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哪裏知道,女王陛下兩次見到的那男人,就是一位年輕的中國人
不過女王陛下既然發怒,霍夫侍衛長和伯格醫生倒也不敢觸她的黴頭,等她怒氣過後,霍夫侍衛長才小心翼翼地進言道:“陛下說的是,隻是如今夏醫生已經轉身離去,不如我們再去其他地方尋訪尋訪吧?”
“你以爲我還有力氣再四處尋訪嗎?”女王陛下其實也知道要霍夫侍衛長和伯格醫生低頭向一個年輕人道歉,有些強人所難,聞言苦笑着說道,倒也沒提讓他們追上去賠禮道歉的話。
“要不,我們請中國政府官員出面邀請劉醫生的老師過來?”見女王陛下明顯對劉一維的老師還抱有幻想,霍夫侍衛長隻好提議道。
女王陛下擡眼看了霍夫侍衛長一眼,沉吟片刻,才點點頭道:“也好,隻是你務必要跟他們說,我們是真誠想邀請那夏醫生來給我看病,不管能不能治愈,我都願意出百萬歐元診金給夏醫生,事後也會另外出一千萬歐元給中方作爲他們的中醫研究基金。”
“陛下,這是不是太……”霍夫侍衛長和伯格醫生聞言不禁全都一臉震驚。
一百萬歐元就算對于霍夫侍衛長和伯格醫生都是一筆不菲的數目,更别說後面那一千萬歐元了。當然要是真能治好女王陛下的病,别說一百萬,一千萬,就算一億,十億那也是值得的。可問題是,女王陛下的條件是無論治愈與否,而以霍夫侍衛長和伯格醫生的判斷,那年輕的夏醫生是根本不可能治愈女王陛下的相思病,這也意味着,這根本就是送錢給他還有給中國政府啊。
“就這樣吧。”女王陛下揮了揮手,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霍夫侍衛長和伯格醫生互相對視了一眼,最終無奈地搖了搖頭,如今他們倒是真有些後悔剛才那無禮的質問了。
這一問,可是一下子損失了一千一百萬歐元啊。
不過女王陛下決定的事情,卻不是他們能改變的,最終霍夫侍衛長也隻能無奈開始撥打電話給他們的駐華大使,請他出面周旋這件事情。
外交無小事,更别說這還是牽扯到一個歐洲國家的女王,哪怕隻是一個小國,那也怠慢不起啊。所以當天傍晚馬上就有指示從上面下到衛生部,又由衛生部一路下到了江南省衛生廳。
指示到了江南省衛生廳那裏就沒再往下傳了,并不是江南省衛生廳不想直接給江州市衛生局下命令,而是上次在江州大學國際中醫研讨會上,夏雲傑跟周新平鬧翻那件事,以及後來周新平因爲夏雲傑的事情,被他師父當衆甩了耳光,這些内幕,大部分人都是不知道的,但顧廳長卻是少數幾個人在場,并知道内幕的當事人之一。
一開始他也對夏雲傑的言行舉止很不滿意,甚至還下過命令一定要嚴懲那家夥,不過後來見周新平國醫大師都被他師父大巴掌,就再也沒敢吭聲了。
如今上頭的指示下到了他這裏來,又關系着夏雲傑這個家夥,他哪能再把這個指示往下傳啊。
想了又想,顧廳長還是決定先把事情打聽清楚再說。他可是很清楚,夏雲傑暗地裏雖然牛逼得一塌糊塗,甚至連周新平這樣的國醫大師在他面前都得低下頭認錯,但表面上他卻隻是一名副教授,在中醫界也名不經傳,這遠在歐洲基諾維蘭的女王又怎麽可能知道他的名号呢?而且還指名道姓要他去給他看病。再說了,就算你女王陛下知道他的名号,像他那樣的人,又豈是你說想請他去看病,他就肯去的?
爲了方便聯系,上頭有把霍夫侍衛長他們的聯系電話留給顧廳長,于是顧廳長便給霍夫侍衛長打了電話。
霍夫侍衛長不會中文,幫忙接電話的是劉翻譯。顧廳長問了緣由,劉翻譯倒也沒隐瞞,把具體事情來龍去脈都給他說了一遍。
劉翻譯這一說,顧廳長整個頭就大了起來。
這老外,你說得罪誰不好,偏生得罪那個小祖宗。要知道就連周新平國醫大師都因爲得罪他而挨了耳光啊,如今你們倒好,那小祖宗好心好意上門給你們女王陛下看病,你們反倒把他給得罪走了,如今又想把他給請回來看病,而且還想通過我們給他施壓,那小祖宗是我能指揮得動的嗎?
