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外話------
雲冬未歸,秀婷已老……
如今,六十年過去了。
她依舊守着當年她和雲冬的這座小四合院,等着盼着!
可秀婷不信。
所有人都覺得,雲冬不會回來了。他們都勸秀婷放棄吧,不要再等待了。
年複一年,兒子漸漸長大,秀婷漸漸老去。
幾乎這安城去過海外的家家戶戶秀婷都詢問了,但沒人見過她的雲冬……
每一年,隻要是海外的人回來了,秀婷都會去詢問他們有沒有見過他們家雲冬。
六十年,秀婷整整等了他六十年,盼了他六十年!
可雲冬一走,便是音訊全無。
蘇秀婷信了,并承諾會在家裏好好帶孩子,等着他歸來。
離開之前,他告訴蘇秀婷,他一定會奮鬥成功,将他們母子一起帶過去的。
後來,王雲冬去逃荒了,聽說是去了海外。
十九歲的時候,她就嫁給了二十歲的王雲冬,并生下了一個孩子,也就是現在這小四合院的老闆。
奶奶姓蘇,叫秀婷。
在我的追問下,老阿姨将奶奶的故事告訴了我。
“唉,她等的是她的丈夫,王雲冬!”
所以,我想要是我能幫得上忙的,我會盡可能的幫她。
六十年的等待,不是每一個人都會堅持下來的。
“老阿姨,能問一下奶奶在等什麽人麽?”
從她的歎息聲中,我能嗅到她的憐惜和無奈……
“等了六十年,最終還是沒能見上面。唉……”這是老阿姨在準備離開時輕歎出聲的。
怪不得,她每天守在這大門前都會打瞌睡。
“……”原來,奶奶病了,還病得那麽嚴重。
“兩年前确認得上不能治的!能拖到現在,已經算是不容易了!”
“她呀,日子所剩無幾了!”提及她,老阿姨的臉上盡是無奈。
“奶奶怎麽了?”
那他的母親,便是一直守在這小四合院門口的那位老人家了!
老阿姨口中提及的老王,就是這小四合院的老闆。
“我沒什麽事情。就是老王,他母親剛才暈過去了,老王送她去醫院了。他囑咐我,你要是過來的話讓你先回去。”
“是。老阿姨,您有什麽事情嗎?”我記得,這位老阿姨時常到我們小店門口和老人家聊天。
“孩子,你是在這家四合院打工的吧?”
就在這個時候,住在這護堤路附近的老阿姨走了過來。
“怎麽回事?”我看着那張空了的躺椅,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可我沒想到,我去的時候小四合院竟然關得嚴嚴實實的,就連門口老人家的那張躺椅,也是空了。
上完了今早的課程,午後我便到了小四合院那邊,準備做兼職。
毛小姬那雙大眼裏的憧憬,我隻覺得有些頭疼。
“你嫁了一個有錢人,我就跟着你過去吃香喝辣……”
随後,剛才還口口聲聲責說我沒良心的毛小姬,這會兒滿口都是贊揚:“哎呀,高瑾年你真好!”
怎知,一聽到這些,毛小姬便迫不及待的打開了袋子裏的裙子,然後笑得那個猥瑣。
我一度以爲,毛小姬這麽傷心應該會拒絕的。
“行了。這裙子給你扣吧!”我将裝在袋子裏的裙子遞給了她。
而我語氣的異常,毛小姬也聽出來了。這會兒,她狼哭鬼嚎的聲音越來越大了。
說完這話,連我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隻因,連我自己都察覺到了我語氣中的慎嗲。
“沒事。你們也是爲我好,再說了也怪他……要做什麽決定,都不和我說一聲!”
提及淩建斌的事兒,淩珊的笑容中多了一絲絲的尴尬。
“叔叔昨晚打電話過來說,他真沒想到百裏集團少東要訂婚的對象是你,鬧了大烏龍,讓我跟你說一聲抱歉!”
她的誠心,我都看在眼裏。所以,我将她的祝福接下:“謝謝!”
