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外話------
“噓!”我們這一叫嚷,可把王家嬸子吓壞了,她趕忙用兩手捂住了我們兩人的嘴巴。
而她剛才的那一番話,讓我和毛小姬一頓驚呼:“吸血的?”
“我說是狼,我男人說不是!他說,是吸血的!”王家嬸子說到這,又下意識的憋了一眼人堆中間的東西。
但像是嬸子說的每次都能咬中命門的,應該屬于老虎獅子這種大型的動物吧?可這裏,應該不具備這些野生獅子老虎的生存條件。
這四周的山上,叢林茂密。這裏有豺狼野豬之類的,并不讓人吃驚。
這裏,猶如一塊盆地。四周的山,将小鎮四面環繞,形成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
“什麽野獸那麽厲害?”這是我問的。和毛小姬坐車來的這一路上,我也觀察過這小鎮上的環境。
“不是。這要真是壞人,鎮長能坐視不管嗎?”王家嬸子說到這,又壓低了聲響:“說是野獸,每次都直接咬中命門!”
可聽到這話後的毛小姬,眉心直接皺成了毛毛蟲:“嬸子,是壞人進了小鎮嗎?”
王家嬸子勸說我們兩人的話語中,不乏對我們的擔心。
不過,我還沒有将心理這股子不滿表達出來的時候,王家嬸子将我們兩人拉到了邊上,小聲說着:“又死了人了!這陣子,都發生了好幾趟了。你們兩個小姑娘,最好天黑之前就回大宅去,沒什麽事情别出來逛,聽見沒有?”
我能和毛小姬同生共死,但同穿一條買内褲我可能做不到……
可她說我倆的關系好得能同穿一條内褲,這讓我有些别扭。
她說我是悶葫蘆的這一點,我倒是能接受。如非必要,我屬于很少主動開口說話的那種人。
毛小姬似乎也讀懂了王家嬸子的意思,便對她介紹了我。
“這是我同學高瑾年,我倆要好得都能穿同一條内褲的那種。而且,她的話也不多,尋常都是悶葫蘆。沒事的,有什麽話您盡管說!”
“這位是……”她的眼神,略帶防備。顯然,我的陌生面孔,讓她不大敢将自己知道的事兒說給毛小姬聽。
“死人了!”說到這的時候,王家嬸子左顧右盼的看了一會兒四周,看到其他人正忙着自個兒的事兒,随後又将視線落于我的身上。
“怎麽了嬸子?”
“小姬,别去看了!怪吓人的!”女人見毛小姬又往人堆探頭,急忙将她拉了回來。
毛小姬又一次将話題繞了回去。
“王家嬸子,我在安城給你帶了兩瓶護膚品。等會兒,我給您送去。對了,這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怪不得,毛小姬在這裏并不會因爲他們喊她“小姬”而翻臉。隻因,“小姬”二字在他們的跟前,就真的像是名字符号那樣簡單幹淨,沒參雜其他的意思。
可後來,我發現這裏的人說話的時候總是一臉的真誠。可想而知,他們的贊美也是出自真心。
我一開始有些不明白,還以爲毛小姬是故意在長輩們的面前裝模作樣。
可在這些人的跟前,毛小姬卻像是習以爲常那般。面對他們的贊美,毛小姬也坦然接受。
再者,還有這裏的人總是一口一句“小姬”的叫着。這要是擱在學校,毛小姬早就翻臉了。
好吧,這話連我聽着都尴尬了。毛小姬那非主流殺馬特的形象,能漂亮到哪兒去?
“喲,這不是小姬麽?”中年婦女見到毛小姬便發揮了安甯小鎮人民的熱情,拽着毛小姬一通打量:“一年不見,長大也變漂亮了!”
無奈之下,她隻能拉着剛從人堆裏出來的一個中年婦女問着:“王家嬸子,發生了什麽事情?”
