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力宏和陸高大自然不相信夏雲傑這個說辭,隻是夏雲傑說的是大道理,他們卻也不好反駁,隻好讪讪地笑笑道:“夏老師說的是。”
說完,兩人不好再繼續追問這個問題,也各自忙開了,隻是心裏卻都還揣着一團疑惑。
半個小時之後,夏雲傑便離開辦公室去給顧倩琳三人上課。
因爲有了上個星期的經曆,顧倩琳三人都知道能跟夏雲傑學醫是他們的幸運,也是他們人生的轉折點,所以都格外珍惜這個人生機緣,上課也都前所未有的認真,生怕一不留神錯過老師講的内容。
吳永平副院長辦公室,丁志江正翹着二郎腿,手中端着杯茶,一邊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葉,一邊拿眼看吳永平。
以前丁志江和吳永平副院長關系隻能算是一般,相對而言他跟洪文景院長走得更近。隻是最近卻因爲夏雲傑的緣故,兩人不知不覺中走得很近,經常性地竄起了門來。
“吳院長,您這兩天應該聽過夏雲傑的笑話吧?坐着專家門診的辦公室卻連個病人都沒上門。後來,他做的事情更可笑,竟然跑到倉北縣中醫院給學生上臨床實踐課,難道我們江州大學的附屬醫院連給研究生上臨床實踐課的地方都沒有了嗎?需要跑到小縣城裏。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丢的可不僅僅隻是他的臉,連我們學院的臉面都要被他給丢光了。您是領導,這件事您可不能任之不管啊。”丁志江把漂浮在水面上的茶葉吹到茶杯邊沿,喝了一口茶,然後面露譏笑和一絲不滿道。
“是啊,這件事我也聽說了,還特意跟洪院長提了提,說這樣的老師要不得,可他聽不進去,我也沒辦法,畢竟他是正院長,我是副的。”吳永平一臉無奈地搖搖頭道。
“話是這麽說,但也不能就因爲洪院長向着他,就任他胡亂來啊”丁志江不死心道。
“那你有什麽好辦法沒有?”吳永平聞言問道。
“我隻是個普通副教授,我能有什麽辦法。”丁志江搖搖頭道。
“丁教授謙虛了,你可是我們學院還有學校重點培養的青年教師,而且你老師周新平教授更是我們中醫界的泰鬥。隻要他老人家哪天有空來我們學院轉轉,說上幾句話,這件事就好辦了。”吳永平說道,眼中閃過一絲陰險之色。
“老師他是中央保健局專家,每天都要負責國家領導人的身體健康狀況,他的時間我可做不了主。”丁志江再次搖搖頭道,隻是他說這話時臉上明顯帶着一絲得意驕傲之色。
“那倒也是。”吳永平聞言點了點頭,然後想了想又道:“說實話吧,我其實也巴不得想把這個夏雲傑給趕走。他才多少歲,也配當副教授?也配當博士生導師?而且态度還來得驕傲,一點都不把老教授看在眼裏。我看讓他帶研究生根本就是誤人子弟。”
“就是,也不知道洪院長是怎麽想的,竟然還把顧倩琳劃給他。”丁志江聞言故意提起了顧倩琳。
果然,吳永平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下來,道:“洪院長是領導,他要這麽做我們也沒辦法。不過學生也可以有學生的選擇,總不能明明很不願意跟一個導師,非要強制他跟吧。這樣對學生也不公平,你說是吧丁教授?”
