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那個爲首的男子,高挑的身材讓他鶴立雞群。本就傾國傾城的俊顔,此刻還帶着笑。一瞬間,就好像把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到了他的身後。
而他,卻隻越過所有人,獨獨注視着我。那樣的感覺,就好像他的世界裏,隻有我高瑾年一人。
一瞬間,我的身體好像流過了暖暖的電流。
“這人和瑾年認識?”
“好像是!”
我聽到,邊上那些村民在議論着。
“這不是百裏集團的少東家麽?”
“我想,我大概明白這‘大善人’爲什麽要毫無條件的幫着曲家村的人架設路燈了!”
身側,毛小姬和淩珊兩人還在說着什麽。
可此刻,我好像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我感覺,我的雙腿好像變得不像是我的。
我太想靠近百裏澤了,可不知爲何我的雙腿倒是不聽我的是換了。
就在此刻,百裏澤已經跟随着衆人來到了我的跟前。
不知是誰在後面推了我一把,讓我的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撞進了百裏澤的懷中。
我能感覺到,這一幕上演的時候,周圍不少人似乎都将視線落在了我們的身上。那種怪異的眼神,像是快要将我的背脊戳穿了。讓我惶恐的想要從百裏澤的懷中退出。
但百裏澤卻緊緊的環住我的腰身,讓我動彈不得。
“高瑾年,看樣子你很想我!”這是他貼在我的耳際時候,用我們兩人才能聽到的音量說的。
那略帶調侃的語氣,讓我不自覺的想要辯駁。
“不是,有人……”有人推我!
我想要這般解釋。
但嗅着他身上那慣有的薄荷清香,我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真的,分開的這段時間,這股子熟悉的味道時常出現在我的夢境中。
我幾次從夢中醒來,想要擁抱他。卻在醒來的時候發現,那不過是我的一場夢。
如今,我真的被他抱在懷中了。
雖然,我現在還分不清這到底是不是我的夢,但我依舊選擇沉醉其中。
如果,這真的隻是我的一場夢的話,那我甯願永遠都不醒來!
可能正是因爲這個想法,讓我的手也不自覺環住了百裏澤的腰身。
我們擁抱的一幕,讓圍過來的其他同學自發自覺的鼓掌,歡呼……
而百裏澤似乎也很享受被我主動擁抱的感覺,一直都沒有将我推開。但即便是被我抱着,百裏澤處理事情的節奏也沒有因此而耽擱。
這不,他已經開始和村長他們說着:“村長,架設路燈的事兒還是抓緊時間辦吧!”
“好,我這就讓他們抓緊時間辦!”說着,村長便讓牛二叔他們也過去幫忙了。
學生們也自發的跟上施工隊,加入幫忙的陣營中。
不知何時,淩珊和毛小姬也離開了。
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我趕忙退出了百裏澤的懷抱,擡頭搜尋着毛小姬他們的身影。
但這一點,引起了百裏澤的不悅。
“高瑾年,抱完就把我推開?”
等我回頭,便發現百裏澤以一副不滿的神情盯着我。
那眼神,就好像我今天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兒。
“百裏澤,你怎麽來了?”我躊躇了片刻後,又一次繞回到了他的身邊。見他将臉别開,一副不想理我的樣兒,我索性主動的拽住了他的胳膊。
“百裏澤……”
“要不是有個傻女人跟我抱怨這裏太黑,我昨晚淩晨剛下飛機,也不至于通宵達旦的安排人過來這邊架設路燈!”百裏澤将臉撇向一邊。
但讓我驚訝的,并不是百裏澤作出這扭扭捏捏類似于女人鬧别扭的動作。我驚愕的,是他剛才的那番話……
原來,他大張旗鼓的要給曲家村架設路燈,都是因爲我的一句話。
我的心,一瞬間好像被什麽東西填滿了。有些東西因爲太滿了,還準備從眼眶中溢出來。
但别扭的百裏澤,還不肯看我,薄唇裏還時不時吐出他的不滿:“沒想到做了這麽多,那個傻女人還不領情,一下子就将我推開了……”
聽他抱怨着這不滿,我撲進了他的懷中。
“謝謝……”但這兩個字,不足以表達我對他的感情。自從母親離開之後,真的沒人會爲我考慮這麽多。
可百裏澤,卻爲了我的一句怕黑,不遠萬裏帶來了那麽多人過來爲我架起明燈。
“怎麽哭了?”可能是我的哭腔太明顯了,百裏澤一下子就察覺到我哭了的事實。
“沒……我沒哭!”躲在他的懷中,悄自将眼角處的淚痕蹭掉後我才說着。
“沒哭這是口水嗎?”百裏澤指着自己黑色襯衣上幾處濕潤痕迹比較明顯的地方。
被點出自己的破綻,我趕緊耷拉下腦袋。
“好了。我等會兒還要趕去安城那邊處理一些事情,見面的時間有點緊迫,你還想在這裏傻站着嗎?”