毛小姬幾次想要鑽進人堆中,卻被人擠得險些摔倒。
而我,則跟在她的身後。
“好像是!我過去看看。”毛小姬說着,便先行朝着人堆走去。
像是剛才那幾人争得面紅耳赤的樣子,還是第一次看到。
要知道,我們進入安甯小鎮之後,所見到的人幾乎都是謙和有禮的。
“毛小姬,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我看到那一幕後,下意識的看向身邊的毛小姬。
但在店面前方十來米的位置,那裏圍着好些人。其中的幾個,還正議論着什麽,情緒有些激動。
我順着毛小姬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确實看到了一個擺着家用電器招牌的店面。
“高瑾年,電器店就在那兒了!”我們拐進了一個胡同後,毛小姬指着一個看起來不大的店面說着。
可在毛小姬的身上,我沒有看到任何的雜念。她對她的大師兄,真的就是兄妹之情。
若是其他人這麽誇贊一個人,我可能是會懷疑這人對誇贊的那人有男女方面的念想。
快到電器店,毛小姬還在說着她的大師兄。
“而且,我大師兄每次我犯錯的時候,都會替我求情。有時候我被大師傅罰靜閉,他也會瞞着所有人給我送來好吃的。我大師兄就是所有人裏面最仗義的。你說,這樣的大師兄我能不愛麽?”
提起這個大師兄毛小炎,毛小姬贊賞的話猶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
“但大師兄對師傅們從來沒有怨言,師傅吩咐的事情他都是完成得最出色的。包括他的符紙,也是我們幾個中畫得最好的。”
“那是……大師兄比我大了十來歲,他是第一個被師傅們收養的。聽二師傅說,大師兄其實不是撿來的。大師兄的父母,當年在茅山下開客棧的。後來的那場變故,他的父母爲了掩護師傅們逃跑,才沒了的……”
能這樣讓她傾盡所有的,絕對是她生命之最。
沒點什麽交情的,你絕對别想在她的身上拔毛。
毛小姬這人我清楚,那是生鏽的鐵公雞。
“毛小姬,你和你大師兄的感情很好?”
“我打算買彩電冰箱和空調!”毛小姬所說的,是家電裏最貴的。
“那挺多的。夠買好幾樣了……”我們近段時間收了的那幾單生意,已經讓我們暫時擺脫了貧困,走向小康。
“我打算把我的私房錢扣掉下學期的學費生活費後,都拿出來!”
“毛小姬,你的預算是多少?”買家用電器之前,一般都得有預算。
收拾完東西,我和毛小姬就踏上前去小鎮上的電器店了。
“大師兄要結婚了,我想去給他買件家用電器當新婚禮物。”
按理說,毛小姬也沒有什麽需要買的才對!
我發現,這大宅子的裝修風格雖然古樸了一些,但該有的現代電器設備一樣都不少。
“電器店?你要買什麽?”其實剛才進了這座大宅子後,毛小姬就帶我參觀了一圈。
說到這的時候,毛小姬忽然扭頭和我說:“高瑾年,等會兒我們到附近的電器店去轉一下吧。”
我随口誇獎了一句,讓毛小姬無比竊喜:“那是自然的。大師傅還說了,等我們大學畢業後,想自己幹什麽就幹什麽,隻要過得開心就好了!”
“那你師傅們好像還挺不錯的!”
