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這剛才怎麽濕了?”我轉身詢問老人家的時候,她又好像睡着了。
得不到解答的我,又拿着拖把回到了四合院裏。
口袋裏的手機,也在這個時候響起。
“高瑾年,晚上九點校門口見!”又是百裏澤給我發來的信息。
盯着這信息,我手動将其清除了。
随後的大半天,我都是在這家小四合院裏呆着的。
等到接近十點的時候,老闆還沒有回來。我整理好小店内的一切,并将老人家推回到她的卧室後,才離開了這間小店。
但奇怪的是,四合院的門口又出現了一堆水!
我記得,剛才我送老人家回卧室的時候,并沒有看到這裏的水。
可這會兒,這一灘水又出現了。
莫非,是誰的惡作劇麽?
無奈之下,我隻能拿着拖把又将這一灘水清理幹淨後,才離開。
接近十點,學校周圍安靜了不少。
我到學校的時候,校門口隻剩下三三兩兩的行人。
我正打算朝着校内走進去,身後卻傳來了百裏澤的聲音:“高瑾年,你去哪兒了?”
我回頭,便看到身穿黑色休閑套裝的百裏澤,快步朝我走來。
夜色中,他的步伐很快。
原本還在馬路對面的他,不一會兒就到了我的跟前,并快速的拽起我的手。
“我給你打了那麽多的電話,爲什麽都不回一句呢?”
下午,在看完他發給我的短信之後,我就删除并且關靜音了。
因此,他所說的電話我都沒有聽到。
我隻知道,他的厲聲呵斥,讓我鼻尖有些發酸。
我又不是他的奴隸,爲什麽要受他的支配?
我憤然甩開了他的手,正打算離開。
可他竟然直接将我扛起,大步将我丢回他的車上。
很快,車門被他鎖死了。
而我,被迫和他呆在這個狹小的車廂内。
“你到底怎麽了?”
他問我。
“沒有……”
“沒有?沒有你現在是什麽表情?”他毛躁的扼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擡頭對着他。
和他那雙黑瞳四目相對的瞬間,我隻覺得鼻尖的酸澀有些難以忍受:“我還差大概50幾條的亡靈……是不是隻要收服這些,你就放我走?”
“爲什麽突然提這些?”他的眸,露出了不解:“你是不是一直都想要離開我?”
“是!”這個問題,我是沒有任何猶豫的。
他都要和别人結婚了,難道我還要繼續占着他這茅坑麽?
“高瑾年,你……”我的答案,讓他很是不悅。
他的黑瞳,忽而起了紅光,讓人無端的畏懼。
而我,則趁着他發火的這段時間,趁機按下了解鎖,拉開了車門下車,然後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那一夜,雖然我的人是從他的車上跑回來了,但我的心好像沒有跟着回來。
這,導緻我一夜無眠……
“高瑾年,周末我們約會吧!”這天早上,後卿忽然找上了我。
對于後卿,我能無視就無視。
因爲,我知道我招惹不起這隻萬年老僵屍。
惹不起,但我能躲得起。
所以,我裝成什麽也沒有聽到的樣子,大步越過了後卿。
怎知,這貨竟然快步的跟上了我。
“高瑾年,難道你忘記你上次答應過我要替我辦一件事麽?”
經過後卿的提醒,我也記起了那次處理科媛和連景浩一事的時候,讓後卿幫了我的忙,而他索要我一個約定的事兒。
“不要告訴我,你現在想要耍賴?”其實,此時的後卿就像是地痞流氓。臉上的笑容,跟街上調戲良家婦女的小混混沒什麽區别。
這樣的後卿竟然是一隻萬年僵屍?
說出去,誰信?
我揉着因爲睡眠不足而頭疼的腦袋,哼哼着:“沒打算賴賬!”
“沒打算賴賬的話,這個周末就這麽說定了!”
