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從她口中大廳得知老奶奶的住院地址,前去探望。
我來到醫院的時候,奶奶已經轉入普通病房,據說是要留院觀察。
“瑾年,你有心了!”我的老闆王叔對于我的前來有些意外。
“奶奶怎麽樣了?”
“還不是那樣,能拖一天算一天!”提及奶奶的病情,王叔的眼眶微紅。
看着他這樣,我心裏有些不好受。
“王叔,或許我能幫奶奶見到那個人!”
打從聽到奶奶的故事後,我便有了這想法。
“瑾年,别傻了。我們等了那麽多年都沒能等到,如今她的日子已經不多了,我隻想讓她安安穩穩的度過!”王叔對于我得知這些并不感到意外。
應該說,他母親的事兒,幾乎整個安城的人都知道,并且被她的癡情所打動。
這也是爲什麽,這幾年護堤路邊上所有的房子都被強行拆遷改建,爲什麽他們家的小四合院還能繼續保留的根本原因。
“王叔,不試一試怎麽知道?”
别人可能真的做不到,但我有哭喪棒呢!
但王叔隻是搖了搖頭,輕聲的歎息,不作答。
王叔的心情,我是能理解的。
希望越大,失望的打擊也就越大。
尤其是奶奶現在病情加重的節骨眼,這要是讓她再遭受一次打擊的話,怕是……
王叔沉默之後,我也沒有再提起這事兒。但我的心裏已經暗自下了決定。
随後,我又陪着王叔聊了一會兒的天。
但奇怪的是,在我準備離開奶奶的病房之際,我又發現了她的病床邊上有一灘水漬。
我雖然有些疑惑,但沒有将這事情放在心上……
我還沒有回到學校,就接到了百裏澤的電話。
“高瑾年,晚上我們一起吃飯!”
“好,不過不能去太遠的地方!”
吃飯什麽的,當然可以。
我擔心的是這臭不要臉的,又會強行将我……
“那就這麽定了。我一會兒過去接你!”
從我的口中得到肯定答複之後,百裏澤便快速的挂斷了電話。
等我走到學校門口,他的車子也正好停了下來。
這次,我沒有矜持,主動鑽進了車内。
昨天訂了婚後,我和他的矛盾好似也跟着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他發動了車子的引擎之後,就一直在詢問我今晚打算吃什麽。
但這一時半會兒,我也拿不定主意。
“高瑾年,你有心事?”幾番詢問之後,百裏澤忽然問了我這個問題。
沒想到我的一點異常,竟然又讓他看穿了。
我愣了一下,便詢問着:“哭喪棒能不能準确的找到一個人?”
“不能!它又不是gps!”百裏澤很輕巧的将我的幻想掐滅。
從他的口中得到這個答案,我的雙肩一下子耷拉了下來。
我的喪氣,很快讓百裏澤明白了什麽。
“怎麽?想找什麽人?”百裏南的詢問,讓我的腦子瞬間靈光一現。
“你好像有一個叫做生死簿的東西吧!借我看看……”
後卿說過,人什麽時候生什麽時候死,早已注定在生死簿上。
要真是如他所說的一般,那雲冬的生死和他的生活軌迹應該也是注明在上面的。
當然,我其實也很好奇生死簿上有沒有記載我的。
如果有,我也想看看。但我好奇的,隻是我和他之間會不會走到最後……
“高瑾年,生死簿可不是誰想看,就能看的!”百裏澤的這句話,讓我心中所有的希冀瞬間消失了。
“……”不給看,我就自己繼續找雲冬。
但這可能要花上好長一段時間。
秀婷奶奶能不能等到那個時候,就不知道了。
想到要讓秀婷奶奶抱憾終身,我心裏有些難受。
而就在我的情緒一度變得低迷的時候,百裏澤忽而說到:“高瑾年,其實還有另一種辦法,我可以幫你找到那個人!”
這話,讓我的眼前一亮。
“真的嗎?”
