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我做好了心理建設,想要以和平方式解決我們兩人的争端之際,電話一接通那邊卻傳來了百裏澤厲聲質問。
“百裏澤,你等一下!”接通電話的時候,淩珊就在我的邊上。他這麽大聲,我擔心被淩珊聽到了。
“還等什麽?我問你話呢!”他的嚴厲,和尋常我所熟悉的那個他,簡直彷若兩人。
這樣的厲聲質問,讓我的鼻尖發酸發澀。
但考慮到淩珊就在邊上,我還是強忍着淚水,對着淩珊歉意的笑了笑,朝前走了幾步才繼續說着:“我把它放在我的抽屜裏了!”
雖然我确實想過要将這個盒子藏起來,看看在百裏澤的心裏到底是我重要還是那個盒子重要,但面對他如此嚴厲質問我的時候,我還是一下子說出了盒子的地點。
我以爲,所有的紛争會随着我将這盒子說出來而終止,怎知電話那邊的人卻告訴我:“你抽屜裏?沒有!”
“這怎麽可能?”我早上離開家的時候,确實是将東西收進我的抽屜裏的。那東西也不會長着腳,怎麽可能自己跑了?
“你再仔細找一下。我說的是我帶鎖的那個抽屜!”我不信那東西就那般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但百裏澤那邊卻還是說着:“沒有!我找遍了,都沒有!”
“這……”我想勸百裏澤别着急,再仔細找一找。
可這些話我還沒有說出口,電話那邊的百裏澤卻說了:“高瑾年,不要這麽幼稚行不行?她已經走了,留在這個世界上給我的就隻有那麽幾樣東西。你别那麽殘忍的将它們都奪走,行麽?”
“我……”我沒有藏那些東西!
我就是知道這些東西對他而言很重要,所以我還擔心要是被小偷拿走他會傷心,所以我才将東西收進我自己的抽屜裏。
但盛怒之下的百裏澤似乎并不願意我插嘴。
在我還沒有将我的話說出口之際,他又說着:“高瑾年,你心情不好拿家裏的東西亂砸,隻要你開心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但東西必須拿出來。乖,隻要你拿出來,我寵你到天荒地老!”
他開出的條件,對我而言确實是有些誘人。
但前提是,我得做了那些事情!
“百裏澤,東西我就放在我的抽屜裏。你要是不信的話,我現在就回家給你找出來!”
不想再聽他那些不信任我的言辭,我直接将通話掐斷了。
“淩珊,我有點事兒必須先回去了!”收好手機之後,我回到淩珊的身邊。說完這話,我便急匆匆的打算掉頭朝着護堤路走去。
可淩珊卻拉住了我的手:“瑾年,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你的臉色很不好!”
淩珊對我的擔憂,都寫在了臉上。
“也不是什麽事情,就是他找不到他要的東西!我回去把東西拿給他……”
至于這個“他”我沒有明說是百裏澤。我現在光是想到這三個字,我就有些火大。
淩珊那邊,我想她也猜出了我說的是誰。
“那我陪你回去吧!”我的臉色似乎很糟糕,淩珊有些不放心我一個人回去。
但眼下,我回去怕是要和百裏澤大吵一架。
這情況,我能讓淩珊陪着我回去?
“沒事的!我家又不遠!好了,你先回學校吧。我一會兒到家給你電話!”
好說歹說,淩珊終于答應讓我一個人回家了。
不過,我朝着家的方向走的時候,淩珊還在後面提醒着我:“瑾年,小心點!”
“好……”
*
隻是給淩珊打電話報告我安全到達的這件事兒,在我進入家門的時候就抛到腦勺後了。
“東西在哪兒?”我一進門,站在卧室旁邊的百裏澤,正一臉陰沉的詢問我!
我想,此刻的我臉色陰沉得也不差于他。
甚至,在面對他的時候我的鼻尖已經開始發澀。
但我,還是咬牙強忍着那随時可能掉下來的淚水,快步越過了他:“不就在這兒!”
從他身邊越過之後,我便來到了我習慣放東西的小矮櫃前邊。
可當我準備将鑰匙放進鑰匙孔之際,卻發現鎖已經被砸壞了。
難道……
我驚慌的拉開了抽屜。
可裏面,除了我之前放置的各種畢業證書和結婚證之外,便沒有了其他。
“我早上出門的時候,就放在這裏!”我回頭,試圖和百裏澤解釋着。
“那把鎖是我砸壞的。但這把不是!”
我忽然想起百裏澤剛才在電話裏說我亂砸家裏的東西洩憤的事兒。
估計,他以爲這些都是我做的吧!
“會不會是你回來之前家裏遭小偷了?百裏澤,我們報警吧!”
但百裏澤顯然不信我的這話。
“家裏遭小偷?什麽都不偷,錢也不要,專挑我的那些東西?”
百裏澤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盯着我的眼神,也充滿了怒火。
“你真的以爲,我會要你那些破玩意兒?”淚,在這個時候來勢洶洶,并毫無預警的落下了。
但我,還是強咬着唇,不讓自己發出垂泣的聲音。
那些某景區幾塊錢就能買來的東西,也就隻有他一個人會當成珍寶一樣放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