沒等我反映過來,自行敲定了所謂的“約會”的後卿,已經率先離開了。
看着他已經遠去的身影,我隻能繼續揉着發疼的腦袋。
也罷,反正一起打工一天,也算是履行我的約定吧?
也不知道百裏澤是不是被我當天晚上的忽然逃竄惹怒了,百裏澤兩天沒有給我任何短信,也沒有任何電話。
而這,讓我莫名的有些不适應。總感覺,我的生命裏好像忽然少了什麽東西。
“高瑾年,快看我的蛋蛋!”毛小姬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得來了一個雞蛋抱枕,正高興的朝我炫耀呢!
“……”我看着她那一身皮卡丘睡衣外加這顆蛋的造型,确實很像是史前物種。
“高瑾年,你在鄙視我!”毛小姬察覺到我的眼神不對勁,便嚷嚷着。
“君子坦蛋蛋,小人長雞雞!我毛小姬是君子,不和你這小人計較。”這麽說,我是小人咯?
毛小姬以一極爲不屑的眼神,結束了我們之間的這次對話。
很快,她又抱着那顆蛋去找淩珊炫耀了。
其實,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毛小姬。她雖然各種不靠譜,但她無憂無慮的。
“瑾年,這是叔叔要我給你的!”淩珊打發了毛小姬和她的蛋,悄自來到我的身邊将一張卡片遞給了我。
這卡片,比起上次的還要隆重了一些。這卡片上,還粘着一條粉色的絲帶,看上去頗有幾分浪漫情懷。
“這是……”我一邊問,一邊将卡片打開了。
卡片上,又是“百裏集團”四個燙金大字。但這次,又多了“訂婚”這樣的字眼。
光是看着,我感覺胸口發緊,喘不過氣。
“瑾年,叔叔的意思是親眼去看看,總比一直被别人欺騙來得好!”
估計,我現在這個情況淩珊也不知道該怎麽勸說我比價好,所以輕拍了一下我的後背,淩珊便離開了。
“是什麽東西?”抱着那顆蛋炫耀了一圈的毛小姬,回來了。看到我手上的卡片,她便好奇的搶走了。
“喲,又是濠景酒店?”毛小姬一看舉辦的地點,便開始蠢蠢欲動着。
“高瑾年,帶我去吧!嗷嗚……”毛小姬拉着我的手,撒着嬌。
但這一時半會兒,我并沒有回應。隻因,此時的我渾身上下都像是因爲這個消息被灌注了鉛,動彈不得。
“毛小姬,過來!”許是察覺到了我的狼狽,淩珊用一盒好吃的餅幹,将毛小姬忽悠了過去。
等毛小姬離開之後,我便躲進被窩裏。
我沒哭,真的沒哭。
就是不知道爲什麽這一夜,我又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了那個消失了兩天的百裏澤的短信。
短信的内容,依舊隻有寥寥幾字:“現在,到校門口!”
他都要成爲别人的新郎官了,爲什麽還要死纏着我不放?
心裏憋着一口氣,我來到了校門口。
百裏澤正靠在一輛黑色轎車上。那修長的身型,和完美的五官,在陽光下分外迷人。
這樣的他,俨然已經成爲我們校門口一道風景線。不少女孩,将視線落于他的身上。
但百裏澤很奇怪,他的眼神一直都是放空的。直到,他在人群中發現了我的身影……
“過來!”他對我招了招手,害得我立馬成爲了那群圍觀着她的女孩的眼中釘,肉中刺!
爲了盡快結束這尴尬的境地,我趕忙躲進了車上。
而百裏澤也在察覺到我的舉動之後,跟着我上了車。
“還有什麽事情麽?”上車後,我便直接問他的來意。
車上的氣氛,有些壓抑。
“給你!”他從車後座上取了一個禮盒,上面還有一個和淩珊給的一模一樣的卡片。
不看内容,我便大概知道他給我的這些玩意兒到底是想幹什麽。
“星期一晚上八點,濠景酒店!”他說完,視線又落至車前方的擋風玻璃上。
而我,差一點将這盒子連帶卡片,一并砸到他的腦袋上。
都要和别人訂婚了,他還來邀請我?