你以前不也強壓着顧倩琳嗎?丁志江聞言心裏暗自腹诽着,不過兩眼卻是猛地一亮,道:“吳院長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中醫學院中最不滿意夏雲傑的恐怕不是你和我,而是劉一維等跟着他的學生。尤其劉一維,怎麽說也已經行醫近二十年的中醫了,好不容易考上研究生,卻跟了夏雲傑這麽一位靠着關系走進來的導師,你說他心裏會願意嗎?還有那個顧倩琳,本來就是個心高氣傲的主,讓她跟一個比她歲數還小的年輕導師,我看心裏恐怕更不願意。你是周老教授的得意門生,又是我們學院青年教師帶頭人,如果你跟劉一維他們稍微示好并透露願意接收他們,我看他們肯定很樂意另擇名師。”吳永平說道,目中的陰險之色更濃了。
“吳院長過獎了,不過爲了讓學生學有所成,不至于耽誤了他們的學業,隻要學院允許,我倒不介意再多招幾個學生。不過顧倩琳以前是您的學生,如果她要轉投到我這裏,是不是會不妥?”丁志江已然完全明白了吳永平的意圖,不過說的話卻是特别的虛僞。
“隻要她願意,沒什麽不妥的。”吳永平說道。
“那行,不過夏雲傑有三個研究生,我今年已經招了不少研究生,再添個一兩個還行,一下子三個不僅我自己帶不過來,恐怕學院裏也不會同意。不如吳院長也帶一個吧,以吳院長您的名望,隻要稍微招招手,他們還不争着要轉投到您的名下。看病沒病人上門,學生又全都跑了不願意跟他,我倒想看看夏雲傑還有什麽臉面留在我們中醫學院,洪院長又如何繼續偏袒他?”丁志江說道,說到最後一句話時,他臉上露出了得意和幸災樂禍的表情。
“哈哈”吳永平聞言終于忍不住放聲得意地笑了起來。
夏雲傑當然不知道丁志江和吳永平又在算計他,早上他給顧倩琳三人上課,下午他又給新生班上中醫學理論基礎課。
學中醫的以男生居多,女生卻也不少。夏雲傑人長得帥氣又年輕倒是赢得了不少女生的青睐,上課都挺給面子的,個個聽得都很認真,而男生則差了不少。他們見夏雲傑年紀跟他們相仿,再加上隐隐約約也聽說了點“夏專一”這件事情,所以難免小瞧他,再加上見女生喜歡他,心裏面也多少有點吃味,上課就難免不認真,趴在桌子上睡覺的,低頭看武打小說的都有,甚至有個别已經在醞釀下次翹課的計劃。
大學生雖然還是學生,但都已經是成年人了,應該有自己的判斷力,也應該爲自己的行爲負責,所以男生愛聽不聽,夏雲傑卻絕對不會去強迫他們,上課更不會像大部分老師一樣還點名。當然不管學生愛聽不聽他的課,有一個前提他們必須得遵守,那就是不能說話,不能影響别人聽課。
好在大家都還是新生,還不怎麽熟,而且暫時膽子也沒像老生那麽大,所以課堂上倒也安靜,隻是偶爾會輕聲講一兩句悄悄話,所以暫時夏雲傑對這幫學生還是滿意的,也暫時沒有發過脾氣。
上完課,周一的下午,夏雲傑基本上就沒事了,便獨自一人沿着校園的湖邊林蔭小道慢慢走着。
夏雲傑喜歡這樣的感覺,一個人靜靜走着,安靜惬意,又不時可以看到一些青春的身影,純真的笑臉。
正走着,夏雲傑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夏雲傑拿出來一看,見是他來江州市找工作時第一位合租者,後來因爲他的緣故成了金露啤酒股東和總經理的張文斌,不禁感到了一絲意外。
說起來自從上次鍾楊穎的慈善晚會之後,兩人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聯系了。
“張總,今天是什麽風啊,你會想起給我打電話。”夏雲傑接起電話,調侃道。
張文斌是個頗講情義的人,兩人合租時就處的很不錯,後來偶然一次張文斌還借職務之便特意把夏雲傑招去當了啤酒推銷員,隻可惜夏雲傑不适合于這一行。所以跟張文斌講話,夏雲傑自然很随意。
“傑哥,您就饒了我吧。在您老面前,我算什麽屁總啊”夏雲傑這麽調侃他,張文斌卻不敢真把自己當老總,聞言急忙道。
“呵呵,謙虛了不是。現在金露啤酒可是整個江南省都數一數二的啤酒廠,指不定哪天就是全國數一數二了,你這個大股東不是老總是什麽?”夏雲傑笑道。
“話是這麽說沒錯,不過在您面前就算了吧。我張文斌能有今日,可全都是托您的福。”張文斌繼續謙虛道。
夏雲傑見張文斌這樣說,就沒了跟他繼續開玩笑的興趣,話鋒一轉道:“對了,今天你打電話給我究竟有什麽事情?”
“我要結婚了,本準備親自給您送請柬的,卻又怕打擾您,所以先給您打個電話。您看您有時間來參加我和小雅的婚禮嗎?”張文斌說道,說話的聲音裏透着一絲緊張和期待。
“哈哈,恭喜你,終于實現了當初的夢想,把老闆的女兒給娶到手了請柬就不用送來了,你告訴我時間、地點,到時我一定參加”夏雲傑聽說原來是張文斌要跟金露公司董事長趙元彪的女兒趙小雅結婚,不禁開心地笑了起來,由衷替老友感到高興。
“太謝謝傑哥了。下個星期六晚上六點,在東凱酒店,到時我派車子去接您。”張文斌沒想到夏雲傑這麽于脆就答應了,不禁一陣驚喜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