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時陰戈反倒收起剛才見到鷹揚被一巴掌拍下雲端的驚慌,猛一牙,一個綠發魔頭從他的胸口冒了出來,然後對着那巨掌張開了血盆大口。
綠發魔頭一張血盆大口,頓時城牆上的将士全都感到體内血氣動蕩,仿若要脫體而出,不禁全都變了臉色,不敢想象若是直接面對這綠發魔頭是否瞬間就血氣盡失,被它吸成幹屍。
“連黑煞魔頭都還沒煉成,隻是區區一個綠煞魔頭也敢在我國都叫嚣放肆!”彭天武不屑地冷喝一聲,巨掌毫不停頓地拍在綠發魔頭之上。
綠發魔頭頓時如皮球一般被直接拍飛,而同時陰戈連連退後好幾步,一抹鮮紅的血從他的嘴角緩緩流了下來。
“走!”陰戈果斷地下命令,骨舟如電般往來路飛退,直到離得巫鹹國國都遠遠的方才停下。
骨舟一退,全城将士百姓狂熱高呼大長老,沖他叩拜!
“這彭天武果然厲害,幸好他時日不多,今生無法突破地巫五鼎,否則若他突破地巫五鼎,成爲六鼎地巫恐怕這遠蠻界島就沒有百煞國立足之地了。”立在骨舟船頭,遙望如天神屹立在國都上空的彭天武,下方一片歡呼,陰戈想起剛才那一掌不禁心有餘悸地暗道。
同樣暗自心有餘悸感慨的還有烈鷹國的鷹揚。
以前他們總是以爲彭天武雖然修爲高深,不過也就地巫五鼎後期,說起來也隻比他們高了一小境界,如今方才知道,以彭天武的戰鬥力,這一小境界卻足以碾壓他們,也才知道爲何百煞魔王,烈鷹老祖明明境界比彭天武還要高,卻一直隐忍不動,直到今日從厲刃口中得知彭天武血氣衰敗,時日不久,這才開始露出獠牙,準備啃食這個跟他們三足鼎立的巫鹹國。
“彭長老,你已老邁,又能威風多久?我皇說了,你國若立厲刃長老爲王,并臣服我國,每年獻上千粒煉骨丹,?名巫族貞女,我皇可容你巫鹹國繼續在這遠蠻界島繼續存在下去,否則必踏平你巫鹹國!”心有餘悸之後,陰戈遠遠揚聲說道。
聲音回蕩在天地間,遠傳百裏。
“彭長老,我家大王也說了,立厲刃長老爲王,并同樣臣服我國,每年獻上千粒煉骨丹,萬塊四品靈晶,我大王可容你巫鹹國在這遠蠻界島繼續生存下去,否則必屠盡你巫鹹國。”鷹揚的聲音随之響起,聲音如金戈鐵石。
本是一片歡呼振奮的守城将士還有百姓聞言全都義憤填膺,恨不得沖上去将這張狂的二人撕成碎片,但同時心裏卻又莫名地有些驚慌和疑惑。
莫非大長老真已老邁?莫非厲刃長老已經投靠敵國?
“莫再聒噪,回去轉告陰暝和老鷹,我彭天武還沒死,他要戰便戰!”彭天武威嚴的聲音巨雷滾滾,響徹天地。
“要戰便戰!要戰便戰!”守城的将士和百姓全都熱血沸騰地叫嚣,響聲如山洪爆發,回蕩天地。
陰戈和鷹揚對視一眼,最後揚聲道:“彭長老,你這是在自尋死路!”
說完陰戈乘骷髅骨舟離去,鷹揚顯出巨鷹本體,張翅飛走。
彭天武在衆人的叫聲中,轉身朝都城中央,位于萬仞高山上的巫殿踏空而去,背影依然如巍峨高山般雄偉。
隻是當彭天武一回到巫殿,高大的身子一下子便佝偻了下來,澎湃的血氣仿若海水退潮般退了下去,一絲絲蒼老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帶着一絲死亡的氣息。
“大長老!”早已聚集在巫殿中的長老們全都擔心地叫道。
“我沒事,看來明山的擔心成了事實。厲刃不僅洩露了我的身體狀況,而且還狂妄地想成爲我巫鹹國之王。”彭天武擺擺手,一臉悲憤地說道。
“這巫鹹國主之位,曆來隻有我巫鹹門門主方能坐得,他厲刃竟然也敢妄言說坐國主之位?當誅!”三長老石閻臉色森冷幾近恐怖,身殺氣凜然。
“此時不是談論厲刃之時,而是該即刻着手準備将國中年輕精英送出遠蠻界島的事情了。”真明山說道。
“是該即刻進行了。”衆長老紛紛歎氣。
百煞國,一座黑氣萦繞,血煞之氣沖天的大殿,一位穿着青色衣袍,長得格外清秀的俊美男子坐在寶座之上,俯視着下方殿中的陰戈,靜靜聽着他的彙報。
“啧啧,果然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啊,這彭天武雖然血氣衰敗,依舊不是你能抗衡的。”俊美男子聽完了陰戈的彙報,不由得大發感慨。
“陛下,依您的意思,難道現在還不是時候?”陰戈聞言面露一絲失落之色地問道。
在國都被彭天武一掌拍飛他用本命精血喂養的綠煞魔頭,不僅綠煞魔頭受損,與綠煞魔頭心血相連的他也連帶着受了點傷,陰戈心頭自然有恨意,恨不得便殺了彭天武。
“當然不是。駱駝雖大,若已衰老,終究經不起重擔壓迫。若彭天武血氣旺盛,我自不願跟他拼命,隻是如今他血氣已然衰敗,還能有多少血氣經得起揮霍?”陰暝端起了案幾上的一杯酒慢慢地品了一口。
酒色鮮紅,氣息血腥!
