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之前馮文博表現得如何有中醫泰鬥的風範,說得又是如何信心十足,但這畢竟是小細胞肺癌,畢竟是絕症,杜海瓊的大伯們還不至于天真到就憑馮文博一番話就全然相信了。
“确診是肺癌無疑,不過情況還算好。之前我跟你們母親說的話,雖然有寬慰成分在内,但并不都是寬慰之言。這病不需要我說,你們也應該知道非常棘手。”馮文博知道杜哲清等人心急,聞言倒也沒賣關子,直接開門見山道。
“是,這點我們都了解,就是不知道馮老是否有……”杜哲清等人聞言神色凝重道。
“中醫是一門神奇的醫術,有着非常悠久的曆史和深厚的底蘊,對于中醫而言這世界上沒有絕症,關鍵在于如何運用醫術醫治。對于你們母親的病,我不能打包票,但還是有一定的信心。具體的療效隻看一個月,如果我開的藥一個月能見效,那麽就說明你們母親的病沒問題了,但如果一個月還不見效,那恐怕我就無能爲力了。當然你們也不要太過緊張,雖然我沒把握,但一半以上的信心還是有的,至少能穩住兩三年。”馮文博擺手打斷道。
“這樣已經足夠了,足夠了。西醫說我媽能挨過一年就算是奇迹了。”見馮文博如此說,杜哲清等人都是大受鼓舞,激動得連連點頭。
夏雲傑見杜哲清等人激動的表情,對馮文博的話絲毫沒有半點懷疑,不禁大大感慨,姜還是老的辣呀。既不把話講死,讓人起疑心認爲他吹牛,畢竟小細胞癌症,是公認的絕症,馮文博真要說自己能包治,杜哲清等人少不得要懷疑他是否真有本事,還是個喜歡滿嘴跑火車的專家,又給了杜哲清等人很大的希望,寬慰了他們擔憂的心情。
“等會我再琢磨琢磨,也跟夏老師商量一下,然後把藥方開給夏老師。讓你們母親吃一段時間,等差不多一個月後,你們再去醫院做個檢查,如果确認沒問題了,那我們就可以換個藥方,真正給你們母親調理養生。”馮文博見自己的話起到了預期的效果,臉上露出了微笑。
“太謝謝馮老了,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還請您務必收下。”見馮文博如此說,杜哲清他們就再也沒什麽好問的了,急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然後掏出一個大大的紅包雙手遞給馮文博。
“你們這是于什麽?快收回去,收回去,都說是自家人了,哪能再收錢。”見杜哲清竟然給自己準備了紅包,馮文博吓得急忙推辭道。
開玩笑,給掌門師叔女朋友的奶奶看病,哪能收錢啊,再說了,這看病的正主也不是他馮文博啊。
“這怎麽行,麻煩您特意跑一趟,您要是不收下,我們心裏實在過意不去啊。”杜哲清等人見馮文博竟然不收紅包,不禁很是感動道。
但馮文博又如何肯收這紅包,一時間雙方推來推去,竟然誰也說服不了誰,最終杜哲清隻好把目光求助地投向了夏雲傑。
“杜叔叔,還是算了吧。馮老不差這點錢,他肯來主要還是一顆醫者慈悲之心。”夏雲傑見杜哲清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隻好出面說道。
他知道馮文博演戲歸演戲,這錢要是拿了,估計他會燙手一輩子。
“對,對,老頭子我今年都七十五歲了,醫院有錢拿,學校有退休金,不差錢,不差錢”馮文博順着夏雲傑的意思,急忙道。
杜哲清見夏雲傑也如此說,也隻好收起了紅包,幾個人再次沖馮文博深深鞠了一躬,真誠地道了聲謝,這才告辭離去。
“哲清,海瓊這個男朋友的面子真大呀,馮老教授不僅親自跑一趟東通市,竟然連紅包都不肯收。”出了酒店,杜海瓊的大伯不禁大大贊歎道。
“是啊,而且醫術也高明,對海瓊又好,一知道媽病了,馬上就打電話邀請馮老教授過來。如今看來,這馮老教授醫術真的很厲害,我也放心了不少。”杜海瓊的大姑姑也跟着贊歎道。
“哈哈,這孩子确實不錯,隻是如今年輕人分分合合的,也不知道兩人能不能長久。”杜哲清笑道,話語中既有幾分得意又有幾分患得患失起來。
“我看夏雲傑這孩子很實在,應該是一條心的,你呀倒是要多敲打敲打海瓊,别讓她在香港那邊被花花世界給迷了眼睛。”大姑姑說道。
