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丁志江這麽生氣,他是周新平的弟子,醫術、科研學術都很過硬,自從來了江州大學中醫學院之後,就隐然成了青年教師中第一人,學院裏哪個教師不是讓他三分的。如今倒好,夏雲傑一個新人一來就“欺負”到了他的頭上來。
“姓夏的,我警告你,今天你要是不把我的東西重新搬回桌子上,絕對沒有你好果子吃”推開陸高大等人之後,丁志江繼續一邊罵着一邊用手指頭點着夏雲傑。
“丁志江,你到底有完沒完的?那辦公桌是拿來放東西的嗎?”夏雲傑臉色一寒道。
“我就愛放辦公桌上,怎麽樣?這是你能管的嗎?”丁志江瞪眼道,手指頭也漸漸像之前在三零九辦公室一樣越指越近。
見丁志江态度蠻橫嚣張,陸高大等人都面露厭惡鄙夷之色,但卻又不好說什麽,隻好急忙連連沖夏雲傑使眼色。
意思是,夏老師好漢不吃眼前虧,識時務者爲俊傑啊不就兩個學生辦公的地點嗎?讓給他,重新找學院安排就是了啊。
不過陸高大等人的眼色顯然是白瞎了,因爲夏雲傑不僅沒有忍氣吞聲,反倒霍地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目光冷冷地看着丁志江,寒聲道:“丁志江,看在我們是同事的份上,我已經一再忍耐你了,你别太過分”
“我怎麽過分了?我告訴你,夏雲傑,今天你必須得把我的東西搬回去,并向我道歉。”丁志江嚣張道,手指頭也終于再次在激動中忘了之前的教訓丨點在了夏雲傑的鼻端。
“啪”夏雲傑臉色一變,手一擡,抓住了丁志江的手,然後往外一掰…
“呲”陸高大等人見狀猛吸一口冷氣,全都變了臉色。
完了,這回徹底完了,這家夥一天之内竟然兩次對丁志江動手
在陸高大等人暗叫完時,丁志江已經像殺豬一樣叫了起來:“我草,你他媽的快放手啊,我的手要斷了,要斷了。”
丁志江這麽一叫,陸高大等人渾身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急忙沖上去拉着夏雲傑道:“夏老師,快放手,快放手啊”
“亂哄哄的,怎麽回事?”正當陸高大等人沖上去拉夏雲傑時,一道熟悉而威嚴的聲音在門口響了起來。
死定了,這回夏雲傑肯定死定了,竟然被洪院長抓了個現行
陸高大等人心裏深表同情地歎息着,同時也都紛紛撤了回來。既然洪院長趕到了,自然再沒他們什麽事情。
見洪院長趕來,夏雲傑也放了手。
“洪院長,這回您看到了吧,這個小子又對我動手了。”衆人中最最高興的恐怕就屬丁志江了,他見洪院長趕來,馬上滿臉委屈地指着夏雲傑告起狀來
“我再次警告你丁教授,别用你的手指我的鼻子。”夏雲傑眉頭微微一皺,看着丁志江又差點要指到自己鼻子上的手,警告道。
“我就指怎麽樣?是不是當着院長的面還想打我呀?有種的你他媽的就打呀”丁志江見洪院長趕到,剛才又剛好被抓了個現行,自然以爲洪院長會站在他這一邊,所以越發有恃無恐起來,竟然再次把手給點在了夏雲傑的鼻子上
洪院長見狀臉色一下子就拉了下來,此一時彼一時,之前夏雲傑隻是個新人,可如今呢?人家可是馮老教授最敬重的師叔,說起來也是他洪院長的長輩,是你丁志江能用手指頭指着鼻子罵的嗎?換句話說,如果當着洪文景的面,你丁志江如果用手指頭指着馮文博,洪文景能高興嗎?早就馬上沖上去揍他丁志江了。
他奶奶的,老子的老師你都敢用手指頭指。
當然夏雲傑的身份很特殊又不能暴露,再加上他也确實不是洪文景的老師,所以洪院長沒有做出驚世駭俗的事情,但他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眼珠子已經在噴火了,嘴巴一張就準備怒聲喝止。
不過洪院長還沒來得及怒聲喝止,再一次“啪”地一聲,夏雲傑擡手再一次抓住了丁志江的手,然後輕車熟路地往外一掰。
頓時殺豬般的慘叫聲再一次在辦公室裏響了起來。
第三次不是吧,當着洪院長的面都敢直接下手,陸高大等人全都看着嘴巴張在那裏半天合不攏,眼珠子也都瞪得差點要掉在了地上。
本來洪院長還是一臉怒意的,如今見夏雲傑再次掰丁志江的手,臉上的怒意頓時轉爲了苦笑。
