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叔也一樣:“對,他的身體素質可好了。怎麽可能呢……你會不會是聽錯了?”
牛二嬸不滿牛二叔剛醒來就過問别人家的事情,拉了他一把。
随後,村民們都在讨論這王吉鑫的死。
“高瑾年,他剛才死的時候,你有沒有在他的身邊發現什麽異常情況?”趁着這些人議論紛紛的時候,毛小姬将我拽到了一側,壓低聲音問我。
毛小姬所說的異常情況,我當然知道她是什麽意思。
她就是想要詢問我,剛才這王吉鑫死的時候,我有沒有在王吉鑫的身邊看到厲鬼之類的。
但事實上,剛才在這兒呆了大半天,我幾乎就沒有看到什麽可疑的。
我搖頭,以示否定。
“這就奇怪了!”就在毛小姬摸着下巴,像是在努力琢磨着什麽的時候,我們的不遠處傳來了村長的聲音。
“今天感謝各位的幫忙。不過因爲村裏出了點狀況,還請各位先去稍做休息!”
村長發話之後,學生們都開始離開了。
“我們也走吧!”察覺到這村裏的人可能是要談什麽不能讓我們這些外人知道的事情,我拽了一把還打算賴在這裏的毛小姬。
“我的命怎麽會這麽苦啊……”
“孩子她爸,你怎麽說走就走了?”
我們離開老校區的時候,正好碰到了紅姐還有幫忙送王吉鑫回來的一行人。
紅姐正被兩人攙扶着,一邊走一邊哭哭啼啼的。
而前方被人擡着的王吉鑫,身上還蓋着一塊白布。
他們所走的方向,正好是老祠堂那邊……
所以,我和淩珊以及毛小姬三人在回去的路上,耳邊一直都是歇斯底裏的哭喊聲。
也對,紅姐大概也沒有想到,今天不過是出門吃頓酒席,卻變成了這般模樣……
回到了小平房後,我們三人的情緒都有些低落。
隻因爲這次被送進老祠堂的,還是我們認識的人!
大概下午三點多的時候,我們居住的小平房門被敲響了。
我正坐在床邊發呆,是毛小姬開的門。門口站着的,是蘇源。
“蘇源,你有什麽事兒嗎?”因爲是同學,毛小姬便讓他進門了。
因爲,門口的祠堂現在都是哭聲,很吵!站在那兒,根本說不了話。
“村長讓我過來的。說是這裏可能很吵,問一下需不需要給你們換一間屋子!”
蘇源簡明扼要的道明了來意。
“我是不用,你們呢?”毛小姬望向了我們。
淩珊那邊說:“在這裏住了幾天,已經習慣了,也談不上吵不吵的!要不,還是算了吧?搬來搬去的,挺費事的!”
他們兩人都拒絕搬離這裏,我自然更不用考慮了:“沒事,這裏住着挺好的!”
最關鍵的還是這裏有兩盞大燈!
之前我們還趁機到其他女同學的居住點看了一下。
他們雖說居住的是在老校區的教室改建成的臨時居住點,但還真的不比我們這兒好多少。沒有單獨衛生間不說,連燈盞也沒有我們現在的亮!
“那好,我等會兒将你們的意思告訴村長!”蘇源把該辦的事兒辦完了,卻還是沒走。
而他的視線一直落在我的身上,讓我尴尬不已。
“蘇源,你還有什麽事情嗎?”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我開口問着。
其實,我就是變相的對蘇源下逐客令。
怎知,蘇源好似聽不懂我的意思,竟然還對我說:“瑾年,我們談談吧!”
我正打算拒絕,因爲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麽好談的。誰知,蘇源卻直接上前拽着我的手走了。
“哇靠……這又是怎麽回事?”
我回頭的時候,毛小姬的嘴巴張得足以吞下好幾個雞蛋了!
“我一會兒就回來!”