百裏澤說完,就拽着我朝着他剛才停在村道口上的車子走去。
但被拽着的我,卻一度納悶:傻站着難道就不能表達一下我的思念之情?
不過很快,我知道百裏澤想要那種表達思念之情的方式了。
這不,被塞到車子上後,我還沒有拉上安全帶呢,百裏澤就朝着我撲了過來。
“百裏澤,我沒系上安全帶!”
狹小的車内,我被百裏澤壓着。
而我所坐的副駕駛位置,早已被百裏澤放了下來。
“不用安全帶!快點,憋死我了!”百裏澤說完,直接就扯着我的衣服。
這下,我也總算是反映過來他到底想要做什麽了。
我想要反抗,已經來不及了。因爲百裏澤很快就對我……
總之,這一天百裏澤表現的很猴急,讓我有些不舒服。
可一想到他爲了我大費周章找了那麽多人過來架設路燈,我的心裏就說不出的甜……
*
百裏澤是當天晚上離開的。據說,明天安城百裏集團那邊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要開。
送他離開的時候,我的鼻尖再一次難以遏制的發酸。
“哭什麽呢?今天據說已經讓大半個村落的道路都亮了。大概明天晚上,所有的路燈都能亮起了!”
他摟着我的肩頭,湊在我的耳際哄着。
我們的身邊,還有不少參與了今天的假設路燈工作的村民。
雖然忙活了一天很是疲憊,但他們眼中的大善人就要離開,他們還是堅持來送了。
周圍的村民很多,我實在有些不好意思告訴他,其實我哭并不是怕黑,而是不想他離開。
“好了。不哭的話,回到居住點有驚喜!”他用粗糙的指腹幫我拭去眼角的淚水後,又親着我的臉頰嘟囔着。
“嗯。你路上要小心,天這麽黑……”望着村道前方那黑漆漆的一片,我有些擔心。尤其是想到那日我們剛到這村落的時候遇上的鬼打牆事件,我越是不安。
可能我的擔憂表現得太過明顯,一下子就讓百裏澤察覺到了。這會兒他又揉着我的發頂,輕聲在我的耳際呢喃着:“你忘記我的另一重身份了?”
他的提醒,确實讓我才想起他的黑無常身份。
可能是最近這段時間和他過得太過甜蜜了,連我也自動自覺的抛開了他的這一重身份,把他當成人看待了。
“好了,我要先走了!”
“到了要跟我說一聲。”雖然明知身爲黑無常的百裏澤,就算厲鬼碰上他也要自覺回避,但我那顆心始終放不下。
“好……”最後,他當着衆鄉親的面,在我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吻後才離開。
而我,則傻傻的站在村道口,直到他的車屁股消失在遠處,我才往回走……
*
可能是因爲百裏澤的緣故,曲家村的人也把我當成了重點保護對象。
我從村道走回來的時候,這些人還一路把我送到了居住點才離開。
和他們告别後,我才推開平房的門。此時,毛小姬正坐在一側看漫畫。但屋子裏并沒有淩珊的蹤影。
“毛小姬,淩珊呢!”這麽晚了,淩珊應該不可能敢一個人在外面玩才對!