是我高瑾年看起來太傻,還是我和他之間有什麽大仇,至于他這麽打擊報複我?
但這種過激的行爲,我最終沒有做,而是打開了那個禮盒。
禮盒中,躺着一條黑色裙子。
我摸着裙子的質地,忽而問起:“真的那麽想我去參加?”
我想,此刻的我笑容應該是帶刺的。
不然,百裏澤在看了我之後,怎麽也跟這露出痛楚表情?
他雖然對我的這個問題沒有作答,但他的連眼神已經給了我答案。
所以,我回應着:“行,那我去!”
給出了答複之後,我便推開車門下了車。
至于百裏澤,也快速發動了車子離去。
百裏澤走了,我的心也跟着空了……
和後卿約定好的這個周末,他一大早就到我宿舍樓下等我。
今日的他,穿着最适合春季的綠色連帽運動衫,下身搭配着黑色運動褲。
連臉上,也有着溫和的笑容。
這樣的後卿,看起來很容易讓人忽略他那萬年歲數。
“高瑾年,磨磨蹭蹭的做什麽?”後卿見我下樓,便催促着。
“要去打工,還沒有到時間,要那麽快做什麽?”我揉了揉額頭。
“高瑾年,你是不是有心事?”我随口提及要去打工的事情,後卿好像反映不大。這,也讓我稍稍松了一口氣。
“沒什麽!”我矢口否認。
“沒有的話,你怎麽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後卿忽而伸手,攬住了我的肩頭。
“我哪裏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我煩躁的伸手想要将後卿的手推開。
不就是一個百裏澤麽?
我才沒有因爲他整得好像世界末日來臨的樣兒呢!
但後卿似乎沒有将我的辯解放在心上。
這會兒,他又一次攬住了我的肩頭,勸說着:“高瑾年,生活不是隻有男人,還有詩和遠方!”
後卿的話,差一點把我逗笑了。
詩和遠方?
他不如說還有他這遺臭萬年的僵屍得了。
可很快,我意識到後卿的不對勁兒。
因爲,他正盯着我,有些犯傻。
“後卿……”
“你笑起來真好看!”經我提醒,後卿總算是回過神來。
“咳咳……”被他一說,我倒是鬧了一大紅臉。
“走吧,去吃早點,我請你。”爲了化解尴尬,我難得大方了一次。
而後卿也對我的熱情邀請沒有拒絕。
等我們吃過了早餐後,我便将後卿帶到了我打工的那家四合院,爲他點了一杯咖啡也給自己點了一杯。
至于費用,我已經放到了收銀台裏。
“高瑾年,你不會是打算和我在這裏耗一天吧?”後卿一邊攪動着手中的咖啡,一邊詢問着。
确實是這樣。
但這我不好直接說出來,而是掃向這院子裏的那顆大榕樹。
“你不覺得,這裏的氣氛很安逸,很舒服嗎?在這裏,好像一下子就能将所有的煩惱都忘掉了!”
後卿倒是跟着點頭。但他到底是什麽看法,他沒有明說。
這大半天,後卿都是在跟我有一搭沒一搭閑聊中度過的。
直到臨近黃昏之際,後卿被一通電話叫走了。
其實,我很好奇能和後卿電話來往的人,到底是人還是僵屍。
不過,這疑惑我沒敢當着後卿的面表達出來。
你想,他好不容易要走。我這會兒還和他閑聊的話,他要是又賴在這裏怎麽辦?
送走後卿,小店老闆回來了。
“瑾年,這是今天的工資。對了,店裏的小糕點你今天也拿回去吃吧!”
