老先生在這兒突發重病,救護車還沒趕到,人眼看着就要咽氣了,這時候咱們的葉大神醫臨危出場,靠着一手神乎其技的中醫術,打算拯救沐老先生。”
“你在說什麽呢?神神叨叨的。”
沈一弦被他這段沒頭沒腦的話弄懵了,直到靠近人群一看,赫然就看見葉天掏出一副銀針,準備給躺在地上的暈厥老人行針。
正當她錯愕于宋世誠的未蔔先知,随即又聽見宋世誠神棍似的預言起來:
“如果是按照以往的路數,葉大神醫給沐老先生紮幾針,人就該活過來沒事了,順便讓質疑他醫術的那些人羞愧得無地自容,再接着就該以沐老先生爲首的沐家人對他感恩戴德了,搞不好還會支持葉大神醫的創業計劃,幫着葉天破壞咱們兩家的婚約奪回孝妍,不過……現在依我看嘛,這既定的劇本貌似要反過來上演了。”
宋世誠發現葉天握針的手有些顫抖,仔細一瞧,竟是被燙傷出了一片水泡!
敢情這就是【詛咒稻草人】的傑作啊!
正當宋世誠在旁幸災樂禍的時候,葉天則是暗暗叫苦不疊,右手一傷,連握針都不穩了,眼看沐老先生命懸一線,一咬牙,就換了左手握針。
可惜左手終究不太靈敏,他費了好一番心神,這才勉強的紮下了一針。
見狀,不止圍觀群衆看得心驚肉跳,沐老先生的保镖和助理也忍不住質疑道:“你到底行不行啊,再讓沐老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後果不是你能擔待得起的!”
“幾位,葉大夫曾經治愈好許多達官貴人的頑疾,連馬金彪馬總他們都對陳大夫的醫術贊不絕口,眼下救護車還沒到,姑且讓他試試吧。”
鄧平洲幫忙說情,腸子卻幾乎悔青了,早知道葉天今天狀态不佳,幹嘛把人拉來自找麻煩呢。
但事已至此,他隻能一邊祈禱,一邊忐忑道:“葉大夫,您确定沒什麽問題吧?”
“我盡力!”
葉天已然面沉如水,手傷了一方面,另一方面,他隻覺得這會有些心神不甯,導緻平時信手拈來的醫術,此刻竟隐隐有些駕馭不了的感覺。
又觀察了一下老者的症狀,葉天努力聚精會神,用左手繼續行針,眼看要紮到一個關鍵穴位了,冷不防的從他頭頂上飛來一隻高爾夫球,好巧不巧的落下砸中了他握針的手!
“嘶!!”
不止圍觀人群的心眼都高懸了起來,連葉天自己都吓得幾乎魂不附體了,死死盯着握針的那隻手。
此刻針頭已然紮進了沐老先生的皮肉裏,可惜卻紮錯了方位,血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眼湧出來一片!
“看來被我說中了,劇本真的要反過來上演了。”
宋世誠仿佛在欣賞着一場好戲,一臉嚴肅認真的分析道:“換言之,葉天沒治好人,又得罪了一個大财閥,那他的創業計劃也可能要大受影響了,如此一來,葉天對于你們家的利用價值就少了許多,而我和你妹妹的婚約,應該就能繼續順利的履行了,我預判得沒錯吧,我未來的大姨子?”
說完,宋大少在明媚的陽光下,以斜下方四十五度角的方位,對着膛目結舌的沈一弦,展露出一排白皙光亮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