此一時彼一時,之前大姑姑還是全力支持孫振的,如今她倒是擔心起侄女移情别戀。
“确實,這丫頭就不是個省心的孩子。”杜哲清聞言贊同地點了點頭。
好在杜海瓊不在場,否則還不被他們的對話氣得吐血爲止才怪。
“國明,你先招呼着海瓊,我和夏老師先去書房商量一下孫奶奶藥方的事情。”酒店裏,杜哲清等人走後,馮文博也沒敢耽誤,起身叮囑了馮國明一番,然後便跟夏雲傑一起進了書房。
這藥方還得夏雲傑親自敲定,自然是不好當着杜海瓊的面談。
杜海瓊自然不知道這些,見馮文博這麽上心,心裏暗自感激不已,同時也根本不敢打擾他們兩人。
進了書房,夏雲傑苦笑着對馮文博說道:“要當個普通人還真不容易啊,文博,這次折騰着你了。”
“呵呵,師叔這是什麽話,能幫上忙,我可是很開心的。不過說真的,看到杜小姐對您的态度,換成是我,爲了不打破這種溫馨而平等的真情交往,我也會做出跟師叔您一樣的選擇。這種真情,是金錢、權力哪怕超能力都買不到的。”馮文博說道。
“呵呵,可也苦惱啊。你想想看,現在這件事鬧得這麽大,她家裏的人全都認識我了,以後可得怎麽收場啊?”夏雲傑一陣頭疼地揉了揉鼻梁,苦笑道。
“這我就愛莫能助了。”馮文博笑道,笑聲中帶着一絲暧昧和幸災樂禍。
夏雲傑見狀沒好氣地瞪了馮文博一眼,道:“你這個老頭子,還幸災樂禍,難道你就這麽喜歡看到我被放在火架上烤嗎?”
“師叔,您這可是冤枉我了。我這是羨慕您啊可惜我已經不再年輕了,要不然我倒是樂意這樣被放在火架上烤。”馮文博慌忙道。
夏雲傑看着馮文博慌忙辯解的着急樣,知道他說得也沒錯。有句話叫人不風流枉少年,這句話雖然不見得對,但從某一種角度上看,人是應該趁着青春年華做一些讓人老了的時候,還有值得回憶的那些青春肆意的事情。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還是說孫奶奶的病吧。我把藥方告訴你,你寫下來。”夏雲傑不欲多說那些煩惱的事情,擺擺手,把話題轉移到孫奶奶的病情上來。
“師叔,這病憑藥方真能治嗎?”馮文博見夏雲傑轉移到正題上來,臉上的微笑也漸漸轉爲了凝重,目中帶着一絲期待地問道。
若小細胞肺癌真能僅憑藥方治愈,在醫學界顯然是一個裏程碑的突破,也能真正帶領中醫走向世界。
“可以,不過藥方是不固定的,需要非常精确地把握到病人的體質情況,然後根據病人的體質情況而定,而且随着治療,随着病人體質的變化,藥方也要随時進行變動,不過那種非常細微的體質變動,很難把握,而且藥方的改動也需要非常老道的經驗。”夏雲傑回道。
馮文博聞言頓時就氣餒了,連掌門師叔都說是很難把握了,這世界上又有誰能做到呢?
夏雲傑見馮文博氣餒,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中醫博大淵深,我也不過隻是掌握了點皮毛,而且因爲我有術法在身,往往也會過以依賴術法來解決,藥方反倒成了輔助之法,所以在純醫道一途,反倒不見得就很精深,說不定哪天就有一個在中醫上很有天賦的天才出現,真能開出一張治療小細胞肺癌的藥方也不一定。”
“難啊。”馮文博搖搖頭道。
夏雲傑也知道這很難,笑笑沒再就此事說下去,而是把藥方一一說給了馮文博聽,馮文博一一記了下來。
馮文博都記錄完備之後,夏雲傑從他的行醫箱裏取了書寫符篥的材料,這是夏雲傑打電話給馮文博時就交代過的。取出之後,他在符紙上鬼畫符了一番,接連畫了十張,然後便收了手。
這符自然就是施展中醫中神秘的祝由科所需要用到的,十張符對應的剛好是十帖藥劑。
“好了,東西都準備好了,我這就去抓藥。”夏雲傑把符紙收起來,這玩意可不能給杜海瓊看到,否則她恐怕要說他搞封建迷信了。
“呵呵,哪裏需要麻煩師叔您去抓藥啊,我打個電話就行。怎麽說我也是中醫學院的老院長,雖然不敢說桃李滿天下,這江南省一帶還是有許多我手把手帶出來的學生,我把藥方跟他們說一聲,讓他們抓好送過來便是,這樣你也好把這符紙給塞到藥引子袋裏面,也省得被杜小姐給看到。”馮文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