我打從心底爲秀婷奶奶高興。
“當然是真的!就看你怎麽表現了……”說着到,百裏澤忽然空出一隻手,放在我的腿上。
我今天穿着牛仔褲,百裏澤的手放在這一處,基本上對我造不成什麽傷害。
但其熱度,卻讓我……
有那麽一瞬間,我的身體有些發僵。
“什麽表現?”我的視線,尴尬的瞟向車窗外。
雖然我知道百裏澤的意思,但我還是難免爲此心跳失常。
“高瑾年,你可真不誠實!”百裏澤也沒有往下說。
但最後,他直接将我帶回了那所大房子裏。
這可以說,應該是我第三次來到這所大房子。
比起之前,我有了閑情逸緻參觀它。
房子很大,傭人很多。
而我最關注的是這房子的樓梯那邊的照片牆。
這上面,都是一個男孩子。
從他隻有幾個月大,到他兩三歲,再到十來歲。最後,就是那天晚上我們被登載在某報紙上相視而笑的那一張照片。
“這是你嗎?”我走過去的時候,伸手俯瞰着這照片上的小孩子。
雖然看到最後我和百裏澤的那張照片,我幾乎已經确定了心中的那個答案,但我還是覺得有些奇妙。
原來,百裏澤也有小時候。
那時候的他,個頭雖然不高,但眼神卻透着一股子堅毅。
這樣的他,雖然矛盾卻可愛至極。
我在想,那個時候我要是認識他的話,肯定要好好掐一掐他這張萌壞了的臉。
現在的百裏澤太過強大,我欺負不了。難道,我還不能欺負一個縮小版的他?
可就在我對着那張照片比劃着什麽的時候,百裏澤卻過來直接攔腰将我抱起。
“現在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還是想一下要怎麽表現!說不定我一高興,就将你想要知道的那個人的下落告訴你了呢?”
雖然百裏澤當着好些傭人的面扛起我,讓我有些尴尬。但我不得不承認他的提議我是心動的。
最後,我自然是被百裏澤扛回到了房間裏。
至于發生在房間内的一切事情,我不能告訴你們。因爲,俺是我的第一次主動出擊,但我依舊沒能堅持住,被百裏澤反壓了……
等一切的激情褪去之後,我靠在百裏澤的肩頭上。
這種感覺,很奇怪。
雖然在這之前我們纏綿過無數次,但像是這樣親熱之後還能緊緊依偎在一起的,還是第一次。
像是這樣,肩頭被他環住,半身貼着他的一瞬間,我竟然覺得其實那剩下的鬼物收不收服,也都無所謂了。
“高瑾年,你想要打聽的人,是誰?”就在我因爲這一氣氛有些錯亂情迷的時候,百裏澤忽然問我。
“什麽?”此刻,我正靠在百裏澤的肩頭上。這樣的親昵,讓我無比眷戀。以至于,連我的腦子轉速也比尋常慢了不少。
“你不是要調查誰的下落麽?”百裏澤的再次提醒,才讓我想起了秀婷奶奶和她的先生雲冬的事兒。
“雲冬,王雲冬!他是安城本地人,六十年前據說是去了海外逃荒。你幫我看看,他現在到底在哪裏!”
“王雲冬?”百裏澤在空中一點,一本看似很厚實的書籍,就出現在了他的跟前。
很神奇的一幕,就像是電視上看到的魔術。
當我驚歎于百裏澤的隔空取物之時,他已經翻找到了什麽。
他的眉心,忽而就蹙成了一團。
而親眼目睹這一切的我,有些不好的預感:“結果,是不是不好?”
“嗯。”百裏澤顯然沒有隐瞞我的想法,将書籍擱在我們床邊的矮櫃上後,便說到:“已經是死了!”
“死了?”這個答案,讓我的身子忽然一僵。
我怎麽也沒想到,秀婷奶奶苦苦等候的那人,已經死了!
“什麽時候的事情?”雖然這是令人難過的事兒,但我還是追問着。
“六十年前,海難!”
