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還真的一點都不擔心毛小姬會趁着我不注意上後山。
“好了,不是說要去見你二師兄麽?”我的這個話題正是毛小姬感興趣的,很快她便忘掉了後山的事兒,和我一塊出發了。
我們見到毛小軒的時候,毛小軒正站在一處公車牌下。
看到我們,毛小軒露出了标志性的溫雅笑容。
“我還擔心你們找不到路呢!”毛小軒調侃着毛小姬,但視線又不自覺的朝着我身上而來。
“你怎麽知道我們今天沒課?”
事實上,我們本來是約定黃昏見面的。但後來雪莉提前離開,毛小姬便給毛小軒打電話,說是想要提前見面。
可誰知道,毛小姬一提前打電話,毛小軒那邊說他早已知曉我們今天沒課,所以已經提前過來見我們了。
這一點,我真的很好奇。
但回應我這個問題的,不是毛小軒本人,而是毛小姬:“因爲我二師兄最擅長蔔卦!”
而對于毛小姬給予的答案,我還是半信半疑的。
“小姬說的沒錯。比起其他的,我在蔔卦這點上比較有天賦!”毛小軒又笑了。
随後,毛小軒便帶着我們去了幾個比較著名的景點,最後到了一家港式茶樓。
臨近飯點,這茶樓裏的生意極好。
毛小軒似乎對這裏很熟悉,進了茶樓之後便點了幾樣據說是特色菜的東西。
這裏的糕點都很精緻,除了好看外,味道也不錯。
到底我們三人又是怎麽繞回到卦象這個問題的,具體我也忘記了。
我隻記得,當時我隻表明了自己并不是那麽相信卦象之類的東西。
毛小姬便提議,讓毛小軒給我蔔一卦。
當時,毛小軒就說了:“大師傅曾經說過,瑾年命格奇特,無法蔔算到她的未來。不過近一點的事情,我們還是能算到的。”
“既然是這樣,二師兄你就蔔一卦嘛!”毛小姬爲了讓我相信卦象命理這一類的東西,倒是挺賣力的。
敵不過毛小姬的熱情,毛小軒将随身攜帶的三枚銅錢拿了出來,随手在天空中一抛。
等三枚銅錢穩穩落在餐桌上行的時候,他便挨個撿起。
而我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毛小軒的表情上。
撿起最先那兩個銅錢的時候,毛小軒的表情倒是挺不錯的。但不知爲何,撿起最後一枚的時候他的表情忽而變得凝重。
察覺到毛小軒表情變化的,不隻是我一人。這不,同樣注意到毛小軒表情變化的毛小姬,緊張出聲:“二師兄,卦象不好嗎?”
“也不能說不好!”毛小軒将最後一個銅錢回收的時候,就這麽說了。
“那是……”對于我的事情,毛小姬似乎比我還感興趣。
“我剛才蔔的那一卦,是想看看瑾年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毛小軒提及這些的時候,視線和我對上了。
随後,毛小軒便接着說到:“卦象顯示,瑾年此行很想見到一個人!”
說真的,在此之前我真不覺得毛小軒靠着三個銅錢能猜透我心中的某些事兒。
可當他提及這些的時候,我忽然一愣。
沒錯,我還真的想要見到一個人。
從昨天現在,我一直都在等待那個人的電話或是短信。
但沒有!一直到現在,那個人連一丁點的反映都沒有!
而這一點,我連一直跟随在我身邊的毛小姬都沒有透露過,更别說是毛小軒了。
可毛小軒竟然能猜到這一點?
難道,他蔔卦的能力真的那麽厲害?
“那瑾年會見到那個人麽?”毛小姬又替我追問了一句。
“卦象顯示,那個人已經在你的附近。”毛小軒的回話,讓我心髒連着漏掉了好幾拍。
百裏澤就在我的附近?
我趕忙環顧我們餐桌的四周,以爲會像上一次一樣,百裏澤會忽然出現在我的視野中。
但沒有!