随後,我便掙開蘇源牽着我的手。
“瑾年……”
“我可以自己走!”其實,我就是不習慣被陌生的他牽着。
随後,我便率先離開了小平房。
而蘇源也跟上了。
我和蘇源一前一後來到附近的河邊。
看着清澈的河水,我開口問着:“有什麽事情要談的?”
“瑾年,你和他……”稍作停頓了一下,蘇源又像是擔心我搞不懂他的意思,又補充了一句:“就是前兩天到這邊的那百裏先生。你和他是什麽關系?”
“這和你有關系?”我承認,我這樣的回應有點傷人。但事實上,我真不覺得我和百裏澤的關系與蘇源有什麽牽扯。
“有!我喜歡你……”蘇源大膽而直白的說。
在此之前,蘇源還給我寫過情書。雖然那封情書到最後是被百裏澤看了,但蘇源對我的好感一直表現得很明顯,這一點我也無法否認。
隻不過,他的表白隻讓我慌了幾秒鍾,就恢複了平靜。
深呼吸之後,我對蘇源說:“蘇源,我和他結婚了!”
但我的話,不知道怎麽的讓蘇源無法相信。這會兒,他竟然抓着我的肩頭,扳轉了我的身體,讓我面向他:“這不可能!告訴我,這不可能對吧?”
他急切的向我求證。
但我可以給他的答案就是:“你要是不信的話,我改天拿結婚證給你看看!”
我的殘忍,其實建立在我不想耽誤他的基礎上。
“爲什麽……你年紀還這麽小,爲什麽……”帥氣陽光的蘇源,眼神變得有些恍惚。
可能是我給他的打擊過大的關系,蘇源剛才攫住我的肩頭的手略有松動。而我趁機從他的手中掙脫了。
“蘇源,比我好的女孩有很多。”這是我掙脫之後對他說的。
但蘇源卻紅着眼眶告訴我:“可他們再好,終究不是你!”
在他的情緒面臨崩潰的情況下,我不大适合說一些絕情的話語。
可我也知道,倘若此時我不殘忍一些,那才是對蘇源最大的殘忍!
“抱歉。就算是這樣,我們也不可能。因爲,我們不合适……”我裝作沒有看到他紅起來的眼眶,很坦誠的告訴他。
“爲什麽不合适……”他啞着嗓音,問我要解釋。
“以後你會知道的!”
我說完,便直接轉身了。
至于身後蘇源被我拒絕後會不會難過,我沒有理會。
因爲我清楚,這個時候我若不表現得絕情點的話,蘇源又怎麽會斷了念想?
等我回到小平房門口的時候,毛小姬他們正站在門口。
見我回來,毛小姬便跑了過來:“高瑾年,你總算回來了!”
淩珊也走了過來:“剛才毛小姬還在嚷嚷着要去找你呢!”
他們大概是猜出蘇源過來找我說什麽,有些擔心。
“沒什麽,我都和他說清楚了!”
“瑾年,你真的想好了嗎?”聽我那麽說,淩珊有些關切的問着。
淩珊的意思,我懂:“嗯,我想好了!”
我高瑾年并不貪心。隻要有一個人願意陪着我一生一世一雙人,足已。
“那就好!”淩珊說着,挽起了我的手:“我們去吃飯吧。中午沒吃多少,現在有點餓了!”
快到傍晚,老校區那邊應該已經快開飯了。
“好,我們走吧,我也餓壞了!”我點頭。
毛小姬一見我們兩人都走了,急急忙忙的跟過來:“等我呀……”
可我們三人沒走多久,老祠堂那邊便傳出了紅姐歇斯底裏的聲音:“誰讓你們來這裏的,都給我滾!”