“在洗澡呢!”毛小姬的話,讓我一度詫異的掃向衛生間。
因爲之前衛生間沒有燈的緣故,我們三人洗澡的時候基本上都是會讓另一個人在外面看着的。
但現在……
“高瑾年,我毛小姬還真沒看出你是一禍水體質!”就在我納悶的時候,毛小姬忽然丢下漫畫本,過來用手肘捅着我的胸口。
我覺得,我之所以是A,和這每天禍害我的毛小姬有着脫不開的關聯。
但又将我捅得險些凹進去的毛小姬卻還不以爲然的對我擠眉弄眼。
“什麽禍水體質?你在說什麽,我怎麽都聽不懂?”在毛小姬準備再一次用手肘捅我的時候,我趕忙避開了。
“高瑾年,你就别裝了。那些過來幫忙架設路燈的電工都說,百裏集團的老總說是他老婆怕黑,所以才大費周章的投了好幾個億,讓電廠的人速度過來架設路燈!”
“你的一句話,值好幾個億啊。難道還不算是禍水?”毛小姬叫叫嚷嚷的,讓我有些不自在。
幸好,此時淩珊從衛生間裏出來,打斷了我們的對話:“瑾年,你回來了?”
“嗯,我剛才還以爲你不在呢!”說着,我恰好注意到衛生間敞開着,裏頭透着亮光。
“裏面有燈盞了?”我驚喜的朝着衛生間走去。
進入衛生間後,我看到牆壁上那個大大的電燈泡。
可以說,這是我有生以來覺得最美的電燈泡了。
而衛生間外頭,毛小姬還在說着:“可不是?剛才那些電工最先做的,就是幫咱們的房間安裝了兩盞大燈!”
聽到這話,我又快速的繞回到我們的房間。隻見,毛小姬在門口牆壁上的開關上一按,我們房頂正中間處又亮了一盞大燈。
這樣一來,我們的房間就亮如白晝了!現在,我們再也不用擔心屋子太黑了!
忽然間,我又想起了剛才送百裏澤離開之前他貼在我耳際說的話。
這,大概就是百裏澤要給我的驚喜吧?
“之前我還在擔心,我們要在這黑漆漆的老屋子生活一個月,該怎麽熬過去呢!沒想到,現在所有的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淩珊說着,又上前挽住了我的手臂:“這一切,都要多虧了你和百裏先生!”
總之,因爲這兩盞燈,我被毛小姬和淩珊誇了又誇。一整個晚上,這小平房裏的笑聲不斷……
*
“瑾年,這是給你的!”第二天一早,我随同淩珊和毛小姬剛到老校區吃早餐,手裏就被塞了一個便當盒。
“這是……”我詫異的看着手上的不鏽鋼便當。
王嬸也就是村長太太,對我解釋說:“烤雞。昨天晚上百裏先生說你想吃,問我這邊有沒有。可我們村裏條件有限,實在做不出這樣玩意兒。今兒個一早,我就讓我兒子到城裏買來了!你快點趁熱吃吧!”
王嬸這一番話正好提醒了我,昨晚上我在車上被百裏澤壓榨的迷迷糊糊的時候正好和他抱怨過,早知道他要過來我要拖他帶隻烤雞的事兒……
當然,那隻是我饞嘴時候不小心抱怨出來的。沒想到,百裏澤竟然還當了真。
“這怎麽好意思?王嬸……”此刻,在這小操場臨時改造成的食堂裏,有那麽多人正注視着我。這當中,有不少豔羨的眼神,但也有許多其他不善的眼神。
這樣一來,手上這個不鏽鋼餐盒裏的烤雞,簡直成了燙手山芋。雖然,裏面烤雞發出的陣陣香氣,讓我饞得慌。但我還是将它推了出去。
“沒事!百裏先生臨走之前擺脫我們照顧一下你,這都是我們分内的事兒。對了,你要是還有什麽要吃的,告訴我或是村長,我們都會給你想辦法弄來的……”
又一次将餐盒送到我的手上後,王嬸邊說便走了。
無奈之下,我也隻能收下了這個餐盒裏的烤雞。
烤雞很香,一打開味道都出來了。
毛小姬那邊,饞的都快掉口水了。
“給你……”我從裏面夾了一塊,送到毛小姬的跟前。
“這真的可以嗎?是你的情郎送的,要是知道進了我的肚子的話……”毛小姬嘴上是這麽哼哼唧唧的。
但實際上,烤雞一遞上前她就塞進了嘴裏。
很快,她推拒的話語就變成了:“好香……不行,高瑾年一塊是不夠的!”