“瑾年,恭喜呀!”相比之下,淩珊卻是滿臉的笑容。
“高瑾年,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嗚嗚……”毛小姬歇斯底裏咆哮着,像極了被全世界抛棄。
老實說,關于這張照片,我還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甚至,我壓根就記不起我到底什麽時候這麽對着百裏澤笑了。
報紙上登載的頭版頭條——百裏集團少東百裏澤婚期将近。配圖,是我和百裏澤相視而笑的一幕……
這,應該是一份财經報紙。
而毛小姬直接将一份報紙,塞在了我的手上。
“什麽人?”老實說,此刻我依舊沒有聯想到她是得知了我和百裏澤的訂婚。
毛小姬那一臉控訴的表情,讓她看起來像極了棄婦。
“高瑾年,我說你最近怎麽對我不上心,原來你是在外面有了人!”
怎知,我這才剛踏進777宿舍,毛小姬就沖了上來揪着我的衣領。
我本以爲,昨夜我和百裏澤訂婚的事兒,學校應該沒人知道。
第二天,我是一邊打着哈欠一邊進宿舍的。
最後,這一天的晚上我們自然是在濠景酒店度過的。
繼而,我的話也被他吞進了喉嚨中。
可我剛張口,他的嘴就堵了過來。
“你……”我想要臭罵他這大色狼一遍。
可正準備繼續掙紮的我,卻聽到百裏澤說:“房間我已經準備好了!”
我才不要!
他的意思是,他想要試一試?
而他貼在我耳際說的話,更讓我羞臊難耐:“我們好像都沒有開過房?”
可他卻霸道的環着我的腰身,讓我動彈不得。
“你幹嘛?”我惱着,準備将他推開。
因爲,百裏澤放于我腰身上的那隻手,竟然探入了我的裙擺中……
隻是,這份暖意維持不到幾秒的時間,就消失了。
其實,他真的沒有說任何的情話,卻讓我的心裏覺得莫名的暖。
百裏澤好像我的心思一般,将我擁抱在懷中,“那儀式,我不是沒出場麽?”
聯想到當時和那隻大公雞拜堂時候的驚悚,我忽然打着冷顫。
不過,當時和我拜堂的,是一隻大公雞。
“我們不是辦過儀式麽……”我說的,是去年七月十五的當天,他和我冥婚的事兒。
好半響後,我才反映過來。
而聽到他這一番話的我,心像是被什麽擊中了一般。
“我們有證,但還差一個儀式。聽說,你們在這一方面挺看重的。”百裏澤将領帶扯開,并解開了白色襯衣的連個扣子。這樣的百裏澤,露出了和尋常不大一樣的慵懶神情。
卻不想……
我一直以爲這場訂婚宴會,是百裏澤和那個叫做蘇妲己的!
“百裏澤,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直到宴會結束,和他一起送走所有的賓客後,我才發問。
我唯一知道的是,百裏澤始終牽着我的手……
因爲這事情來得太突然,以至于接下來的整個儀式過程中,我都處于渾渾噩噩的狀态。
怎麽到最後,卻變成了我?
不是說他要和别的女人訂婚麽?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隻因,剛才主持人提及了,今晚的宴會是我和百裏澤的訂婚儀式?
整個過程,我的腦子一片空白。
當主持人宣布之時,百裏澤已經擁着我,大方的走上台……
在我的腦子變成一團漿糊的時候,宴會開始了。
怎麽還……
可他不是已經打算和别的女人訂婚了嗎?
他說,我是他的妻?
他的話,讓我一愣。
但在我收回手的那一瞬間,百裏澤卻突然環住了我的腰身,以極爲親昵的姿态将我摟進了他的懷中,并貼在我的耳際說着:“你是我妻,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禮金已送到,我想我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準備離開。
而後,我将落于他臂彎處的手收回。
“你不要對我太好!”強忍着鼻尖處的酸澀,我對百裏澤說到。
對百裏澤,我是埋怨的。
如果,不是他時不時流露出對我這般寵溺的話,我也不至于淪陷在他的溫柔中不能自拔。現在,更不至于變得如此狼狽。
卻讓我鼻尖一酸……
那醇厚的嗓音,帶着絲絲寵溺。
“傻瓜!”這是百裏澤貼在我耳際說的。
“不能!”他的笑意,來得突然。我弄不清楚他到底在笑什麽,所以,我有些心虛的看向遠處,正在忙活着招呼來此的客人的蘇妲己。
“就不能多給點?”百裏澤聽完,蹙起的眉頭恢複了平坦。甚至,連他的薄唇上也有了絲絲笑意。
“二百五!”我給這個數,說到底就是爲了羞辱他,給自己出一口氣。
但他,還是接着我的話問着:“給多少?”
