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呢?現在楊奇夫竟然不僅因爲眼前這位年輕人的一句話停止了對程守炀的暴打,而且還畢恭畢敬地叫他一聲傑哥
靜死一般的寂靜
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粗重喘氣聲,别說張盈盈早已經吓得臉色慘無血色,兩腿發軟地跌坐在地上,就連被打慘了的程守炀此時也是噤若寒蟬。
他是知道這個年輕人很有來頭,很受楊奇夫重視,但他卻是做夢也沒想到到了楊奇夫這樣的地位,這樣的年紀,竟然還會恭敬地叫他一聲哥。
夏雲傑沒有理會楊奇夫,而是将冰冷的目光再次落在汪正勤和林至材的身
在這之前,汪正勤和林至材都以爲夏雲傑是個分不清楚形勢的年輕人,甚至爲此還哈哈大笑地嘲笑過他,但這時兩人一碰到夏雲傑那冰冷的目光,卻如同突然間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四肢都是冰涼涼的。
他們不是傻子,相反都是聰明的人他們又怎麽會不明白能讓楊奇夫都要畢恭畢敬地叫聲哥的人,又豈是好惹的?
“對不起傑哥,今天是我們錯了,我鄭重向您和楊小姐道歉”俗話說識時務者爲俊傑,汪正勤和林至材雖然自負驕傲,但這時面對夏雲傑那冰冷的目光,他們還是很快就低下了頭,深深彎下了腰。
“對不起?”夏雲傑那對漆黑的眸子驟然一縮,射出兩道銳利的冰冷目光,“你們以爲一句對不起就能讓我饒恕你們嗎?”
“要不然你想怎麽樣?真要殺死我們嗎?我知道你能讓楊先生這麽尊敬,肯定是有來頭的人物。但我覺得也有必要向你解釋一下我的身份。”汪正勤見自己的道歉根本起不了作用,也就懶得再裝孫子,竟然一下子挺直了腰杆道。
見汪正勤這樣說,本都一臉蒼白驚恐的林至材和張盈盈眼中都流露出一絲希望,程守炀同樣不例外。
北京汪家,真正的共和國紅色家族雖然跟那些站在權力巅峰的紅色家族,比如夏雲傑的忘年交黃老将軍黃家相差甚遠,但也絕對是普通老百姓隻能仰望的紅色家族
林至材等人都知道汪正勤就是來自這個家族
“我姓汪,我爺爺曾經是共和國開國少将我大伯父現在任西嶺省軍區司令,我三叔現在在發改委任職,我父親現在是國企超能集團的董事長,我姑姑……”汪正勤越說越笃定,甚至臉上忍不住露出了驕傲得意之色,似乎已經認定夏雲傑絕對不敢對他怎麽樣。最後汪正勤終于指着自己,道:“而我,則是汪家第三代中唯一的男丁”
當汪正勤最終指着自己介紹時,林至材,張盈盈還有程守炀臉上都露出了一絲期待,他們似乎已經忘了剛才楊奇夫的瘋狂,他們都在想着看眼前這位年輕人發現自己碰到硬石頭時會如何收場。
因爲真正的紅色家族,家族中唯一的嫡孫,這樣的人物,教訓丨一頓,打壓一番或許有點可能,但要說爲了這麽點事情要以命抵罪,那隻能是一種笑話
楊肖玫以前雖然也知道汪正勤家世顯赫,是個紅三代,但如今聽他如數家珍這麽一報,也是被吓了一跳
她是知道夏雲傑很厲害,甚至那位貌似意大利黑手黨教父級人物的馬裏奧,香港大亨楊奇夫都非常尊敬他,但那又怎麽樣?那是在意大利和香港,而汪正勤卻是在大陸,而且家世顯赫,朝中軍中都有人在當官難道夏雲傑還能動用意大利黑手黨,動用香港的地下勢力來對付他嗎?