可問題在于病人卻是女王陛下,就算顧廳長明知道夏雲傑不是他能施壓指揮得了的,也不敢貿然說不行,隻好挂了電話,皺着眉頭在家裏走來走去。
他是一廳之長,這要是打電話給夏雲傑,人家如果直接拒絕,不說他面子沒地方擱,而且也沒了回旋餘地。
“不如先給馮老院長打個電話吧,他是中醫學院的老院長,在中醫學院德高望重,又是省委常委馮書記的父親,由他出面,想來那夏雲傑也不好拒絕。”在家裏來回走了好一會兒,顧廳長終于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于是便迫不及待地給馮文博撥去了電話。
馮文博見顧廳長給自己這個退休的老院長打電話,頗感奇怪,不過還是笑呵呵地接起來說道:“顧廳長,這大晚上的怎麽突然想到給我這個老頭子打電話啊?”
“馮老,這大晚上的打擾您實在過意不去,不過現在有件事情,我委實有些難辦,想請您老人家幫忙出面說個情。”顧廳長面對馮文博可絲毫不敢擺廳長的架子,聞言非常客氣謙虛地說道。
“哦,什麽事情你顧廳長還解決不了,還需要我這個老頭子出面?”馮文博臉上不禁很是驚訝道。
“是關于你們學院的夏雲傑副教授,您也知道他身份有些特殊,上次周教授都因爲他被訓丨了一頓,他呀,就算我這個廳長也不好随便指揮啊,所以隻能請您這位老院長出馬了。”顧廳長說道,嘴裏泛着一絲苦澀之味。
堂堂一個衛生廳的廳長,平時不知道有多少醫生要巴結他,如今竟然連下面的一位中醫都指揮不動,顧廳長心裏又如何能好受不過親眼目睹周新平國醫大師因爲夏雲傑的緣故被他老師當衆扇耳光,就算顧廳長自恃身居高位,可也不敢在夏雲傑面前擺廳長的威風和架子。
“夏老師的身份确實有些特殊,不過你先說說什麽事情吧?”馮文博聞言臉上的驚訝表情越發濃郁起來,心裏卻暗暗哭笑不得,他顧廳長不好随便指揮,難道他馮文博就可以随便指揮了嗎?那可是他的掌門師叔啊
“事情是這樣的”顧廳長把事情來由跟馮文博說了一遍,末了苦笑着道:“馮老,如果對方隻是普通病人,我倒也不麻煩,直接拒絕了便是,可偏生她是基諾維蘭的女王,上頭又下來指示,這件事就不好拒絕了。可偏生那夏老師脾氣有些古怪,吃軟不吃硬,上次我在江州大學就有所領教了,我擔心如果我出馬以職務壓他,他反倒會不屑一顧,所以隻能麻煩您老出面說一說。”
馮文博哪管對方是女王陛下還是美國總統,聽說自己的掌門師叔已經好心好意特意趕去給她治病,沒想到對方不僅不領情,反倒得罪了他老人家,心裏早就很不爽了,聞言,想都沒想便道:“我看這件事啊,什麽都不用說。既然那基諾維蘭女王這麽有錢,這麽有能力,那就讓她們另尋高明就是。”
“馮老,您怎麽說這話,這可是關系到兩……”顧廳長一聽不禁急了。
“那我跟你把話說明白了吧顧廳長,既然夏老師已經拒絕了,你就不用再去打擾他了,你請不動他的。”馮文博見顧廳長着急了,于脆把話挑明道。
這不是廢話嗎?我要是認爲自己能請得動他,我還需要給你打電話嗎?顧廳長心裏暗自不爽道,不過嘴上當然不敢跟馮文博頂嘴,讪讪地笑了笑道:“那行,我再想想辦法,這就不打擾馮老了。”
說着,顧廳長又跟馮文博道了聲晚安,然後挂了電話。
挂了電話之後,顧廳長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現在他越發感覺到這個夏雲傑不簡單,要知道馮文博可是馮正誠的父親,他這樣的人物,說話自然不會沒輕沒重的,可想而知,這件事還真的很棘手。
隻是馮文博可以甩手不管,顧廳長卻是職責所在,不能不管,最終隻好問來夏雲傑的電話,然後親自給他撥去了電話。
顧廳長給夏雲傑撥打電話時,夏雲傑正在劉一維家裏吃飯,見是一個陌生電話,頗感有些驚訝,随手接了起來。
“是夏雲傑夏老師嗎?”電話裏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我是,你哪位?”夏雲傑臉上再次閃過一絲驚訝之色。
“夏老師你好,我是省衛生廳的顧宏啊。”顧廳長回道。
夏雲傑聞言愣了愣,才想起來顧宏就是江南省衛生廳的廳長,上次在江州大學國醫中醫研讨會上見過面。當時他陪同周新平還有衛生部謝司長一起視察中醫學院,對他的态度可并不友好,甚至還說過要處置他的話。
不過當時處在他的位置,要讨好京城來的專家和領導,而夏雲傑那時看起來不過隻是個小小的副教授,所以對他的态度倒也能理解。
當然理解歸理解,不過對于昔日這位态度并不友好的顧廳長,夏雲傑卻是半點好感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