我仔仔細細找了一遍,沒有任何結果。
而就在我因爲這結果而失落的時候,毛小姬那邊忽然調侃着:“二師兄,你該不會是想說瑾年想要見到的人是你吧!”
毛小姬的話,讓我錯愕的望向毛小軒。
倘若他剛才那所謂的卦象真的隻是和我開了一個玩笑的話,我多少會覺得有點丢人。但更多的,我會不再那般的期待。
可毛小軒并沒有回應毛小姬的這個問題。
毛小姬似乎沒搞懂毛小軒的意思,便追問着:“二師兄?”
“我想瑾年要是想要見到的人是我的話,最後那個卦象不會顯示大兇了!”
毛小軒的答案,讓毛小姬忽然停了嘴,也讓本來正打算将一個水晶蝦餃放進嘴裏的我,手一抖。
這手一抖,我夾着的餃子也直接掉在了沾餃子的黑醋裏。一下子,黑醋濺了好些出來。
這舉動,把毛小姬吓了一跳。而毛小軒快速反映過來,便将紙巾給我遞了過來。
“小心點……”毛小軒說着,還親自動手拿出紙巾,幫我擦拭着我手背上被濺到的黑醋。
可能因爲剛才他說的話讓我的大腦空白了,這一時間我也沒有反映過來,就任由毛小軒幫我擦拭着我的手背。
“瑾年,吓到你了?”毛小軒幫我擦幹淨了手後,并沒有直接将我的手松開。
“沒事的。大師傅不也說過你命格奇特。連他都覺得他算不出你的事兒,我随便蔔的卦又怎麽可能會變成真的呢?”
在毛小軒的勸說下,我倒也冷靜了不少。
而後,我也注意到了毛小軒一直牽着我的手。
這過分的親昵,讓我有些尴尬,并很快掙脫了。
老實說,毛小軒對我不時作出的親昵舉動,讓我總有那麽些難以适應。
但他似乎并不将這樣的尴尬和被我拒絕當成一回事兒。
在我掙脫了他的手之後,他便快速的往我的碗裏夾了好幾樣菜肴,提醒着我:“快吃吧,東西都要涼了。”
“好……”我說着,便埋頭吃着碗裏的東西,躲避着他過分灼熱的視線。
至于毛小姬那貨,從服務員送上了糯米雞之後,她就一直在和那隻雞鬥争着。哪裏還顧得上我們這邊發生了什麽事情?
一頓飽餐之後,毛小軒便将我們兩人送回到了學校門口。
“小姬,你待會兒回宿舍的時候,記得把大師傅前段時間給你的符紙貼到宿舍門口!”毛小軒掃了一下我們的學校大門之後,忽然提醒着。
“二師兄,這裏是不是真有什麽問題?”本來吃得太飽,開始打盹的毛小姬在聽到了這一番話後忽然清醒了不少。
“不知道。就是覺得這裏的氣氛有點怪……”
毛小軒視線落于我們身後的教學樓之際,神色異常凝重:“你們兩個,住在這裏要小心點。”
一番提醒之後,毛小軒離開了。
臨走之前,他還說這兩天會過來再找我們一次。
自從被毛小軒交代了一番之後,我和毛小姬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了自身安危上。
回到宿舍之後,毛小姬自然馬不停蹄的将大師傅給她的拿幾張符紙都拿了出來。
除了一張貼在我們宿舍門上,另外的兩張被她疊成了護身符,我們一人身上各自帶着一張。
臨入睡的時候,毛小姬還讓我将哭喪棒放在枕頭底下。而她自己則放了她的桃木劍。
在這樣的憂心忡忡中,毛小姬還是入睡了。
等她開始打呼的時候,我又不自覺想到了今天毛小軒爲我蔔卦的事兒。
事實上,我對毛小軒的那個卦象既期待又畏懼。
一方面,我想見到百裏澤。但另一方面,我也擔心這卦象裏面的大兇,會變成現實。
可等我摸出手機,發現上面仍舊沒有未接電話未讀短信之後,我所有的希冀瞬間變成了怨念。
最終,我果斷的收齊了手機,并很快入睡……
我和毛小姬在b大學的第三天,我終于接到了百裏澤的電話。
那時,我剛下課,抱着課本和毛小姬往宿舍走。
可走到一半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在看到手機頻幕上跳躍着百裏澤的電話号碼之際,我心裏竟是說不出的雀躍。
“到校門口來!”接通電話後,電話那邊低沉而渾厚的男音,讓我的鼻尖莫名的發酸發澀。
“我現在不在安城!”