烈鷹國,鷹山,一挺拔如槍的男子屹立山巅,如烈火般的紅色長發狂舞。
“看來彭天武真的已經血氣衰敗了,否則他又何須親自出手?無非想證明他還有一戰之力。隻是血氣若已衰敗,他又經得起幾戰?”烈鷹老祖冷笑道,一對鷹隼般的雙眸投射出銳利的目光,遠眺巫鹹國的方向。
七日後,來自百煞國的戰書和烈鷹國的戰書幾乎同時抵達國都,這次送戰書來的人沒再在空中耀武揚威,而是按規矩到城頭落下。
下戰書的同日,有邊關告急,言有百煞國和烈鷹國的軍隊壓境。
“三日後,畢丘山一戰!”巫殿,彭天武傲然屹立,戰意喧天。
畢丘山,三國交界之處,緩沖地帶,無主之地。
“大長老!”謝仲等衆長老卻一臉擔憂。
“無妨,若遠蠻界島隻有一國,那此戰我必死無疑。但遠蠻界島有三國,向來相互提防,我若拼命,陰暝和烈鷹老祖又有誰肯先與我拼命?若不拼命,就算我血氣衰敗,他們又有哪個能殺得了我?”彭天武傲然地擺擺手道。
彭天武說的道理,謝仲等人又怎麽可能不知,可是陰暝和烈鷹老祖耗得起,大長老血氣已然衰敗又如何耗得起?
一次大戰無恙,二次大戰呢?三次大戰呢?四次……
三日後,陰暝,烈鷹老祖,彭天武會戰畢丘山山巅。
這一戰,天昏地暗,地動山搖。
彭天武招招拼命,陰暝和烈鷹老祖卻是連連退讓,避其鋒芒。
直到三方全都挂了彩,陰暝和烈鷹老祖方才揚天一陣長嘯,踏空而去。
“痛快,痛快,彭長老威武勇猛不弱壯年,今日先戰到此處,來日我們再戰!”
再過三日,陰暝和烈鷹老祖再次約戰彭天武畢丘山山巅。
這一戰,彭天武依舊招招拼命,但陰暝和烈鷹老祖已不再完全連連退讓,已經開始使出一些厲害殺招。因爲經過上次一戰,彭天武的血氣又衰弱了一分。
這一戰,依舊是以三方全都挂彩結束,陰暝和烈鷹老祖再次留下來日再戰的豪言,踏空揚長而去。
……
南天洞府,修煉密室。
夏雲傑緩緩睜開了雙眸,一道如電般目光一閃而過,一抹喜色從他的嘴角逸出。
這一次閉關,整整兩個月之久,這是夏雲傑在地球從未有過的經曆,但收獲極大。
在仙修方面,不僅命府元神達到了元嬰後期巅峰,已經半隻腳踏入了出竅期,而且經曆此次生死磨練,命府元神從萬象期直接低落元嬰初期,再重新一步步修煉回去,夏雲傑發現元神更加凝煉,如今元嬰後期巅峰的真元渾厚純淨程度竟然堪比當初的出竅期。原本夏雲傑萬分痛惜紫府元神和黃庭元神的損落,如今卻突然覺得紫府元神和黃庭元神的損落未必就是壞事,他之前在地球的修煉太過順利,不管是元神還是心志都缺少磨練,難免像溫室中養大的花朵,如今經曆此磨難,不僅心志變得堅強如鐵,而且一旦紫府元神和黃庭元神重新凝聚,其威力必然極爲恐怖。
畢竟這個天地間能修煉成紫府元神和黃庭元神本就鳳毛麟角,在這鳳毛麟角中又有幾人會将紫府元神和黃庭元神斬落再重新凝聚呢?
在巫修方面,本來在地球自從踏足地巫七鼎之後,夏雲傑身上的上古巫王夏禹的血脈潛力似乎就被挖掘幹淨,因爲化身帝江而吸納的天地間散落的巫祖帝江精魂血魄似乎也早已經揮霍一空,修爲已然停滞,進展緩慢,夏雲傑自己也估計再也沒辦法像之前那樣突飛猛進,說不定數十年也難得會有突破的機會。可就在這兩個月,夏雲傑卻發現那停滞的步伐又開始邁動了,體内有上古的血氣在緩緩流淌出來,被巫鼎吸收,被他的筋骨吸收,雖然不像以前那樣突飛猛進,但卻穩健而有力,一步一印。位于腎髒的第七尊地巫殘缺的兩耳,其中有一耳已經隐隐有凝聚成形的迹象,一旦凝聚成形,便是七鼎地巫中期。不僅如此,肉身和巫鼎經曆打碎和重新凝結,也仿若百煉成鋼一般,變得更加強大堅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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