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魂槍?
這是什麽鬼玩意?
百裏南這貨,有這麽高級的東西,爲什麽不給我也配置一把?
但這些怨念,若我今天不能活着走出去的話,好像不能對百裏南表達出來了吧?
情急之下,我踢了他一把。
但那一腳,并沒有如願以償的正中他的命根子,而是被他的雙腿夾住了。
向東很高,所以作出這個動作的時候略顯得有些滑稽。
但我沒有心思嘲笑他,因爲我的腳被夾住了,也就意味着我最後的逃離也成了奢望。
而此時,我的合作夥伴毛小姬正陷入昏迷。洪子涵也被他摔在一側,距離我這兒有一大截。
至于向東的槍口,依舊堵在我的胸口上。
那一瞬間,我嗅到了死亡臨近的氣息。
“再見了,黃毛丫頭!”向東似乎已經做好了開槍的準備,正對着我說着最後的告别。
那一刻,我沒有慌,也沒有亂。
因爲,我想到了百裏南,想到了這大半年來我們在一起的每一瞬間……
他不好,一點都不好!
他是鬼,是色鬼,還是傲嬌的鬼。
他的心裏,似乎還住着一個人。他的濃妝,他的手,都爲了那個人而留。
我觸碰不得,卻沉淪在其中。
百裏南,即便是最後時刻我想到的依舊是你種種的不好。
可我,還是愛上了你……
和你相遇的這半年光景,雖然滿含驚悚無助,卻也是我高瑾年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若有來生,我們早點相遇可好?
若有來生,你愛我可好?
我絕望的閉上雙眼。
“呯……”
槍聲起!
我以爲,我會很疼。
但實際上,沒有!
什麽感覺都沒有!
這很奇怪!
莫非,我已經死了,所以感覺不到疼痛?
“高瑾年!”
奇怪的是,在這個時候我竟然聽到了百裏南的聲音。
會不會,上天覺得我實在太可憐了?
所以在我彌留之際,大發慈悲的讓我再聽聽他的聲音。
“高瑾年,還不快點讓開!”
又是百裏南的冷斥聲。
這下,我才察覺到不對勁,睜開雙眼。
那一瞬間,身穿西服的百裏南……
不,應該是百裏澤,和向東扭打在了一塊。
正确說來,百裏澤握住了向東的槍,并将其高擡,讓他無法對上我的胸口。
這下,我才意識到,原來我還沒有死!
“還愣着做什麽,用哭喪棒!”見我大半天都沒有反映過來的百裏澤,又朝着我冷斥。
雖然他一點都不溫柔,但他卻在最近要的關頭再一次将我救了……
我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哭喪棒對付他沒用!”我将剛才的發現告知他。
“誰說沒用,直接捅進他的胸口就行了!”此時的百裏澤,已經打掉了向東手上的攝魂槍,另一手扼住了他的脖子。
“你不能殺我,我是鬼差!”這個時候,這男鬼終于害怕了。
“你是不是鬼差,都是由我說了算的!”面對向東牛逼轟轟的叫嚣聲,百裏澤的語氣無比輕蔑。
“向東,我敬你是條好漢,讓你在地府做事。”
百裏澤所說的話,讓向東瞬間反映過來他的身份。
“你是百裏南?”
但對于向東的追問,百裏澤壓根就沒有給他答案的念頭。
他隻告訴向東:“你不該招惹高瑾年,不該對她動了殺念的!”
“高瑾年,動手!”
百裏澤對我發号施令的時候,我看到他的雙眼奔射出詭異的紅光。
而和他對視上的我,像是瞬間變成了被操控的木偶娃娃。
看到向東那惶恐的眼神,我是不忍的。
但不知爲何,我的手不受控制的舉起了哭喪棒,并用力的捅向他的胸口。
頃刻間,向東被哭喪棒擊穿的胸口,迸射出詭異的金光。
那光亮,連他自己都無比惶恐。
盯着這樣的向東,我不知道我自己還能幹什麽。可就在那一瞬間,百裏澤忽而朝着我撲了過來:“高瑾年,趴下!”
