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盡挑好聽的跟奶奶講。古語言,人生七十古來稀,奶奶如今已經活到了八十歲,很滿足了。”奶奶看着夏雲傑笑呵呵道。
“奶奶,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杜海瓊不知道爲什麽聽到奶奶說活到八十歲就很滿足了,一下子情緒有些控制不住,抓着奶奶的手,眼中竟然有淚花閃動。
好在奶奶年紀大了,眼睛并不好,沒發現杜海瓊眼中的淚花,見她這麽說,不禁愛憐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道：“這事可由不得奶奶,不過啊,能看着你一天天長大,還找到這麽好的男朋友,奶奶已經是死也瞑目了。”
“媽,這過大壽的,說什麽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啊”姑姑們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悲傷,然後忙不疊地打斷道。
“好,好,不說,不說。”奶奶聞言笑呵呵道。
正說笑着,杜海瓊的小嬸嬸笑吟吟地進來說壽宴馬上開始了,要奶奶去上座。
奶奶腿腳還麻利,倒不需要人攙扶,聞言便站了起來,笑呵呵道：“大家都去吃酒席,熱熱鬧鬧的。”
說完奶奶便在大家簇擁之下出了客廳。
外面已經賓朋滿座,看到奶奶出來個個都笑呵呵地上前打招呼,祝壽。
農村裏擺壽宴很講究席位,雖然杜海瓊是奶奶最疼愛的孫女卻上不了她那張長輩桌子,而是跟同輩的堂、表兄弟姐妹一桌,夏雲傑自然也不例外。
“雲傑看不出來啊,你醫術這麽高明”看着奶奶坐上了主桌,杜海瓊面帶敬佩之色說道。
“呵呵,都是我師父教導有方。”夏雲傑謙虛地笑了笑道。
“隻可惜你師父不在了,如果他在或許他能看出來我奶奶……”杜海瓊見夏雲傑提起他師父,不禁流露出一絲悲傷和遺憾。
“你是說你奶奶得肺癌的事情嗎？”夏雲傑臉上微微露出一絲凝重之色道。
“你,你剛才診斷出來了？”杜海瓊聞言捂着嘴巴,瞪大了眼睛,無比震驚地看着夏雲傑。
剛才她和三位姑姑看夏雲傑給奶奶把脈,心情是很複雜的,既希望夏雲傑能診斷出來,如果能診斷出來,自然就說明了有幾分希望,可又擔心夏雲傑診斷出來後說出來,吓到奶奶。
這年頭,像這種病,很多人本來還可以活得更長更好,但卻是活生生被吓死的。
奶奶的肺癌,是在農村一次老人免費體檢發現肺部異常,然後再到醫院進一步檢查确診的,是小細胞肺癌,這種癌症惡性程度高,早期可無症狀,所以往往被忽略,一旦發現時日也就不多了。不過奶奶雖然無意中發現得早,但因爲小細胞肺癌惡性程度高,轉移早,手術預後是所有肺癌中最差的,而且奶奶又已經是八十高齡,就算手術有效,這一趟大手術是否能堅持下來都是個大問題,所以醫生根本不建議手術。至于化療、放療,雖然小細胞肺癌早期對化療、放療敏感,但人卻要受很多苦,而且極易發生繼發性耐藥,容易複發,當然最關鍵的是老人身體本身就比較孱弱,十有八九是承受不了化療、放療那種敵我不分的“滅殺”。
合計來,合計去,最終的建議還是不要告訴老人,讓她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度過最後幾個月的晚年,所以到現在老人還不知道自己得了肺癌。隻是最近咳嗽明顯比以前多了一點起來,讓家裏人都格外擔心,就操勞着提前給老人辦了八十大壽,又想着讓她最疼愛的孫女早點訂個親,來個雙喜臨門,沖沖喜。
西醫一是一,二是二,能治便是能治,不能治就是不能治,很少有什麽奇迹而言,但中醫卻不同,雖然大多數時候被國人無視或者忽視,但絕大多數的中國人卻又相信中醫是個能産生奇迹的醫術,所以很多人在西醫沒指望的情況下,會選擇相信中醫。
這其實是一種很奇怪的現象。
不過現實中,中醫在很多疾病上雖然見效遠不如西醫,但卻還真的屢屢上演奇迹。比如一些慢性腎炎,西醫很難醫治,有時候中藥卻奇迹般把它給治好了;又比如耳鳴,西醫有時候甚至連原因都找不出來,但有些人卻被中醫的針灸紮幾下就突然好了。但這種現象又是極個别的,并不是所有疑難雜症的病人都能在中醫那裏得以醫治。但不管這麽說,中醫确實是能産生奇迹的一門醫術。