“謝謝老闆。”我沒有推拒。因爲這蛋糕其實是很容易變質的東西,要是今天做出來沒有及時銷售出去的話,明天就壞了。
“老闆,咱們店門口總是有一灘水,是不是哪裏水管漏了?”我将蛋糕打包好的時候,又順便問了一句。
剛才送後卿出去的時候,門口那兒又有一灘水。
我打算打包好了蛋糕之後,就出去收拾收拾。
“不是!這情況從我年輕的時候就會發生,我之前也以爲是附近的水管漏了,專門找了檢修人員過來看看!但那些人都說,下面壓根就沒有水管經過!”
大叔的話,讓我有些詫異。
這不是水管的問題,那又是怎麽回事?
總不會無緣無故的冒水吧?
“瑾年,收拾後你就回去吧!”等我将門口那一攤水拖幹淨的時候,大叔又催促着。
“好!”
我收拾好東西離開的時候,又看到了坐在門口躺椅上的老人家。
她似乎又睡着了。
大叔擔心她照涼,又從裏屋找了一條毛毯,給她老人家蓋上。
“奶奶每天在這裏睡覺,很容易着涼的!”看着大叔輕手輕腳的爲她攆着被角,我小聲說着。
“她都在這裏睡了幾十年了,不礙事……”大叔嘴上是這麽說,但卻用身體幫母親擋着吹來的風。
“好了,早點回去吧!明天不是還要上課麽?”
“好叻……那我先走了!”
離開了小店,我回了宿舍。
毛小姬正抱着百裏澤給我的那條裙子,在她身上比劃着。
邊上,淩珊還在勸着:“毛小姬,這是瑾年的!”
“沒事。我和瑾年早就同穿一條褲衩了,我們誰跟誰呢?”毛小姬一邊說,還一邊贊歎着:“淩珊,這裙子上的水鑽怎麽這麽好看?”
“這哪裏是水鑽?這些都是真的!”從小就和珠寶打交道的淩珊,去年還兼修了珠寶鑒定課程。珠寶首飾的真假,一般都逃不開她的眼。
“媽呀,這些都是真的。那得多少錢啊?”毛小姬一邊驚歎一邊打算用手從衣服上扣下幾顆鑽石來。
“毛小姬……”淩珊急壞了,正和毛小姬争奪那條裙子。
我一進宿舍,這争奪裙子的兩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咳咳……高瑾年,你這裙子上的鑽石那麽多,扣一個給我你不介意吧?”毛小姬是最先恢複過來的那一個。這會兒她就抱着裙子,臭不要臉的朝着我蹭了過來。
“我們還沒有穿過同一條褲衩呢!你覺得,這可能嗎?”我将她那狗腿似的刺猬頭推開之後,徑自回到我的小床上坐了下。
毛小姬顯然沒想到我會聽到她的那些話,這會兒臉兒紅了一下。但很快的,她又發揮了她那城牆厚度一般的臉皮厚度,繼續蹭到我的跟前。
“高瑾年,你不要那麽小氣嘛!”
“行了。你要是喜歡的話,等我明天晚上之後來扣!”
裙子是百裏澤送的。
而明晚,他邀請我參加的那場宴會,我覺得應該是我們之間的最後一次碰面。
親眼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想我應該會對他死心。
至于他送的東西,我今後也不想再看到了。那時候,毛小姬想要怎麽處理,我都不會介意的。
“嘔耶,高瑾年你真的是太夠意思了!”毛小姬從我的口中得到這答複後,高興得在這宿舍裏歡呼着,雀躍着。
而淩珊,卻惴惴不安的盯着我。
“瑾年,你真的要去麽?”
“嗯!”
去,怎麽不去!
至少,我也得給我自己一個死心的理由!
一轉眼的功夫,星期一的晚上就到了。
當晚,淩珊将毛小姬打發出去買麻辣燙,然後又繞到了已經換上那一身鑲着好多鑽石的裙子我的跟前:“瑾年,你真的要去?”
這個問題,她已經問了我不下十遍。
但不管她怎麽問,我的答案都沒有改變:“去!”
“那……這個給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讓那些下半身思考的男人,都見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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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瑾年和小南南會不會掰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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