百裏澤的這一答案,再度讓我震驚。
也就是說,當年王雲冬在逃荒坐船出海的時候,就……
可秀婷奶奶卻一直以爲他還活着,一直盼着他的歸來?
這消息,讓我忽而變得有些猶豫。
因爲,我也不知道這事兒,到底該不該告訴秀婷奶奶了。
她現在病得很嚴重,能支撐到這一刻就是因爲盼着能和王雲冬再見上一面。
倘若這個時候将這消息告訴她,秀婷奶奶怕是……
那一瞬間,我的胸口發堵,難受。
甚至,連我的鼻尖也跟着發酸發澀。
這一點,百裏澤很快便察覺到了。
“有些事情早已注定,你爲此難受也改變不了什麽!”
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忍不住……
“高瑾年,想不想看生死簿?”
許是爲了哄我開心,百裏澤忽然提出了這個建議。
我一愣,點了點頭。
“想看的話,收起你的眼淚!”他的手,在被褥下掐了我一下,讓我臉兒一臊。
爲了看生死簿,我吸了幾下鼻子,做了幾個深呼吸。總算是将情緒暫時控制住的我,又看向百裏澤。
這下,百裏澤總算是将我所在的那一頁生死簿打開了。
我的生死簿上寫着我是那一年出生的,那一年上的學……
總之,上面記載的東西很多。
但關于這些内容,我隻是走馬觀花的看了一遍。
因爲,我在意的隻有一點,那就是我和百裏澤到底有沒有結果。
可就在我還沒有來得及看到那些内容的時候,剛才主動提議将這本生死簿給我看的百裏澤忽然就将書籍收走了。
“我還沒有看完呢!”我抗議着。
但我的小打小鬧,始終阻擋不了強行奪走生死簿的百裏澤。
很快,他就将書籍往空中一抛。
和剛才相似的一幕,又發生了。那本書,憑空消失在半空中。
“是不是,後面的内容不大好?”
我會這麽問,是因爲我剛才回頭的時候,不小心捕捉到了百裏澤臉上那種不安的表情。
但剛才還一臉惴惴不安的百裏澤,卻在我問出這話的時候忽而笑了。
“沒有。我隻是覺得,這些内容讓你提前看到不好!”
“是嗎?”他現在的笑容,邪肆妖娆,和尋常倒也差不多。
但不知爲何,看到這樣的百裏澤我卻心裏有些沒底。
“當然是這樣了,不然你還想怎麽樣?”
“我……”
我覺得,生死簿上肯定記載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不然,他現在的态度不可能轉變得這樣快。
可當我想要問出這一點的時候,百裏澤卻忽然翻了身,将我壓在身下。随後他的嘴,也堵住了我的。
這樣一來,他已經占盡了絕對的先機。
随後,他便引領着我,繼續朝着那個愉悅的巅峰而去……
“高瑾年,我感覺你現在都不怎麽愛我了!”今天下課的時候,毛小姬和我抱怨着。
“我确實不愛你!”靠,說得那麽暧昧,我又不是蕾絲。
“高瑾年!”
被我坦然拒絕示愛,毛小姬氣得那個牙癢癢的。
可我并沒有在意,因爲今天下課之後我還打算去小四合院去,看看秀婷奶奶從醫院回來了沒有。
“高瑾年,你給我回來!”
毛小姬還在我的身後一直哼哼着什麽,但我的步伐沒有停留。
讓我失望的是,這小四合院依舊大門緊鎖。
看樣子,秀婷奶奶還沒能從醫院回來了。
想着,我忽然改變了主意,在水果店買了幾個蘋果,趕往醫院。
“到底又是誰在這裏弄得滿地都是水?”我趕到醫院的時候,從秀婷奶奶病房内出來的那個護士正在抱怨着什麽。
此刻,我并沒有在意。
“瑾年,你來了!”小四合院的老闆王叔見到了我,便熱情的招呼着我在過去。
此時,秀婷奶奶還在昏睡。
聽王叔說,她昨兒醒了一個多小時,就睡到了現在。
醫生說,情況不怎麽樂觀,讓王叔做好心裏準備。
王叔和我叙說着這些的時候,我心情也很不好。
“瑾年,你能在這裏幫我看着奶奶一會兒嗎?我去把這些費用繳了!”