爆炸聲,讓我的耳朵一度轟鳴。
可那一瞬間,我沒有任何的畏懼。
因爲,百裏澤用他的人肉軀體,将我緊緊的護在懷中……
毛小姬住院的第二天下午,我買了百合花前來探病。
一見到我,毛小姬就抱怨聲連連:“高瑾年,你怎麽才來呀!”
“哎呀,你怎麽買了百合啊?你該不會是真的對我有意思吧!”
早知道買一束百合花探病都能讓她想歪了的話,我真該将這錢省下來給自己買東西吃。
“還疼麽?”我将百合花放到花瓶裏後,問着。
其實,到醫院之前洪子涵就将毛小姬的情況告知我了。
毛小姬挨的那一腳,比較重。左側的肋骨,斷了兩根,還有些腦震蕩的現象。
這幾天,她必須住院治療。
“還行!不過高瑾年,那事後面到底是怎麽解決的?”雖然住着院,但毛小姬依舊改不了她那好事者的嘴臉。
“那鬼被搞死了!”至于是百裏澤搞死他的,我沒有提及。
這個時候将他扯進來,我怕毛小姬又會追問不停。
“我聽子涵說,那鬼好像還是什麽鬼差。這樣的鬼都能被你搞死了,你可真行。”
我沒有将百裏澤供出來,毛小姬自然而然的認爲是我弄死向東的。
“說鬼差也談不上。其實,他就是管轄這一片區域!”這些,我也是當天晚上被百裏澤帶回去後從他的口中得知的。
據說,向東是民國時期的将領,後來死于戰亂。因爲滿滿抱負,不願投胎轉世。
百裏南見他是一條好漢,便将他留下來爲己用,讓他管轄這一片區域。
誰知,向東竟對人類下手……
最讓百裏南忍受不了的,是他竟然用法術變幻冥币!
據說,這行爲會造成兩界混亂。
就算不是因爲我,到最後百裏南也不會留下向東!
隻不過這些,我暫時都不能告訴毛小姬。
“高瑾年,子涵呢?她今天不是說要給我帶水果來的嗎?”毛小姬見我不打算說下去,便換了話題。
“她去打工了!”這個消息,我也是早上才知道的。
“打工?她之前不是說,她的家境挺好的麽?怎麽需要打工?”
毛小姬一臉的茫然。
“不是說去年的大水把他們家的果樹淹了麽?”我說着,看到毛小姬病床邊上還擺着幾個水果,便拿起小刀削了起來。
“那她上哪裏打工?該不會又是……”提及洪子涵之前的打工性質,毛小姬那張清秀的臉兒瞬間皺在了一塊兒。
也對,之前洪子涵所謂的打工,其實就是變相的被包養。
像是這樣的行爲,誰提起來心裏能舒服?
當然,我也擔心她找的又是這樣的工作,所以她跟我說她要去打工的時候,我也順便打聽了她現在的兼職。
“放心,她打工的地方就是咱們學校的c區的小賣部。”
“c區小賣部?”對于洪子涵現在打工的地方,毛小姬似乎有些驚訝。
其實,我聽到的時候也和她差不多的心情。
“估計是愧疚吧。c區小賣部因爲冥币的事兒一直找不到兼職職員。子涵聽說了,就去應征了!”
“這樣償還她犯下的過錯,也行!”