喊叫聲如此的凄厲,讓我們三人不自覺停下了步伐。
“發生了什麽事情?”我蹙眉,望着老祠堂的方向。
隻見,紅姐穿着一身白衣,站在老祠堂門口,不知将什麽東西丢了出來。
而邊上的人,正努力和她争奪着什麽。
等定睛一看,才發現那人并不是别人,正是牛二嬸。
在邊上的,還有牛二叔。
“我們剛才出來等你的時候碰到了牛二叔和牛二嬸,他們說是想過去幫紅姐打點一下王叔的葬禮!”毛小姬爲我解釋着。
其實,小村落都有這樣的習俗。
哪戶人家家裏有葬禮,企圖的人都會過去幫忙打點一下。
就連我的老家槐城,也是這樣的。
畢竟,葬禮上的事兒多又雜。多一個人幫忙,紅姐應該能多休息一下。
王吉鑫去得突然,怕是現在需要打點的事情還有很多。
熱心的牛二叔牛二嬸應該也是看着他們忙不過來,才過來幫忙的。
可誰想到,紅姐竟然拒絕了?
就在這個時候,連牛二嬸也被紅姐推倒在地上了。
“滾!你們都滾,誰需要你們在這裏假惺惺的?”
“把我們孩子他爹害死了還不夠,現在還想在這裏害我嗎?”
将牛二嬸推倒在地上的紅姐,沒有半點的歉意,還趾高氣昂的說着。
牛二叔将牛二嬸扶起來之後,不知道又和紅姐理論了什麽。紅姐那邊卻将帕子捂着臉,号啕大哭了起來:“孩子她爹,你快看。他們害死你還不夠,還想要在你的葬禮上欺負我們娘倆……”
可能也是受不了紅姐那個鬧法,熱心的牛二叔和牛二嬸最終也打消了留在老祠堂幫忙的想法離開了。
“嬸子,你沒事吧?”毛小姬大概看不下去了,跑上前幫着攙扶着牛二嬸。
“我沒事!”牛二嬸眼眶有些紅,卻一直強忍着淚意對我們笑着。
最後,我們還是先把牛二嬸兩口子先送回了家,才去吃晚飯。
“你們聽說了嗎?小紅今兒個把牛二叔和牛二嬸都趕出來了!”我們吃飯的時候,那幾個過來幫忙的大嬸又開始閑聊了。
聽上去,應該是在議論發生在老祠堂的事兒。
小村落就是這點不好。
不管發生屁點大的事兒,一會兒的功夫就能傳遍大街小巷。
“對,剛才我也聽說了!不過,小紅到底爲什麽把牛二叔他們兩口子趕出來?”王嬸也加入了談論的陣營。
“還不是說王吉鑫的死和牛二叔有關?”剛才提起這話題的人說着。
“不對呀,他死的時候,牛二叔不是也暈倒了嗎?”又有人提出了反駁意見。
“正因爲牛二叔暈着,小紅才更新相信謠傳吧?”
“謠傳?什麽要求?”
“前段時間,小紅自己不也說過牛二叔可能是……”
他們幾人說着,幾乎都把頭湊到了一塊兒。
我雖然聽不到他們後面議論的那些話,但我倒是想起之前紅姐在這邊議論過的牛二叔時常暈倒又恰逢村裏或是鄰村的人死了的事兒。
難道,就因爲這樣紅姐就将想要幫忙的牛二叔兩口子趕了出來?
老實說,我真覺得這有些離譜了。
回去後,我問毛小姬:“毛小姬,你覺得牛二叔像是鬼差嗎?”
“鬼差?不可能吧!一般,鬼差的身上陰氣都相對比較重一點。但我看牛二叔還挺正常的!”
毛小姬說完,又問我:“高瑾年,你不會信了他們讨論的話吧?”
“不是不信,但牛二叔的暈倒确實有點可疑!”怎麽每次都那麽恰好的碰上死人的時候?
“其實吧,這種事兒我也聽我大師傅提起過。”毛小姬聽我這麽一說,也開始把她之前在大師傅那邊聽說過的事兒說出來。
據毛小姬的大師傅說,這個世間還真的存在有這麽一類人。這種人,可以到陰陽兩界。也就是說,他們會在周圍的人要死的時候靈魂出竅,然後像鬼差一樣,将人送到地府。這種人,也叫陰陽人。也有人把他們稱之爲活判官!