“我知道!”
“你知道?難道你也在香港?”
其實,答案從電話那邊傳出的百裏澤的笑聲,我便得知了。
“你想知道的話,到你校門口看看不就行了?”
聽到這話,我感覺我的心髒正沒出息的加速跳動着。
所以,我幾乎沒有猶豫的将課本丢給了我身邊的毛小姬,然後快速朝着校門口跑去。
“高瑾年,你要去哪兒?”我的身後,還傳來毛小姬的氣惱聲。
但我,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我隻知道,我想見到百裏澤!
“幫我拿回宿舍,我有點事兒!”
和毛小姬交代完之後,我便全速朝着校門口前進。
當我趕到校門口的時候,我便看到這幾天時常總是浮現在我的腦子裏擾亂着我的大腦正常運行的男子,正一手放在褲兜,靠在車上旁邊。
看到我,他的唇角慣性一般,邪肆勾起。
說真的,我其實是氣憤的。
誰讓他這幾天都不給我打電話不給我發短信?
但不知爲何,我肢體竟然背離我的本意,在我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我的肢體已經奔向了他,并投入了他的懷抱……
雖然我還是有些氣惱的,但我不得不承認此刻靠在百裏澤的懷抱中,我的心裏有着說不出的踏實。
“好了。都是一大姑娘,竟然爲了這點小事哭,多丢人?”
此時,我的耳際還不時傳出百裏澤的安慰聲。
我哭了?
我哪裏哭了?
等我伸手揉着眼睛的時候才意識到,我真的哭了?
“我沒哭……”雖然明知這是事實,但我依舊别扭的不想承認。
“都是小花貓了還沒哭?”百裏澤那略帶寵溺的語氣,讓我的心裏莫名的暖。
“小傻……”他揉了揉我的頭後,打開了車門将我塞進了副駕駛,而後自己又緊跟着上車了。
上了車,我的腦子總算是清醒了一些。
“你怎麽突然來了?安城那邊,你不用管嗎?”
百裏澤和我們這些學生不一樣。他有工作,有他的生活。他現在忽然這樣離開,我擔心他那些該處理的事情,都會堆積下來……
“不用。現在沒什麽,比我家的大姑娘重要!”他說這些的時候,輕拍了我的大腿一下。
這動作好像在暗示着我,他口中的“大姑娘”三字,指的是我。
“誰是你們家的大姑娘……”我扭頭,看向車窗外。
我承認,我傲嬌了。
但事實上,我的心情莫名的好。
“其實昨天就過來了。但這地點,繞了好幾次都找不到路!”
随後,百裏澤又象征性的爲我解釋了幾句。
在他提及這些的時候,我又莫名的回想起了昨天毛小軒給我算的那一卦!
不得不承認,毛小軒還真的算對了。
當時我想見的百裏澤,已經在香港了。
可在驚歎着毛小軒的蔔卦精準率的時候,我又有些擔憂。
隻因,毛小軒說這人和我碰面之後,會是大兇……
當我的腦子正因爲這些事兒而失神的時候,百裏澤忽然将車子停下了。
“這是哪兒?”我原本以爲百裏澤應該是帶我去吃飯,沒想到他卻将車子停在了一處民宅前邊。
這宅子,看上去和之前安城護堤路旁邊的那小四合院有些相似。
“下車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百裏澤已經解開了安全帶,率先下車。
我遲疑了片刻,也跟着他一起解開了安全帶下車。
這四合院并沒有上鎖,百裏澤直接推開車門之後,便往裏面走了。
我跟上去,卻是拉着他的衣袖問着:“我們這樣進去會不會不大好?”