剛才夏雲傑在客廳裏展露那一手精準高超的診斷術,杜海瓊還有她那三位姑姑心裏自然産生了一絲希望,心裏想着或許夏雲傑能醫治奶奶也不一定,或者不需要醫治,隻需要延緩一年半載的也是件大好事。所以當夏雲傑給奶奶把脈時杜海瓊等人心情很複雜,當夏雲傑說奶奶身體沒問題時,杜海瓊還有她那三位姑姑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眼中卻流露出了失望之色。
既然連診斷都沒診斷出來,杜海瓊和她三位姑姑對夏雲傑的希望自然也就随之破滅了。
但杜海瓊怎麽也沒想到,夏雲傑剛才其實是已經診斷出來了,所以本是出于低谷的心情一下子就沖到了高峰,心裏頭的震驚和希望混雜在一起,讓她看着夏雲傑連講話都有些結巴不利索起來。
“嗯,診斷出來了,剛才擔心奶奶受驚,所以沒有說出口。”夏雲傑點點頭說道,其實剛才夏雲傑不僅診斷出來,而且還趁着把脈的機會,悄悄輸了幾縷巫力進去,将一些癌細胞給壓抑住,不讓它們擴散,隻是沒敢貿然出手消滅。畢竟老人年紀大了,一下子出手猛了,她的身體不一定吃得消,還是先穩住癌細胞,然後再通過一些藥物還有留在她體内的那幾縷巫力緩慢而溫柔地清除癌細胞。
“那,那你,你有沒有辦法治療？求求你了雲傑,你一定要想想辦法,我從小就跟着奶奶,她最疼我了,無論什麽條件,隻要能救我奶奶,我都……”見夏雲傑點頭,杜海瓊嬌軀猛地顫抖了一下,雙手死死抓着夏雲傑,一雙美眸淚汪汪地望着他,哀求道。
“你先放手,很多人看着呢。”夏雲傑滿臉尴尬地低聲道。
杜海瓊聞言一驚,擡頭往周圍飛快掃了一圈,見果然很多親戚朋友都看着她和夏雲傑,尤其她的媽媽還沖她狠狠瞪了一眼,顯然到現在爲止,她媽媽還是對她選擇了夏雲傑,并且還跟他發生了關系這件事耿耿于懷,而她的爸爸則臉上流露出疑惑之色。因爲忙上忙下的,到現在他爸爸還不知道她女兒“移情别戀”了。
“急死人了,你究竟有沒有辦法治療這個病？”杜海瓊飛快松開了手,然後一邊和夏雲傑入席,一邊壓低聲音問道。
那樣子在别人看來,自然是兩人竊竊私語,你侬我侬的親密樣,隻把同桌的堂、表兄弟們、姐妹們看得滿臉疑惑,不時拿眼看看夏雲傑和杜海瓊,又看看同坐一張桌子上臉色很是有些難看的孫振。
孫振的外婆家就在這個村,小時候經常在這裏玩,在坐的不少杜海瓊堂兄弟都認識孫振,也知道他喜歡杜海瓊,是杜家長輩内定的女婿。甚至聽自家父母親說,趁這次杜海瓊回來,雙方的家長有意把這門親事給訂了。沒想到,這杜家長輩内定的女婿就坐在眼前,而杜海瓊卻跟另外一個男人竊竊私語,你侬我侬的這又唱得是哪出戲呢？
“我們中醫院的老院長馮文博是真正的中醫泰鬥,醫術非常高明,有過治愈這類病的經驗,剛才我給你奶奶細細把脈時,發現癌細胞還沒發生轉移,病情還不算太嚴重,我想隻要請他幫忙醫治,應該是很有希望治愈的。”夏雲傑低聲說道。
夏雲傑自然不敢說自己能醫治這病,否則以他的年紀,再加上與杜海瓊的關系,這杜家的人一旦宣揚出去,說他能醫治肺癌,那他這輩子恐怕就别想過安穩日子了。當然換成馮文博就不一樣了,他是中醫泰鬥,偶爾超常發揮,治愈一兩起癌症,還不至于引起太大的轟動,畢竟中醫本來就是一門偶爾會産生奇迹的醫術。再說了就算引起轟動也無所謂,反正他名氣本來就大。
“真的嗎？我奶奶患得可是癌症,醫生說是小細胞肺癌,惡性程度很高。那馮醫生醫術真的那麽厲害？能醫治我奶奶的病？”杜海瓊聞言又是驚喜又是不敢相信道。
“這年頭中醫隊伍蛇龍混雜,良莠不齊,但我怎麽說也是一名中醫,剛才你也見識過了,雖然我不敢說自己的醫術已經達到中醫泰鬥的水準,但也絕對遜色不了多少。”夏雲傑說道。
若是換成以前夏雲傑這麽說,杜海瓊少不得要取笑他牛皮吹到了天上去,但自從剛才見識過夏雲傑那準确無比的診斷,她已經完全被他的醫術給折服了,甚至之前都寄希望他能治愈她奶奶的癌症,所以夏雲傑如此說,杜海瓊幾乎想都沒想便一臉贊同地點頭“嗯”了一聲。
“既然這樣,你還不相信我的眼光和推薦嗎？放心吧,馮文博老院長跟我師父的醫術是一脈相承的,我能診斷出奶奶的病情,那他十有八九就能醫治。”夏雲傑信心十足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