但牛二叔到底是不是所謂的活判官,毛小姬也是不清楚的。到底該怎麽确定牛二叔是不是傳說中的活判官,這個問題困擾了我一夜。
第二天一早,王吉鑫要下葬了。
所以,這一天我們還是在唢呐聲中醒來的。
也就是在那一聲聲中的唢呐聲中,我忽然驚坐起來。
“高瑾年,你幹什麽呢?一大早就這麽吓人!”
我忽然彈坐起來,讓正打算起床看熱鬧的毛小姬吓得不輕。
但我沒有理會她,已經率先拿着外套披在肩頭,然後又拿起我擱在床頭上的哭喪棒。
“高瑾年,你要幹嘛呢?”毛小姬見我拿起哭喪棒,也緊張了起來。
她也趕忙拿起放在床頭的桃木劍,就跟着我朝着門口沖過來。
“是不是這邊有什麽東西?”毛小姬惴惴不安的張望着這小平房的四周。
老實說,這小平房邊上就是老祠堂。
老一輩人都知道,這老祠堂就是一個村落陰氣最重的地兒。我們被安置到這一處的時候,自然也考慮到這裏可能會出現鬼物,所以我和毛小姬在每天入睡前都會把我們的法器都放在随手觸及的地方。
但在這裏住了幾天,還算平穩。至少,我沒有在這附近看過随處遊蕩的孤魂野鬼。
而今天,是我進入這曲家村後第一次出動哭喪棒。但我的目的,并不是爲了對付鬼物。而是,爲了尋找鬼物。
淩珊大概也是被我們兩人的大動靜吓到了。
還沒有清醒呢,她也跟着我們急忙的起身,并小跑到我們的身邊。
看着這兩人惴惴不安的樣兒,我趕忙解釋着:“毛小姬、淩珊,這裏沒鬼!”
“那你這是……”毛小姬看着我大張旗鼓的樣兒,很是不解。
“我爲了招魂!”我坦言!
“高瑾年,你瘋了嗎?沒事把那玩意兒招來做什麽?”對我這一想法,毛小姬很不贊同,并大聲斥責了我。“高瑾年,你要是沒事找事做把那種玩意弄來的話,看我怎麽收拾你!”
“就是想幫牛二叔證明一下他是不是所謂的活判官!”再者,我就是想要替牛二叔和牛二嬸洗刷一下冤屈,别再讓其他人像是紅姐那樣對待他們!
說完這話後,我又立馬追問着:“毛小姬,人死後三魂會去哪兒?”
我記得,有三魂七魄這一說法。
倘若鬼差帶走的隻有一個魂的話,那應該還剩下兩個。
但剩下來的這兩個到底會上哪兒,我不知道。但毛小姬這正統的茅山派傳人,應該會知道吧?
“三魂?我想一下哈!”被我追問的毛小姬,一時間也顧不上罵我了。
沒有讓我失望,毛小姬思索了一下便給出了這樣的答案:“三魂,我記得指的是人魂、地魂、天魂。其中,天魂也就是傳說中的靈魂。人死了,人魂會消失。地魂則會留在人間。天魂也會歸于六道之中。若是去投胎,那麽地魂和天魂會合二爲一。但若是死的非常突然,他的心願未了,他會不願意去投胎。這個時候,被鬼差帶走的也就隻有天魂,至于地魂,應該還在人間……”
毛小姬一番分析完,我立馬意識到了什麽。
“王吉鑫屬于死的很突然的那種。我想,他甚至連自己的死亡還沒有反映過來吧?”
“嗯,他的地魂應該還在人間!”毛小姬信誓旦旦的說着。
但說完之後,她驚愕的看向我。
“高瑾年,你該不會是……”
但她沒來得及問完,我已經推開門跑了出去。
此時,送葬隊伍已經朝着村落後頭的山丘走去。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王吉鑫的地魂應該就在他的家人身邊徘徊。
所以,我也加快了步伐,追趕了上去。
毛小姬在後面叫嚷什麽的,我直接忽略了。因爲,我真的很想看看這憨厚老實的牛二叔,到底是不是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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