前一陣子,我聽王叔說他的女兒剛生了二胎。他的妻子,現在正在臨市給她坐月子。
正因爲這樣,現在老人家生病了,他的妻子實在是走不開,隻能他一人在醫院照看着。
但一個人在醫院其實也很麻煩。就像現在這樣,要交費的時候王叔不放心。
現在我來了,他總算是能抽身離開一下。
“好,我看着奶奶!”我應承了下來,在王叔離開的這段世間我就安安靜靜守着。
不過,秀婷奶奶也在這個時間醒了。
見我正守在她的病床邊上,她問我:“你這孩子怎麽來了。今天不是還要上課嗎?”
因爲睡得有些久了的關系,現在秀婷奶奶的發音有些不準。
但基本大意,我還是能夠聽懂回來的。
“奶奶,我今天下午沒課!”我給她喂了一些水,又給她削了蘋果。
看着雙鬓斑白的她,我忽然間想起了昨天百裏澤告訴我的那些。
“奶奶……”
“怎麽了,孩子?”秀婷奶奶擡頭看我,略顯得有些渾濁的眼球裏滿含疑惑。
“沒……沒什麽!”其實,剛才我本是打算将我所知道的那些事情告訴她的。但考慮到她現在的身體情況,我沒敢說出來。
“媽,您醒了?”很快,王叔就回來了。
等王叔一到,我又和他們聊了一會兒天,随後我便起身告别。
今天的天氣不錯,很适合戶外活動。
離開醫院的時候,我正打算百裏澤發短信,讓他一塊出來玩什麽的。
可當我掏出手機,低着頭打算給百裏澤發短信的時候,我好像和什麽人撞上了上。
然而,當我擡頭的時候我發現,我的跟前卻是空的。
這感覺,相當詭異。
更爲詭異的,還在後頭。
因爲我發現,我的衣服都濕透了!
剛才從秀婷奶奶病房裏出來,還渾身幹爽的我,這一刻竟然渾身濕答答的,連頭發也狼狽的粘附在我的臉頰上!
這窘樣,我肯定是不敢出去見人了。
無奈之下,我隻能匆匆趕回了宿舍。
當我回到777宿舍的時候,毛小姬正在擺弄着一個奇怪的八卦陣。
看到我進門,她便調侃着:“喲,這不才出去了一會兒,怎麽就濕身了?”
我對于她的調侃沒有理會,隻是快速的收拾了一身幹淨的衣物,進了浴室更換衣物。
雖然現在已經是春天,但穿着這一身濕答答的衣物在街上走了一陣子還是有點冷。
等我換好了衣服出來的時候,毛小姬忽然将一張符紙遞給了我。
“幹嘛?”毛小姬給我的符紙,有些怪。
我之前也見過她畫了很多種符紙,但像是現在她給我的這個圖案的符紙,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是辟邪的!”毛小姬見我沒有直接收下,她索性扯開了我的手掌将其塞在了我的掌心。
“幹嘛忽然給我辟邪?”我隻不過剛才外面回來!
“你剛剛一臉中邪了的樣子!”毛小姬裝腔作勢的德行,讓我一度以爲她現在所說的這些是在和我開玩笑。
“你才中邪了呢!”
正因爲以爲毛小姬是在和我開玩笑,所以我将這符紙丢到了她的書桌上。
可這一舉動,直接惹毛了毛小姬。
“高瑾年,我沒有騙你,你現在還是帶着這個符紙的好!”毛小姬又朝着我嚷嚷着,嗓門比尋常還大了幾分。
------題外話------
嗯哼~→_→月底了,按照慣例賣萌打滾,求點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