“傑哥”楊肖玫心裏暗暗歎了一口氣,輕輕拉了下夏雲傑的手,低聲叫了一聲。
她可不想讓夏雲傑爲難,她更不想夏雲傑爲了她而惹下一身的麻煩。
見楊肖玫面露無奈之色地拉了拉夏雲傑的手,汪正勤腰挺得更直了一些,當然這個時候他還不至與傻逼到向眼前這位年輕人叫嚣。他心裏還是很清楚自己跟夏雲傑沒辦法比,無非因爲在大陸有官方背景,認定夏雲傑就算再生氣,也不敢把他往死裏整罷了。
汪正勤這麽認爲,程守炀等人同樣這麽認爲,唯有楊奇夫見汪正勤現在不是跪地求饒而是擡出家庭背景威脅警告夏雲傑,忍不住暗暗搖頭,看汪正勤的目光跟看死人幾乎沒有半點區别。
一個凡人,一個神仙,就如同蝼蟻跟大象一般,任你背景再厲害又有何用
“沒事不過隻是一個人渣垃圾而已,我要捏死他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夏雲傑輕輕拍了拍楊肖玫的手背,寬慰道。
“他媽的,我知道你很隗有種你他媽的現在就捏死老子啊”正挺直了腰杆的汪正勤見夏雲傑竟然對他如此不屑一顧,甚至再一次提到了死字,終于惱怒萬分,豁了出去地指着夏雲傑叫嚣了起來。
“捏死你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你以爲我會讓你這種人渣這麽痛快地死去嗎?”夏雲傑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冷笑道。
楊奇夫聽到這句話,饒是以他的身份也是忍不住生生打了個寒戰,而汪正勤卻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注定要死得很慘,見夏雲傑這樣說,還以爲他也就嘴巴強硬,其實是根本不敢把他怎麽樣。
程守炀等人也同樣這麽認爲。
也是,這是個講法律的時代。或許,真正有權有勢的人殺了一個普通人,通過種種手段能逍遙法外。但像汪正勤這樣的紅三代,殺了他還想逍遙法外,基本上是個笑話,除非雇傭殺手神不知鬼不覺地于掉他。可是現在有可能嗎?如果汪正勤死了,首先夏雲傑就是最大的嫌疑犯。
“來呀,來呀,有種現在就捏死老子,沖這裏來,否則老子還不奉陪了”有了先入爲主的想法,再說事情也沒有什麽周旋的餘地,汪正勤反倒徹底放開來,嚣張地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胸膛,然後轉身往外走去。
張盈盈和林至材卻不敢走,他們兩人可沒有汪正勤那樣強悍的背景。不過隻要汪正勤能走出這道門,那麽終歸也就說明眼前這位年輕人也沒有那麽可怕,他們也就多了一份希望。所以見汪正勤轉身朝門口走去,兩人都是又激動又緊張,連呼吸都屏住了。
汪正勤雖然表現得很嚣張,其實他的腿肚子也是在打顫的。等到了門口,幾乎想都不想便拼命地拉門把,想快速地奪門而逃。因爲能讓楊奇夫瘋狂地把程守炀往死裏打的年輕人絕不可能隻是一個簡單之輩,就算不敢殺他,那也是非常可怕的存在。
可惜任汪正勤怎麽拉門,門依舊是紋絲不動。
如果說剛才張盈盈是女孩子,驚慌失措之下難免給人柔弱無助的感覺,門一時打不開似乎也正常,但汪正勤卻是個大男人,而且還是個年輕力壯的男人,如今卻依舊打不開門,那就顯得極爲不正常了。
氣氛驟然間變得詭異起來,除了夏雲傑,就算楊奇夫和楊肖玫都感到了一絲陰森森的氣息,仿若整個裝修豪華的房間突然成了一個荒郊野外的亂墳崗。
“開門開門”汪正勤見拉不開門,渾身開始冒冷汗,拳頭開始不停捶打房門,接着又用腳亂踢。
但很詭異的是,外面一點反應都沒有,似乎這家頂級會所的隔音效果好到連一個大男人用腳猛踢房門,外面都聽不到一點聲音。
“你,你對門做了什麽?”瘋了一般踢了好一會兒門的汪正勤終于意識到了問題所在,猛然轉身,兩眼驚恐地盯着夏雲傑問道。
“對門做了什麽?你應該問你自己剛才做了什麽”夏雲傑冷哼一聲,手一揚,頓時汪正勤、林至材還有張盈盈三人全都感到脖子仿若被什麽東西給纏住一樣,然後整個人被拎了起來,雙腳緩緩離地,一直到腦袋快要頂到天花闆時,突然間“嘭”地一聲整個人被狠狠地被無形的力量給按壓在了牆壁上。
“沒有人能動我夏雲傑心愛的女人,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不行”夏雲傑目光冰冷如劍地掃過三人,嘴裏蹦出一個一個冰冷的字,那聲音仿若冰渣子掉在地上一般冰冷。
雖然楊奇夫早已經見過這神奇的一幕,但再度看到,依舊還是忍不住心驚肉跳,冷汗直流,而程守炀則已經忍不住渾身打顫,冷汗隻一瞬間就濕透了他全身的衣服。
到這一刻,程守炀才真正明白,老大剛才如此瘋狂并不是打他而是在救他
楊肖玫瞪圓了她那雙美麗的眼睛盯着夏雲傑,仿若突然間不認識了他一般,心裏充滿了畏懼不過更多的還是甜蜜和幸福。她知道夏雲傑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