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我現在還有點事情要辦。遲一些我來找你們。”夏雲傑别有深意地看了馮國明一眼,又看了那對中年男女一眼,然後沖陶麗珍點點頭說道。
說完之後,夏雲傑便朝電梯大步走去。此時此刻,他當然已經完全明白那對中年男女的身份,不過這裏是大廳,人多眼雜,夏雲傑并不想跟他們多聊。
“這人是誰呀?年紀輕輕架子倒挺大的,這事我看怪不得國明,要怪他。”那位中年男子,也就是馮文博的女婿吳昌宇見夏雲傑丢下一句話便朝電梯走去,忍不住面帶不滿地說道。
要知道吳昌宇可是香港排名靠前的豪門家族吳家的長子,是吳氏集團現今實際上的掌舵人,别說在香港倍受人尊敬,就算到了内地,那也是政商兩界都要巴結讨好的大港商,又何曾這般被人忽視過。
吳昌宇卻不知道夏雲傑是他丈人的掌門師叔,他在他眼裏不過是兒孫輩,夏雲傑自然不會跟他客氣,而夏雲傑這個随意的舉動也正說明了,他是真把馮家當自己人來看待。
吳昌宇說這話時,夏雲傑才剛走到電梯口,還沒進入電梯,聞言扭頭看了他一眼。
雖然隻是簡簡單單的一眼,卻是差點沒把陶麗珍的魂都給吓出來,心裏暗暗叫苦不已。她怎麽也沒想到馮正誠的姐夫素來精明穩重,今天竟然這般沉不住氣。
其實這也不怪吳昌宇,說來說去還是要怪夏雲傑太年輕了。吳昌宇肚量再大也有點受不了一個年輕人這般托大,當然他也沒有真正把夏雲傑放在眼裏。
身爲香港大豪門的實際掌舵者,就算京城的大佬他都有過來往和交情,又豈會把一個小年輕放在眼裏?
夏雲傑當然不會因爲吳昌宇這句自恃身份的責備話而回頭跟他一般見識,看了他一眼之後便邁步進了電梯。
見轉眼間夏雲傑進入電梯,電梯門關上,再也看不到他,陶麗珍不禁一臉着急地跺腳道:“糟了,糟了。現在可怎麽辦,不知道夏老師會不會生氣?”
“媽,你幹什麽呀?爸現在可是省委常委兼江州市市委書記,就算這夏老師是什麽中央領導的兒子,你也沒必要忌憚成這樣子啊!”見母親急得團團轉,馮國明嘀咕道。
“你還說,都怪你!夏老師問你一句有沒有交女朋友,你據實回答就是了,啰嗦什麽?現在可好,連帶着你姑父也說話得罪了他!”見兒子還不知道惹了禍事,陶麗珍不禁氣得對着他的肩膀打了一下,瞪眼斥責道。
“弟妹,你是不是緊張過度了?國明說得沒錯呀,就算這個什麽夏老師真是什麽中央領導的兒子,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難道以我的身份這麽說一句也不行嗎?”吳昌宇見陶麗珍急成這個樣子,不禁皺起了眉頭說道。
他是香港人,本來就甚爲鄙視大陸官僚階級觀念,見陶麗珍這樣,還以爲夏雲傑真是什麽高官的子女。
“你們都誤會了,夏老師不是什麽領導的子女,他,他,唉,等爸媽過來再說吧。”陶麗珍也不知道該怎麽跟吳昌宇等人解釋。
“等我們過來說什麽?”陶麗珍話音剛落,門口走進來了馮文博夫婦。
馮文博雖然已經過了修煉的年紀,但畢竟身爲巫鹹門弟子,夏雲傑沒少指點他練氣養生之道,所以雖然早已過古稀之年,如今看起來卻是比以前更年輕,他的妻子楊慧娥也同樣如此。
“爸媽,你們來啦。”見馮文博夫婦過來,吳昌宇等人急忙迎上去。
“爺爺,奶奶。”馮國明也緊跟着上前叫了一聲。
“越看我們家的國明就感覺越像他爸年輕時候的樣子,高高大大的。”楊慧娥見孫子上前來,滿臉開心慈祥地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着,好像一輩子都看不夠似的。
“你們剛才再說什麽呢?說要等我們過來再說?”馮文博卻更關心陶麗珍剛才說的話。
“沒什麽事情啦爸,隻是遇到了一位架子比較大的年輕人,估計有點來頭,麗珍挺緊張的。我看沒什麽,不就一位年輕人嗎?”那位中年女子,也就是馮文博的大女兒馮毅潔不以爲然地說道。
“一位年輕人?”馮文博聞言眼皮不禁跳了一下。
“爸,是夏老師。”陶麗珍苦笑着補充道。
“說,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馮文博聞言表情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目光嚴厲地掃過在場的人,就連他的女婿也不例外,一點面子都沒有給。
“就,就是那個夏老師問我在英國有沒有交女朋友,我認爲他問的太多了,所以就反駁了一句,然後媽媽就責備我,再然後姑姑和姑父都替我說話。但我們真沒說什麽過分的話。”馮國明見爺爺表情嚴肅,難免心虛起來,但更多的還是不服氣。
“混賬東西,你還有理了是嗎?你沒見你媽叫他老師嗎?既然連你媽都要管他叫老師,長輩關心問你一句話,你有什麽理由反駁?”馮文博沉着臉沖馮國明訓斥道。
見老爺子發怒,吳昌宇和馮毅潔都感到了一絲不妙,但終究還是沒能引起足夠的重視,尤其馮文博還隐隐覺得馮文博這話是連他這個女婿也給罵了,心裏難免有點不樂意,眉頭微皺道:“爸,沒這麽嚴重吧,這個夏老師究竟是什麽來頭?”
女婿終究不同孫子,馮文博見他開口倒也不好再随便斥責,沉着臉道:“先去包廂吧,這事等會再跟你們解釋吧。”
說完馮文博一邊朝電梯走去,一邊扭頭問陶麗珍:“夏老師走前有沒有說什麽?”
“他說現在有點事情,遲些他會回頭來找我們的。”陶麗珍回道。
“嗯!”馮文博點點頭走進電梯,臉色稍緩。
“不,不過,夏老師在等電梯時,姐夫說了一句有點不敬的話,他回頭看了他一眼。”電梯上升,然後停在了滄瀾旋轉餐廳打開時,陶麗珍猶豫了一下說道。
聽到這句話,馮文博剛剛邁出電梯的腳步一下子便停了下來,臉色頗有點難看地看向吳昌宇道:“昌宇,你剛才說了什麽?”
“爸,昌宇剛才沒說什麽,隻是說那個夏老師年紀輕輕,架子倒挺大的。”馮毅潔見父親質問吳昌宇的臉色有點難看,生怕丈夫面子上挂不住,急忙幫着說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