“要就自個兒夾……”我從中夾了一個雞腿後,遞給淩珊後就将餐盒推到了我們餐桌的正中間。
而後,我也自己吃了一個雞翅膀。很油,但真的很香。最重要的,裏面還有百裏澤的心意……
*
随後,我們又過了相安無事的兩天。
本來約定好了今天要過來察看工程進度,順便過來看看我的百裏澤,卻說有點急事不能過來了。
這讓我有點莫名的失落。
但這失落的心情,沒在我的心裏持續多久就消失無蹤了。
因爲,這天早上忽然發生的一件事情,打破了曲家村長久以來的平靜。
事情是這樣的。
曲家村架設路燈的工程差不多完工了,村裏設宴邀請了這些電工。
因爲有了路燈,村民們的夜間生活也有了保障的緣故,整個曲家村都是喜慶洋洋的。
宴請電工的當天,我們這些學生也主動幫忙。
可就在宴席上,牛二叔昏倒了!
當然,牛二叔昏倒好像已經不是什麽驚奇的事兒了。就連牛二叔的家人,也隻是将他暫時搬到一側,給他扇風讓他盡快醒來。
隻要牛二叔順利醒來,這酒宴還是會跟尋常一樣辦得歡天喜地的。
可誰知道,在牛二叔還沒醒來的時候,紅姐那邊發出了一聲尖叫。
“孩子他爸,你怎麽了?”所有人在聽到她的驚呼聲之際,便尋聲望去。
隻見,紅姐所在的酒宴桌的一側,一個中年男子趴在了桌子上。
我認得出,那人叫王吉鑫。是紅姐的丈夫!
之前,這人也到老校區幫過忙。
但最近幾天,他們家裏的老人生病了,家裏需要留一個人在家照看着,所以他就沒有過來了。
今兒個,算是全村的喜事。幾乎村裏所有的人,都來幫忙了。這王吉鑫自然也就過來幫忙了。
可這宴席還開始不到一會兒,就把村裏的人都吓了一跳。
“孩子他爸,你快醒醒!”紅姐在邊上嚷嚷着。
還有幾個熱心的村民,幫着紅姐将王吉鑫攙扶了起來。
但不管他們怎麽喊,這王吉鑫始終沒有醒來。
“這不行,得送醫院!”
村長那邊,很快就安排了人手,幫着紅姐把人送去醫院了。
這一走,宴席上的人幾乎去了一半。
剩下的,幾乎都是我們這群學生。
我們幫着村長招呼着電工師傅們,等電工師傅一行人離開後,我們又幫着收拾着餐桌。
這過程中,牛二叔一直都沒有醒。這可把牛二嬸急壞了。
無奈之下,村長隻好做了決定,讓我們幾個學生幫忙将牛二叔送去醫院。
可就在我們即将準備将牛二叔扶起來的時候,他卻醒了!
牛二叔什麽事情都沒有,應該算是一件好事。雖然,他按照慣例,還是将他暈倒之後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
但就在這個時候,剛才幫着紅姐将王吉鑫送去醫院的村民回來了。可他,卻也帶來了噩耗!因爲,王吉鑫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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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一号了~
今天要耍帥還是賣萌呢?真是讓人糾結!→_→不管,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