我的答案,讓他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禮金!”
“什麽東西?”百裏澤接過後,蹙眉看着我。
思及此,我将包中早已備好的小紅包遞給了百裏澤:“給你!”
我幹嘛還來這地方找罪受?
既然想好了要和他分開,那不用什麽理由也是能分開的。
面對他的裝糊塗,我忽然覺得有些沒趣。
“我怎麽害人了?”面對我的指控,百裏澤一副完全不懂的樣子。
“你這害人精!”等她暫時走開和其他人打招呼的時候,我湊到了百裏澤的身邊說着。
她今天怎麽說都是宴會的主角。百裏澤竟然将她一人丢在這裏跑去陪我,她敵視一下我也是應該的。
不過說來也對。
因爲,這女人雖然看起來對我很客氣,但我總能感覺她在莫名的敵視我。
但這一點,我沒有直接對女人提及。
隻不過,她當時将我當成透明的空氣。
上次的宴會,我們也碰到了。
其實,我們已經是第二次見面了。
她口中的那個“他”字指代誰,再明顯不過。
“經常聽他提起你,今天總算是見到面了!”她說着,視線從百裏澤的身上瞟過。
“你好,我是高瑾年!”回過神來的我,趕忙回應着她的招呼。
直至這女人主動拉起了我的手,我才回過神來。
莫非,這蘇妲己和曆史上的人,有什麽聯系不成?
對了,曆史上有名的狐狸精,她也叫蘇妲己!
這名字,貌似有些熟悉。
蘇妲己?
那張美豔絕倫的臉蛋,讓我一愣。
就像此刻,她對着淺笑着伸出手:“你好!我是蘇妲己,很高興認識你!”
該怎麽形容這個美人呢?我記得有本書上這樣寫着:“她不笑傾城,一笑傾國!”
一雙漂亮的杏眼,有着粼粼光波,眉兒如柳梢。
水藍色美人在百裏澤的引導下,總算是正視了我一眼。
“妲己,這是高瑾年!”帶領我上前的時候,百裏澤主動爲我介紹那穿着水藍色旗袍的美人。
“别亂動!”他沒有理會我心中的那些小情緒,直接又将我的手放到了他的臂彎裏,随後便帶着我朝着那個水藍色身影走了過去。
隻是現在,當着他未婚妻的面被他這樣牽着,我多少還是有些心虛。
“你……”說真的,他身爲百裏南的時候,一直很抗拒我碰觸他的手。但化身爲百裏澤之後,我倒是碰觸過不少次。
但很快的,百裏澤便伸手将我已經抽離的手兒抓住了。
所以當她朝我看過來的時候,我有種偷了人的不适感。以至于,我悄自抽出了放在百裏澤臂彎裏的那隻手。
而我,自然而然也聯想到,今天這場訂婚宴的主角,是她!
上次的宴會,百裏澤和她不就很親昵?
這女人,我沒有忘記。
包括,在人群中那個身穿水藍色旗袍的女子。
在我們登場的那一瞬間,幾乎全場的人都朝着我們兩人看了過來。
因爲,此刻的我已經被百裏澤帶進了宴會大廳。
而我,不做任何應答!
“本來擔心你沒化妝就過來,給你備了一些。沒想到,你倒是打扮得挺漂亮的……”這是百裏澤帶着我走向大廳的時候說的。
随後,他便領着我除了這個小包間了。
可我的疑惑,百裏澤沒有給予我解答,而是直接伸手抓起我的手,将其放在他的臂彎裏。
“幹什麽?”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讓我挽着他的手。但今天之後我們都要分手了,難道還要在離别的最後裝模作樣?