唉,這件事整的。
“啊,洪院長,你,你,你看看,我的手,我的手啊……”就這麽一瞬間,丁志江叫得更慘了,不過慘叫時他倒沒忘記提醒洪院長,現在夏雲傑又打他了。
可憐的丁志江卻不知道,現在打他的人從某種角度上講算是洪院長的師叔祖,要不然估計他這個時候隻有哭的份了。
院長的師叔祖也是你能用手指頭點的嗎?院長沒親自上來揍你算是客氣的了,竟然還想叫院長幫忙主持公道。
“夏老師,有話好好說,能不能先松手?”見丁志江叫得越來越慘,洪院長也隻能硬着頭皮上前勸夏雲傑松手。
“能不能先松手?”陸高大等人一聽,差點下巴掉了一地。這話怎麽聽,怎麽都像是院長在跟夏雲傑商量啊而丁志江聞言差點口吐鮮血,兩眼一翻直接暈厥過去。
我草,沒看到老子的手快被掰斷了嗎?竟然還這麽軟綿綿的跟他說話
洪院長的面子夏雲傑當然得給,所以聞言也就松了手,然後沖洪院長道:“洪院長,你剛才也看到了,是丁教授要我打他的。”
丁志江一聽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他媽的打了人竟然還先告起狀來了而陸高大等人再一次徹底傻眼了,他們還真沒想到人可以“無恥”到這等程度。
不過回過頭來,再細細一想,也是,人家都手指頭點到你鼻子上叫你打他了,豈有不打的道理?當然前提是,對方不能是像丁志江這樣的牛人,也不能當着院長的面。沒辦法,現實就是這樣殘酷。牛人欺負你,你就忍着一口氣,至于比你弱的人當然可以大力反擊。所以夏雲傑的舉止,落在陸高大等人眼裏就成了某種意義上的“無恥”。
“嗯,我看到了。這件事是丁志江不對,大家都是同事,你怎麽可以用手指頭點夏老師的鼻子呢,這是羞辱人的行爲。”洪院長聞言一臉認真嚴肅地點點頭道。
“呲”陸高大等人再次猛吸一口冷氣,睜大了眼睛盯着洪院長看,好像變成突然不認識他一樣。聽洪院長的意思,敢情這打還是白打了。可這怎麽可能呢?被打的家夥可是丁志江啊,學院青年教師中的領頭羊,他的老師可是周新平國醫大師啊
丁志江聽到這話則差點就要一口血噴出口,得,敢情這件事還是自己作賤,自己讨打。
“洪院長,洪院長,您聽我說,您剛才也看到了,是夏雲傑打我在先,我這才一時氣憤,用手指頭點他的。”好不容易把心頭的一口氣給壓回去,丁志江不禁急的連連辯解道。
“那你的意思是,夏老師掰你手之前,你沒用手指頭點過他啰?”洪院長能坐上院長的位置,又豈是簡單之輩,聞言馬上反問道。
“這……”丁志江一時傻眼了,他沒想到自己的話把自己給套死了。
他要說有,按剛才洪院長的邏輯,以及他自己辯解的話,那自然就是白打了,如果說沒有,可辦公室裏有這麽老師親眼目睹的,他又沒有膽子睜眼說謊
夏雲傑見洪院長一句話就把丁志江給逼入死胡同,心裏不禁暗暗沖他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當領導的人,講話就是有水平,如此一來,洪院長就算是幫着他,别人也起不了太大的疑心。
“早上你到我辦公室也告狀說夏老師掰了你的手,是不是也是同樣的情況?”洪院長乘勝追擊地問道。
沒辦法,他得徹底替夏雲傑翻案當然得從源頭把這個是非曲直給扳正回來,讓人們覺得他站在夏雲傑這邊是理所當然的,丁志江就是該打的。
當然事實上,丁志江也确實該打,否則洪院長也不敢這麽逼問丁志江。
“這……”丁志江再次語噎,心裏那個窩火啊,恨不得拿刀把自己的手指頭給剁了,這手怎麽就這麽賤呢,爲什麽就要去指人家的鼻子呢?
“丁老師,這就是你不對了。夏老師雖然是一位新來的老師,你也不能仗着老資格就拿手指指他的鼻子啊”洪院長見丁志江無言以對,臉色一沉道。
陸高大等人做夢也沒想到,本來在他們眼裏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夏雲傑,竟然來了個神轉折,似乎要死的竟是丁志江。一時間,陸高大等人全都呆如泥塑,兩眼發直,好像是被孫悟空施展了定身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