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夏雲傑說的,在學生面前還是要保持爲人師表的形象,所以雖然對丁志江很不滿,但他還是盡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緒。
“放肆真以爲你不是我的學生我就不敢教訓丨你嗎?告訴你,就憑你剛才滿嘴胡說八道,無法無天,隻要你是江州大學的學生,我一定會要求教務處把你開除出學校,我們的學校不歡迎你這樣的……”見夏雲傑竟然說自己是顧倩琳和戴永舟兩人的導師,丁志江幾乎氣得臉色都紫了。
丁志江師從國醫大師周新平,到江州大學任教時,别說學生們對他敬重有加,恨不得投入他門下,就連學院裏的老師、領導對他也都是客客氣氣的,又何曾當面被一個學生這麽一而再地當面頂撞過?更别說夏雲傑今天竟然當着他的面說自己是顧倩琳她們的導師,這簡直就是把他丁志江當傻子白癡來看。
“丁教授,我警告你别再用手指頭點着我的鼻子,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夏雲傑見丁志江一邊責罵還一邊用手指頭點着他的鼻子,而且越點越近,饒是夏雲傑已經盡量克制,不想在學生面前壞了爲人師表的形象,但也已經到了忍耐極限,寒着臉警告道。
“耐心有限,怎麽難道你還想打人不成?我告訴你,像你這種目中無人,狂妄自大的學生……”丁志江見夏雲傑竟然還警告起他,不禁火冒三丈,不僅沒有收斂,反倒真的直接把手指頭給點到了夏雲傑的鼻子上。
丁志江手指頭一點到夏雲傑的鼻子上,夏雲傑的忍耐力終于到了極點,臉色微微一變,手一擡,“啪”地一下抓住了丁志江的手,然後微微往下一掰,頓時丁志江便慘叫了起來:“疼,疼死我了,疼死了我了快放開我,我的手要斷了。”
慘叫之際,丁志江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彎曲了下去。
“呲”看着眼前的一幕,顧倩琳和戴永舟情不自禁猛吸了一口冷氣,眼珠子都看直了。
他們是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導師竟然這麽猛,連丁志江的手都敢掰,而且還掰得他慘叫連連的。
辦公室的門是開着的,剛才丁志江因爲發怒聲音本來就有點大,已經引起了其他師生的注意,如今丁志江再這麽一慘叫,頓時三零九辦公室附近的師生紛紛都跑了出去,當然也包括三零六辦公室李曉詩等老師。
等衆人一趕到,看到向來在學院裏春風得意,除了學院領導和老教授,基本上不大把别的老師放在眼裏的丁志江丁副教授的手被一位小年輕給掰着,而他本人則因爲受痛,彎着腰慘叫連連,頓時也是猛吸了一口冷氣,眼珠子同樣都看直了。
這,這個家夥是哪裏跑出來的學生?未免也太牛逼了吧,竟然連丁教授的手也敢掰?不認識夏雲傑的人心裏都是又震驚又有一種很痛快的感覺。因爲平時這個丁志江副教授實在不招人喜歡,但人家師出名門,醫術也确實有獨到之處,所以衆人也隻能無奈地忍受着他那副目中無人,高高在上的樣子。
我草,不是吧,才第一天來上班先收了吳副院長的魔女學生,現在又直接掰周新平國醫大師的弟子,學院重點培養人才的手,這未免也太生猛了吧?而陸高大等人見狀除了震驚也隻能徹底服了夏雲傑這個“新人”了。
不過很快,陸高大等人就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急忙沖上去道:“夏老師,夏老師,快放手,快放手,這是丁教授。”
“我知道。”夏雲傑見陸高大等人叫他放手,這才放開了手。
陸高大等人聞言差點沒集體昏厥過去。這個夏雲傑他媽的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都知道這位是丁教授竟然還敢打他?