我一邊聽着毛小姬說話,一邊幫忙将衣服收進櫃子裏。
“再說了,我和師兄師姐都一樣,我們當初是都是師傅他們撿回來養的孩子。他們并沒有把傳成茅山法術的事兒強加在我們的身上。”
“當然能?我們又不是和尚尼姑!”毛小姬白了我一眼後,就開始忙活着将行李箱裏的東西拖出來。
“毛小姬,你們茅山派的道人也能結婚?”等毛小姬帶着我回到師兄們收拾好暫時當我們兩人卧室的那個房間後,我悄悄問她的。
至于毛小姬的師姐毛小如,到目前爲止我還沒有見過。聽說,是和大師兄毛小炎的未婚妻方芷琳出去買東西了。
随後,還有毛小姬的大師兄毛小炎、二師兄毛小軒。這兩人,長相都比較高大帥氣。
還有毛小姬的二師傅毛小川,那是一個挺着啤酒肚的有趣大叔。
這當中,有她的大師傅毛小毅。他的形象,倒是和大多數鬼片裏嚴肅刻闆的大師傅形象有些相似。
随後的大半天,毛小姬帶我認識了他們僅存的那些茅山派傳人。
對于毛小姬的這一行爲,我隻是無奈的搖頭,沒往心裏去。隻因,我知道毛小姬是因爲難爲情罷了。
随後,她就推開了我,扛起行李箱大步朝着大宅裏頭走去了。
誰想到,毛小姬卻瞪了我一眼:“去你的,我不攪基!”
我們現在的處境,何其相似?所以面對這樣的毛小姬,我難得煽情了一回。
所以,我上前,第一次主動的摟住了毛小姬的肩頭,告訴她:“以後,你還有我!”
毛小姬的知足和開朗,是我最爲欽佩的。
可毛小姬卻說了:“高瑾年,這沒有什麽的,你也不需要可憐我。我雖然沒有親人,但我有疼愛我的師兄師姐和師傅啊!所以,我一點兒也不孤單!”
“毛小姬,對不起!”我爲我的失禮道歉。
她的話,讓我的心情也跟着沉甸甸的。
“高瑾年,我是無父無母的孩子!我的外婆,實際上也不算是我親人。她是在小河邊撿到我的,看我可憐就收留了我……”此刻,毛小姬已經到了大宅子門前。和我說這些話的時候,她正擡起頭望着頭頂上“茅山”二字。
可我真的沒想到,尋常看上去那麽開朗的毛小姬,竟然……
此刻,我忽然意識到我問錯話了。
“除了外婆就是我的大師傅、二師傅、還有師兄師姐們!”毛小姬背對着我,所以此刻的我無法看清楚毛小姬的表情。我唯一能知道的是,毛小姬在回答我這個問題的時候,肩頭明顯的耷拉了下來。
“除了外婆呢?”我總覺得,今天的毛小姬有些古怪。
說着,毛小姬已經提着行李箱,率先邁開步伐。
“我外婆啊!不過,她早就去見馬克思了!”
這一切,都讓我覺得有些古怪。
而現在,毛小姬說是帶我回老家過年,卻直接将我拎到了他們茅山派地盤的大門外。
倒是“茅山派”這三個字,她時常挂在嘴邊。
我的印象中,毛小姬極少提及到她的家人。除了偶爾會提及她的外婆之外,她就幾乎沒有提過别的家人。
我掃視着毛小姬引以爲傲的建築後,問道:“毛小姬,你家裏還有其他的家人麽?”
這建築,應該是典型的江南建築,黑瓦白牆。門的頂端挂着一塊牌匾,上面“茅山”二字,讓這房子看起來多了一絲莊嚴的味道。
“高瑾年,你看到了嗎?那就是我們茅山派的地盤!”從下了汽車站,又走了20分鍾的路程後,毛小姬指着不遠處的一座建築興緻沖沖的對我說着。
而眼下,安甯小鎮上依舊保留着原來淳樸的民風,這足以證明茅山派沒有忘記他們當初的諾言。
至此,茅山派才在安甯這個小鎮上重新紮根。爲報答安甯小鎮上那些友好的民衆,茅山派重新創建後便立下誓言,要保安甯小鎮的百姓百年無憂!