“那好,走吧!”百裏澤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我的這個意思,此刻他隻是挑了挑眉,順便将手臂送到了我的跟前。
所以,這真的和喪事沒什麽區别。
我愛的人,要迎娶别人了!那麽,他在我的心裏也就死了。
對我來說,它更像喪事。
眼下的我,壓根沒有将今天這場宴會當成一場喜事。
于是,我徹底的斷了念想。
至于黑色,真的可以說我沒有看到。這顔色,女性一半隻有在葬禮上才會穿上的。
雖然我也在别人的婚禮上看到新娘子的禮服不是神聖白色,但至少都是粉色紅色之類喜慶點的顔色。
但這禮服的顔色,卻讓我一次次的清醒。
其實,我也不是沒有幻想過百裏澤是爲我舉辦這場宴會的。
“有什麽好猜的!不都明擺着?”我抿唇一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麽的狼狽。
“不好奇,我爲什麽給你送禮服?”百裏澤沒有将我的贊美之詞放在眼裏,又繼續追問着。
如此成熟的色調,沒有讓他看起來有些老氣,隻讓他收斂了桀骜。
不管是執掌地獄鑰匙的百裏南,還是現如今的百裏澤,他們都和黑色高度契合。
其實,我沒有敷衍的意思。
“這禮服,也很适合你!”我回敬了他這一句。
上次不歡而散之後,我們就沒有再說過話也沒有發過短信。所以,這樣的相處讓我莫名有些尴尬。
“這衣服,如我所料的很适合你!”這是今天百裏澤的開場白。
某一瞬間,我竟爲他這容顔有些失了神。而他,已經緩步朝着我走來。
不帶濃妝的俊臉,幹淨優雅的線條全數展現。這樣的百裏澤,竟比韓國某些醫院批量生産的明星還要帥氣養眼。
他的身上,也穿着和我一個顔色的黑色西服。一頭墨發,打理得一絲不苟。
是百裏澤。
所以,我不用轉身,便能看清楚身後來人。
那門,正對着這化妝鏡。
而句在這個時候,小包間的門被打開了。
看着鏡子裏的那個我,連我自個兒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奇妙的是,這衣服就像是爲我量身定做的。尤其是腰部,竟完美的貼合着我的身子,讓我原本看起來有些纖瘦的身段,看起來婀娜多姿。
說真的,這黑色歐根紗結合鑽石的裙子,我原本以爲穿在我身上會有些老氣。
我隻知道,站在這化妝台前我總算是看清楚了穿在我身上的這條裙子。
那些是什麽,沒有任何化妝經驗的我,并不知曉。
化妝台上擺着一套化妝工具,還有好幾個瓶瓶罐罐。
可奇怪的是,這包間裏多了一個化妝台。這化妝台,驅使着我上前。
這包間,和其他酒店一樣擺設着電視機和沙發。矮幾上,也有一盤水果。
“那就沒有錯!”他笑了笑,随後便離開了這個小包間,将我一個人留在這裏。
“我是!”
可服務員不答反問:“您是高瑾年小姐麽?”
進入這小包間後,我狐疑的問了一句。
“會不會走錯了?”
我以爲他應該會将我直接帶進會場,怎知他卻将我帶進了一個小包間裏。
到達濠景酒店的時候,一位身穿服務員的男子爲我帶路。
很快,我離開了。
“沒事!我辦完事,很快就回來了!”我覺得,我應該也在那個氛圍裏呆不了多長時間。
“瑾年,小心點!”淩珊送我出門之後,還叮囑着我。
這樣的我,有着連自己都險些認不出來的妩媚風情。
等她将化妝鏡遞給我的時候,我看到鏡子裏的那個人比我尋常的膚色好看了不少,白皙中還透着些許的粉色。
半響後,她便完成了我的妝容。
淩珊的化妝手法雖然比不上外面那些專業化妝師,但比起我這菜鳥,還算是大師手筆。
知道我平時沒化妝的習慣,所以淩珊主動幫着我化妝。
“來,我幫你吧!”
淩珊笑了笑,眉眼間的擔憂之色未減。
“謝謝你,淩珊!”
大概淩珊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我,索性将她的化妝包遞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