“你,你,陸老師,你們來的正好,馬上給我叫保安過來,我,我,我一定要嚴肅處置……”夏雲傑放了手之後,丁志江馬上氣急敗壞地再一次用手指頭指着夏雲傑道。
剛才又疼又怒的,丁志江一時間倒也沒注意到陸高大對夏雲傑的稱呼。
“丁教授,陸老師他們都在場,我再次警告你,别再用手指頭點我的鼻子,否則别怪我對你再次不客氣。”夏雲傑寒着臉沖丁志江警告道。
“你敢?”丁志江見夏雲傑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警告自己,氣得臉都發青了,但手還是下意識地縮了回去。
夏雲傑這麽一警告,再加上丁志江的這一舉動,陸高大等人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丁志江挑釁在先,頓時都暗暗松了一口氣,事态稍微比想象中輕一點,然後急忙上前解釋道:“丁教授,夏老師,大家都是同事,有話坐下來慢慢說。”
“陸老師,你叫他什麽?”丁志江這回聽清楚了,聞言雙眼都睜大了。
“丁教授,這位是我們學院新來的夏雲傑副教授。”陸高大急忙解釋道,心裏卻越來越明白,肯定是丁教授誤以爲夏雲傑是學生,以他的尿性别說夏雲傑是一位副教授了,估計是學生都要被折騰出火氣來。無非學生是敢怒不敢言,而夏雲傑是一位副教授當然不肯受氣,這才有剛才發生的一幕。
還别說,陸高大雖然是位醫生,但他的推斷卻還真八九不離十了,無非他不知道夏雲傑跟這位丁教授昨天就有了過節。
“胡說八道,他才多少歲,怎麽可能是副教授?”丁志江顯然在學院裏向來驕傲慣了,聞言馬上劈頭斥責道。
陸高大怎麽說也是一位講師,雖然論資曆、職稱、名望都遠不如丁志江教授,但好心來勸架卻被他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斥責胡說八道,心裏自然惱火,但還是盡量克制着情緒,回道:“這就要問學院領導了,反正楊秘書是這樣介紹的,現在夏老師也跟我們同個辦公室。”
丁志江其實也隻是一時間過于驚訝這才有此反應,如今陸高大這麽一解釋,他自然就明白過來夏雲傑真的是一名老師,而且剛才他說顧倩琳和戴永舟是他的學生十有八九也是真的。
這麽一明白過來,如果丁志江是個聰明人或者是個謙虛的人,這個時候應該認識到不管是昨天還是今天都是自己有錯在先。因爲兩人同是副教授,昨天他根本沒資格像指揮學生一樣指揮夏雲傑,并且事後自己還空着手在後面悠哉悠哉的,而今天那就更完全是他的錯了。夏雲傑已經一再告訴他自己是顧倩琳兩人的老師,而且還一再忍讓過他,可結果呢,他卻把手指頭點到了夏雲傑的鼻子上。
不過丁志江卻是個心高氣傲的主,見夏雲傑果真是個新來的老師,不僅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反倒覺得夏雲傑一個新來的老師就敢這麽沖他牛逼,而且還敢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掰他的手,這還了得?
“我不管你是老師也好,學生也罷,這件事我絕不會就這樣算了,我找院長去。”丁志江陰沉着臉丢下一句話,轉身大步出了辦公室。
衆人見丁志江轉身出了辦公室要去找院長,看夏雲傑的目光不禁充滿了同情之色。
一個是國醫大師的弟子,學院重點培養的人才,一個是新來乍到的副教授,學院領導會向着誰?答案不言而喻。
既然答案不言而喻,那些趕來的學生老師用同情的目光看了夏雲傑幾眼之後便紛紛離開了,誰也沒有主動上前想跟這位新來的副教授認識一下。
也是,這個時候上前跟夏雲傑主動認識交朋友,不是明擺着要跟丁志江副教授對着于嗎?
隻有陸高大等人因爲跟夏雲傑是同個辦公室,顧倩琳和戴永舟是夏雲傑的學生,沒有馬上散去。
前者用更同情的目光看着夏雲傑,因爲他們知道,夏雲傑現在得罪的可不僅僅隻是丁志江,而且還得罪了吳副院長,而他卻隻是個新來乍到的副教授。後者則用複雜的目光看着夏雲傑,既有沮喪絕望還有那麽一絲崇拜、愧疚。
沮喪絕望的是,自己的導師一來就得罪了學院的領導和青年教師中領軍人物,這以後在學院裏還能有好日子過嗎?導師沒好日子過,他們身爲他的學生恐怕就更沒好日子過了。崇拜的是,自己的導師還真牛逼,一來就敢跟副院長鬥,就敢掰丁志江教授的手,至于愧疚嘛,主要還是顧倩琳,不管她心裏對夏雲傑昨天于的事情如何不齒,但今天這兩件事的起因都跟她有關系,所以從某種角度上講,她認爲是自己連累了夏雲傑。
“你呀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你了。怎麽就這麽沖動呢?”陸高大看着夏雲傑搖了搖頭,好一會兒才拍了拍他的肩膀,愛莫能助地道:“好自爲之,保重。”
說完陸高大就走了,劉力宏和李曉詩也都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搖搖頭,面帶歉意道:“夏老師,我們人微言輕,這件事你自己保重吧。”
說完劉力宏和李曉詩也走了。
“夏老師,現在我們……”見陸高大等老師這麽說,又都紛紛走了,戴永舟臉色都變蒼白了,看着夏雲傑一臉後怕擔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