而這真正茅山派傳人的一脈,隻能逃到安甯這一小鎮上。小鎮上的人民對于外來人的茅山派熱情友好。
那之後,茅山派依舊對外宣稱爲茅山,隻是其實質已經發生了變化。
而那片美好的世外桃源,卻被修煉邪術的那個叛徒占領了,并大肆招兵買馬,廣招弟子。
但後來,茅山子弟裏有一個叛徒,修煉邪術。被同門弟子揭穿後,他便用邪術和掌門師兄大戰三天三夜,逼得掌門師兄不得不帶着其他弟子逃離茅山。
茅山派他們起源于江蘇一帶。茅山,曾經是他們茅山派祖祖輩輩修煉的地方,也因此用此山命名他們的門派。
我一度以爲,毛小姬應該是在這片地方土生土長的。可後來我才從毛小姬的口中得知,其實他們茅山派的根并不在這座安甯小鎮。
就如同它的名字“安甯”一樣,讓人覺得無比的踏實。
而這裏,遠離的大城市的喧嚣,又沒有那些旅遊城市被過度開發的嘈雜,整個小鎮有一種讓人很踏實感覺。
我發現這一路走來,這些淳樸村民的臉上都是腼腆的笑容。但在提及安甯小鎮的時候,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幸福而自豪的笑容。
“是嘛?那你可得好好爲她介紹一下咱們安甯!”
“是啊,這是我大學同學。放假,她說想要來看看咱們安甯小鎮,我就帶她來了!”
“小姬,放假回家了?喲,還帶了小同學回來了?”
“袁叔,在忙呐?”
就像現在,我和毛小姬沿路走來,凡是路過的毛小姬都能閑聊上幾句。
最關鍵的是,這裏的人基本上都是相互認識的。
這個小鎮的民風,很是淳樸。
毛小姬的家鄉,坐落于南方的一個叫做安甯的小鎮上。
最終,讓我不得不跟她一起離開學校的是,這貨真的将我的行李帶走了……
“高瑾年,就當去陪我嘛……”毛小姬無視了我的推拒,對着我又撒嬌又是蹭刺猬頭的。
早前,我找她幫忙接觸冥婚的時候,她已經将我們家的那點破事打聽的清清楚楚了。
“毛小姬,我一個人在這兒過年也挺好的。沒有必要……”我知道毛小姬會如此執意要将我帶回老家過年的原因。
“還能幹什麽?當然去車站,我票都已經幫你定好了!”
“毛小姬,你幹嘛呀?”我人還在宿舍裏,她到底要将我的行李搬去哪裏?
“嘿,還好我們兩人的東西都不算多,裝在一皮箱裏也綽綽有餘!要是跟淩珊一樣多,那可有的忙了。”将行李箱搬至門口,毛小姬還露出一臉的惬意。
“還能做什麽?當然是把你帶回去咯!”毛小姬說着,已經不以爲意的搬動了行李箱。
“你把我的東西都裝到你的箱子裏做什麽?”事實上,我真沒有将毛小姬邀請我到她老家過年的事情放在心上。
“都在這兒!”毛小姬指着她手上的一隻皮箱。
“毛小姬,你到底把我的東西都弄到哪兒去了?”我望着空空如也的床位,有些欲哭無淚。
連同我擱在書架上的小物件,都一并被清空了。
因爲,我的床位空了!
可等我解決完了這一整盒麻辣燙後,我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了。
說真的,這麻辣燙的味道還真不錯。所以,我從進了宿舍之後嘴巴就一直沒有停過。
毛小姬将她買回來的那盒麻辣燙遞給我之後,便開始忙活着收拾行李。
等淩珊和淩建斌一離開學校,毛小姬就拽着我回了宿舍。
可最終,毛小姬還是以如此方式成功的打發了淩珊和淩建斌,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
這到底該按什麽順序來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現在要是繼續被毛小姬用胳膊肘捅下去的話,我本來就一馬平川的胸,要直接變成吐魯番盆地了!
毛小姬說着,又捅了捅我的胸口:“高瑾年,你說是不是?”
“老淩啊,咱這邀請可不能按照先來後到。咱們得按關系來……”
我這邊還沒有來得及發表抗議,淩建斌那邊就出聲了:“毛同學,這可不好啊!是我們先邀請瑾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