和毛小姬聊了一會兒天後,我便離開了醫院。
毛小姬在醫院的這段時間,我換了一份兼職工作。
工作地點,就在我們學校附近那條護堤路上,正對着江景的一家咖啡廳。
其實,說是咖啡廳,也算不上是。
這隻是一家四合院。
隻是四合院裏,多了幾個書架,和幾張石桌石椅。
在這個四合院裏,種植着許多花花草草,正中央的庭院裏還有一棵大榕樹。
說真的,在這樣的商業中心,周圍都是高樓林立。這一個顯得有些老舊的四合院顯得有些突兀。
安城,早已變成繁華的商業中心。
尤其是這臨江地帶,更是寸土寸金。
據說,好些人看中了這座小四合院,想要将它盤下來。
但小四合院的主人,卻不肯接受。
說真的,這小四合院的咖啡生意并不好。
有時候我在這裏呆上大半天,都未必能沖泡上一杯咖啡。
正如,今天。
下午沒課,我中午吃完了午餐就到小四合院了。
可一直到下午六點半,仍舊沒有一個上門的顧客。
說句不好聽的,今天的營業額,估計都不夠付我的工錢。
“瑾年,這是你下午的工資!”我的老闆,是一位50多歲,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大叔。
每天臨近黃昏的時候,他都會提前給我結算一天的工錢。
有時候店裏有什麽剩餘的餐點,他也會給我打包,讓我帶回宿舍吃。
可他待我越好,我拿工資的時候越是不好意思。
“我一個下午什麽都沒有幹……”看着已經送到我跟前的工錢,我猶豫着不敢接過來。
“沒事。我們家開這間店,從沒打算賺錢!”大叔強行将今天的工錢塞到了我的手上,随後歎息着。
“沒打算賺錢?不是吧!”他的話,讓我很是吃驚。
這個年代,有誰開店做生意不是以盈利爲目的?
“很神奇吧?”大叔看我一臉吃驚,笑了笑。
“爲什麽?爲什麽開店不賺錢?”我雖然接過了錢,但我還是好奇的追問了一句。
“咱們咖啡廳的名字叫什麽?”大叔沒有直接點明,而是問了我一句。
“等待!”對,這就是這小四合院咖啡廳的名字。
而說到這,我瞬間有些明白了。
“您是說,開這咖啡廳是爲了等人麽?”
“聰明的孩子!”大叔說着,拍了拍我的肩頭,告訴我:“好了,天色不早了。早點回學校吧!”
“好!那我先回去了!”我臨出門前,大叔又将今天咖啡廳裏沒能賣出去的糕點打包給我。
出門的時候,我看到院子門口擺着一張躺椅。
坐在躺椅上的老人家,身上蓋着一條毛毯。
這老人家,是那位大叔的母親。
我兼職的這段時間,她每天下午都會在這門口的躺椅上守着。
起初,我以爲她是擔心我偷店裏的東西。
可後來我才知道,不管這家店營不營業,她每天都會守在這裏,風雨無阻!
回想起剛才大叔的話,我忽而意識到大叔口中所說的等待,會不會就是這位老人家的等待?
我本來是想和她老人家打一下招呼再離開的。但我半蹲下去的時候才發現,她睡着了。
大叔示意我不要出聲,又将她身上的毛毯拉得嚴實了一些。
看大叔那般小心翼翼的動作,我也就放心離開了。
我回到777宿舍的時候,淩珊正一個人無聊的刷美劇。
近段時間,毛小姬住院,我又出外做兼職,淩珊一個人總是孤孤單單的呆在宿舍裏。
見我回來,她高興壞了。
“瑾年,你可回來了!”
“抱歉!又讓你一個人呆在宿舍裏!”說着,我趕忙拿起手上那一小盒的糕點,招呼着淩珊:“快過來吧,今天是提拉米酥!”
“哇,太好了!”淩珊的家境雖然很不錯,但她本身也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女孩。
這不,一個小小的提拉米酥,就讓她笑得如同孩子一般開心。
“對了,瑾年!”提拉米酥吃到一半的時候,淩珊忽然喊了我。
我詫異擡頭之時,發現淩珊有些猶豫:“什麽事情?”
“我叔叔說,百裏集團的那位負責人好像要訂婚了!”淩珊咬了咬唇兒,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百裏集團那位負責人?
百裏澤麽?
昨晚上,還叫我出校門,把我護堤路邊收拾了我一頓的男人麽?
