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屬于大開門的物件,一眼就能讓人感受到它深厚的曆史底蘊和珍貴價值。
馬小钊心中激起一波難以名狀的震撼與驚瀾。
換着角度,她裏裏外外的仔細欣賞了一番這件銀器,越看越是震撼,也越看越覺得這件銀器很像長安曆史博物館裏的那件頂級國寶——唐鎏金鹦鹉紋提梁銀罐!
眼前這銀罐的個頭,要比曆史博物館裏的那個銀罐更爲高大,通高将近有0厘米,口徑接近0厘米。
其外觀,是大口短頭,罐腹圓鼓,喇叭形圈足,可活動提梁插入焊接在罐肩部的兩個葫蘆形附耳内,提梁上飾有菱形圖案。
罐身通體裝飾以鹦鹉爲主體、周邊環繞折枝花,組成兩組均衡式圓形圖案。鹦鹉展翅于花叢間,靈動可愛,栩栩如生,裝飾在提梁罐兩面,其餘空白處以單株折枝點綴。
從工藝上來看,這銀罐采用了錘擊、澆鑄、切削、抛光、錾刻、塗金、焊接等至少7種工藝。
由此可見,制作者是一位十分聰慧、工序娴熟的工匠,匠心獨特,這銀罐很可能是宮廷用品。
若像曆史博物館裏那個鎏金提梁銀罐一樣,是唐朝的老物件,那這銀罐的價值可就無邊無際了!
從今天下午陳小竈一踏進藏珍堂的大門,馬小钊就一直在猜陳小竈包裏裝的到底是什麽寶貝。
但她怎都不會想到,陳小竈居然在包裏不用任何保護措施大大咧咧的塞了這樣一件絕世珍寶!
這家夥到底知不知道這很可能是唐朝的老物件啊?怎麽這麽随便的包裹啊!
他剛剛說要買比亞迪唐,喜歡唐朝,就是故意在說給她聽的吧?
馬小钊默默的看了陳小竈兩眼,從陳小竈諱莫如深的神态中似乎讀出了什麽。
她猜,陳小竈有很大的幾率知道這件寶貝的來路。
按她的認知和理解,這種大開門的老物件幾乎不太可能是陳小竈從民間收來的。
這罐子太紮眼了,隻要有點眼力的人就都能看出來,這是頂級的寶貝!
這東西隻要一見光,肯定被各路大收藏家殺紅了眼的搶走。
陳小竈今天給他們藏珍堂拿過來,很可能是這玩意第一次見市。
記得馬福龍和她講過,陳小竈和金德利身上的氣味都不大對,很像是有道行的盜墓者。
馬小钊由此猜得,這銀罐有極大的幾率是陳小竈剛從大墓中開出來的!
假如陳小竈是有點道行的盜墓者,肯定去過長安曆史博物館,對古玩肯定有所了解。
他肯定知道,這銀罐的外型和博物館裏的那件國寶如出一轍,甚至比那件國寶的體型更大更爲珍貴!
長安博物館裏那件鎏金鹦鹉紋提梁銀罐,是迄今爲止已知的唐代銀罐中最大氣也是最精美的一件。
但在陳小竈這件更大更精美的銀罐面前,那件國寶根本不值一提啊!
如果那個銀罐是國寶的話,那這個銀罐就是絕世珍寶了!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是這銀罐真的是唐朝的老物件,如果是仿制的赝品那就Lo了。
要判斷這種古董的年份,有很多種方法。
最常用的一種,就是經驗去判斷。
按馬小钊的經驗以及眼力,她覺得這銀壺的氣韻非比尋常,上面凝刻的那一份無法複制的滄桑感,更是難能可貴。
這東西是真品的概率太大了。
心中不由變得翻江倒海。
表面上卻表現的很沉得住氣,馬小钊試探着問陳小竈:“陳總,我能多嘴問一句,您這大銀罐是從哪來的嗎?”
“你覺得呢?”陳小竈反問馬小钊。
“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大的銀罐,猜不到來路。”
“憑你的眼力,你覺得這是哪個朝代的東西?”
馬小钊聽陳小竈這意思,不可能不知道這銀壺的年份,便不和陳小竈打馬虎眼了,講說:“您這銀罐,外型很像曆史博物館裏的那件唐鎏金鹦鹉紋提梁銀罐,有很大的概率是唐代的。”
陳小竈點點頭,進一步問:“唐代的銀器有什麽顯著特點麽?在這件銀器上有表現出來?”
“唐代的金器銀器造型往往都很華麗精美,工藝複雜精細。當時的手工業已普遍采用了鍍金、澆鑄、焊接、切削、抛光、鉚、鍍等工藝,制造工藝達到了很高的水準。在器物成型方面,除了鑄造的以外,唐代多使用錘擊成型法,這個銀罐就是典型的錘擊成型。”
馬小钊以茶幾上的銀罐爲例,侃侃而談道:“其實,金銀器的造型及裝飾題材作爲一種直觀形象,不僅起着美化器皿的作用,也不同程度地反映出一定的時代特征。這件銀罐大口、短頸、腹鼓而圓,喇叭形圈足,罐肩之上有兩個葫蘆形附耳,提梁插入并焊接在附耳之内,整個造型給人厚重飽滿的美感,很容易使人聯想到唐代以胖爲美和崇尚力量、健康美的時代風尚。”
陳小竈點頭表贊。他也是這麽覺得的,如此體胖雍華的銀罐,怕是隻有唐朝人才最推崇。
馬小钊繼續講:“這銀罐的裝飾題材以鹦鹉爲主體。鹦鹉因美麗能言,是唐代王公貴族最愛的寵物之一。《明皇雜錄》中記載:‘開元中,嶺南獻白鹦鹉,養之宮中歲久馴服,聰慧而洞曉言詞,上及貴妃皆呼‘雪衣娘’’。可見當時人們對鹦鹉喜愛的原因與程度。因此,鹦鹉成爲唐代工匠們樂于表現的題材。這也是這銀罐的顯著時代特征之一。”
馬小钊看着罐體上栩栩如生的鹦鹉,贊歎道:“你看這鹦鹉刻畫的,振翅欲飛,鮮活而豐滿,真是太生動了;各類植物紋樣處理的繁簡适度、形态各異,既烘托出了鹦鹉的生機,也表現出工匠們對生活的美好追求——石榴代表多子,忍冬、卷草象征繁盛,葡萄因産自西域則應是民族友好和生活祥和的反映。這銀罐大概率是唐代的。”
實在難忍心中的震撼和疑惑,馬小钊打破藏珍堂的規矩,略顯緊張亢奮的問陳小竈:“陳總,我随便亂猜一句,你别往心裏去,我沒有任何意思,我就是想輔助判斷一下這銀罐的年份。您這銀罐,是不是從地下開出來的明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