像是這樣貿然闖進别人的屋子,到時候被他們拿着掃帚趕出來怎麽辦?
但我的問題,像是一笑話。
百裏澤在聽完我這一番話之後,笑了又笑。
“怎麽了?”被這樣不清不楚的嘲笑了一遍,老實說我很不開心。
“沒有。喜不喜歡這裏?”他忽然摟住了我的腰身,低頭吻了吻我,随後才問着。
“這……挺好的!”我被親得有些不清不楚的,但我還是乖巧作答。
事實上,這小四合院不止從外面看上去像極了安城那邊的小四合院,連裏面也有些相似。
尤其是這院子中間栽種的這棵大榕樹,讓我恍惚間覺得回到了安城,回到了那個小四合院……
“喜歡就好!”說到這的時候,百裏澤忽然從口袋裏摸出一把鑰匙,并将其塞到了我的手上。
“這是……”
“以後你就是這裏的女主人!”他宣布。
可接過了鑰匙的我,愣是半天都沒有搞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高瑾年,你難道不想住這裏?”可能是我遲遲沒有将鑰匙收起來,讓百裏澤誤會了什麽。
“這倒不是……”我真的很喜歡這房子。“就是覺得有些突然!”
“傻!”他伸手,敲了我的腦袋。
力氣不是很大,反倒帶着幾分寵溺的成分在裏頭。
也正是百裏澤的語氣,讓我忽然化被動爲主動。
我挽住了他的手臂,親昵的将腦袋靠在他的肩頭上。
真的,這一刻我真的很想和百裏澤一起到天荒地老。
“不想去看看房間長成什麽樣子嗎?”
在院子裏安靜的呆了好半天之後,百裏澤忽然問我。
這話,也讓我的神志回歸。
這個時候的我,也才察覺到自己剛才和他靠在一起的樣兒,像極了一個熱戀中的白癡少女。
“你陪我進去看看!”
這次在香港見到百裏澤後,我好像對自己坦誠了許多。
喜歡就喜歡吧,愛上就盡情愛吧!
就算毛小軒蔔卦的結果是大兇,又怎麽樣?
至少,現在我還能愛他!
倘若有一天我真的愛不了他,到時候再說吧。
“這房間的布置,還滿意嗎?”百裏澤帶我來參觀的應該是主卧室。
這房間裏,有一張鋪着喜慶紅色被褥的大床,床正上方的牆壁上還張貼着一個“囍”字。
“這是……新房?”我掃了這紅色的大床,又瞅了瞅這“囍”字,總感覺有些别扭。
“難道我們現在不是别人說的新婚燕爾麽?”百裏澤忽然又抱住了我的腰身,從身後貼近了我。
如此的擁抱,讓我整個人被他緊鎖懷中。
但這樣的擁抱,也讓我的心裏說不出的踏實。
算上冥婚的那個時間,我們結婚到現在也隻有半年。
再加上我們現在的狀态,确實和别人所說的新婚燕爾極爲相似。
所以這一點,我并不反駁。
“這房間,是你讓人準備的?”我翻轉了一下身子,主動将雙手圈在百裏澤的脖子上。
“嗯。加班加點完成的,你還滿意嗎?”
百裏澤的問話,讓我忽然有些明白這兩天爲何他連電話都沒有打給我的原因了。
怕是,他正忙着布置這個房間吧?
這一刻,我感覺這兩天我的思念我的等待,瞬間都有了回應。
可就在我忍不住唇角勾起的時候,百裏澤忽然貼在了我的耳際,呢喃着:“高瑾年,在婚房裏這樣相擁着。你覺不覺得咱們應該發生點什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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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總是逼迫着我們去成長。
願我們,都好好的!→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