啪嗒……
那一瞬間,我手上的叉子毫無預警的掉在地上了。
我突然間的失态,讓淩珊有些擔心。
“瑾年,這些說出來你可能心裏不舒服。但叔叔說,他擔心你被人騙,所以讓我一定要和你說。”淩珊蹲下去,将我掉在地上的叉子撿起來,又換了一根新的放到我的手心裏。
也對!那天百裏澤忽然就邀請了我跳了一隻開場舞,隻要是有眼睛的人,都會察覺到我和他之間的不對勁。
更别說,是淩建斌那種馳騁花叢多年的老手了。
正因爲他看穿了我和百裏澤之間的那點事兒,所以才會在得知他的婚訊之時第一時間讓淩珊通知我麽?
“瑾年,你沒事吧?”淩珊見我神色不好,又詢問着。
“沒……沒事!吃吧……”說着,我又拿着叉子,繼續将一塊塊的提拉米酥放進嘴裏。
隻是,剛才無比甜膩的提拉米酥,如今卻變得有些苦,有些澀,有些難以下咽……
“高瑾年,你想不想我?我知道,你想我想得快瘋了!”
毛小姬出院了。
一回來,她就将整個人挂在了我的身上。
而我,從淩珊告知我百裏澤的婚訊之後,我的腦袋就空白一片。
面對挂在我身上的毛小姬,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而毛小姬在察覺到了這一點後,立馬扯着我的衣領問着:“高瑾年,你怎麽見了我還能這樣面無表情?說,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狗?”
看着毛小姬咋咋呼呼的樣兒,我愣了半響後,伸出手揉了揉她剛出院,還沒有打上發蠟的紫藍色頭發,道:“沒有,我就隻有你這條!”
“還是你好……不對!你說我是狗?”毛小姬原本是要再度挂到我身上的,但很快她又意識到了什麽。
“我說了嗎?”我看向别處。
雖然胸口好像壓着巨石,不過被毛小姬這麽吵吵鬧鬧的,倒像是沒有那麽難受了。
身邊,毛小姬依舊揪着我的小辮子不放:“你說你隻有我這條!”
“但我沒說狗!”
“高瑾年……”
然後,剛出院的毛小姬就将我揍了一頓。
毛小姬回到學校了,我的生活好像一下子完整了不少。
但,隻是好像。
我心中的某一個位置,還是空着的。
爲了填補心中的那份空虛,我隻要一閑下來就去做兼職。
今天,也一樣!
下午四點多下的課,我就去了咖啡廳。
今天大叔說他要送他女兒回臨市的婆家,所以要晚點才能過來給我結工資。
若是我等不及,可以直接先關店,等明天再一起結算工資。
我笑着應下了。事實上,我隻是想要找點什麽事情做。
不過,來到這咖啡廳,依舊沒有什麽生意。
即便是在傍晚這護堤路最爲喧嘩的路段,小四合院依舊沒客人關顧。
無人關顧的時候,我就泡了一杯大麥茶,坐在石椅子上,看看外頭的車水馬龍,也看看這庭院裏的樹木花草。
在這個四合院裏呆上一段時間後,我忽然喜歡上這裏的安靜惬意。
“瑾年,拿拖把過來!”就在我喝着大麥茶,全身心放松的時候,門口傳來了老人家的呼喚聲。
“好!”我拿着拖把,來到了小四合院的門口。
老人家正坐在躺椅上。
“奶奶,怎麽了?”
“那邊濕了,你把它拖幹淨。免得,待會兒客人滑倒了!”
老人家指着小四合院大門口正中間的一塊地兒說着。
“好!”我二話不說,操起拖把就開始幹活。
每天沒有幹活卻拿着工資的我,一直心存愧疚。
所以現在隻要有活兒幹,我就無比積極。
但等我拖幹了地面後,我就納悶了。
這天又沒有下雨,怎麽地面就濕了?
而且,還隻濕了這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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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新的篇章。
【卷名:漂洋過海來愛你!】根據我媽媽給我講述的小故事改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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