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思思見叔叔喝止她,不服氣地嘟起嘴還想反駁,但卻被夏雲傑扯了下,這才無奈作罷。
那張大師神色本來已經有些不快的,但見董平東喝止他侄女,神色這才轉緩,在董平東和董平崖的陪同下上樓進了董事長辦公室。
寬敞的辦公室裏,大家喝着秘書沏上來的熱茶,寒暄客氣了一番之後,董平東見張大師依舊一副泰然若定,風輕雲淡的高人風範,便有些按耐不住,客氣地用着商量的語氣提醒道:“張大師,您看時間也不早了,是不是先做法?或者您再看看需要我們準備些什麽東西沒有?我也好叫人去準備。”
張大師不急不緩地又喝了一口茶之後,這才道:“做法事不急,你先帶我四處轉轉看看。”
“好,好,那麻煩張大師了。”董平東急忙起身客氣道。
接着一行人又下了樓,董平東和董平崖兩兄弟一左一右陪着張大師在廠子裏慢慢地走着,張大師手中拿着一看似很古樸陳舊的羅盤,一邊走一邊看着羅盤,偶爾會頓足沉思,似乎發現了什麽東西似的,後面夏雲傑和董思思則和那位眉清目秀的小神棍一起跟着。
說起來這張大師還真有點“神”,他頓足的地方往往都是出事的地方,起火的貨倉,卸貨壓到工人的地方。
董思思雖然嘴巴上說不信這些風水鬼怪的事情,但見張大師一副高人模樣,手中拿着羅盤,神色透着一絲神秘,又見他駐足的地方都是出過事情的地方,倒是被氣氛影響,心裏也不禁疑神疑鬼起來。當張大師走到一女生宿舍前,突然站立在一樹冠參天的槐樹下面,手中端着羅盤神色凝重,幾片過冬了還殘留在槐樹上的枯葉随着寒風幽然飄落而下時,董思思下意識地抱住了夏雲傑的胳膊,四處張望了一番,然後附在夏雲傑耳邊低聲問道:“我怎麽感覺陰森森的,不會真有鬼吧?”
“大白天的,哪有什麽鬼”夏雲傑一邊笑着回道,一邊要把手抽出來。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尤其董思思的父親和叔叔都在的情況下,夏雲傑哪好意思讓她抱着他的胳膊。
夏雲傑話雖然說得小聲,但張大師耳朵卻尖,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神色凝重地撫着山羊胡道:“小年輕,這你就不懂了。大白天一般的鬼是不敢出來的,但有些厲害的鬼,借着冬天陰冷,陽光不足,又有聚陰之樹寄生,卻是可以在陰冷之地的周圍活動的。”
說着張大師煞有其事地指着前面的那棟女生宿舍道:“董總鬧鬼的是不是這幢樓?”
“對,對,張大師真乃高人,這裏正是鬧鬼的那棟樓,現在搞得人惶惶的。還麻煩大師做法驅鬼才行。”見張大師遠在東通市從未來過康嘉服裝廠,先是駐足的地方都是發生禍事之地,如今更是一言就點破鬧鬼的地方,董平東不禁大爲佩服道,同時也莫名地感到一絲陰冷,好像這地方還真有鬼似的。
其餘的人也是如此,尤其那個董思思嘴巴上說不信風水鬼怪,甚至還特意拉了夏雲傑來揭破騙局,但如今卻是吓得把夏雲傑的胳膊抱得越發得緊,兩團豐滿的肉球就這麽緊緊壓着他,隔着厚厚的冬季衣服都能隐隐看出來那對豐滿乳房因爲受壓迫而形成的變形。
“難啊難”張大師搖着頭道:“鬼屬陰,這裏又是女生宿舍,女生性陰,而且千不該萬不該你還在這裏種了一棵大槐樹。有句話叫前不栽桑,後不種柳,院子中間不栽鬼槐樹。這槐樹拆開來是什麽?是木和鬼啊,最是容易招引陰邪之物。這鬼盤踞這老槐樹,借老槐樹日夜吸收女性陰氣,如今已經形成了一定氣候,要除掉實在困難啊。”
“麻煩大師一定要幫忙做法事把它驅走,錢不是問題。”董平東見張大師這樣說不禁急了,連連抱拳求道。
“對,對,大師還請您一定要幫這個忙。”董平崖也跟着求道。
董思思雖然一開始認定張大師是騙子,這時卻也跟着眼巴巴地望着張大師,似乎也巴望着他趕鬼。隻有夏雲傑嘴角挂着一絲淡淡中帶着一絲不屑的笑意
張大師這話騙騙普通人還行,又如何騙得過他這位真正的大師。這女性雖是屬陰,但卻是活生生的人,身上自然有陽氣,無非不如男人足罷了,這裏住滿了人,到處是陽氣,又豈是鬼敢長期盤踞之地,它難道不怕被陽氣給活活燒死?更别說吸收什麽陰氣了再說那槐樹,确實容易招聚陰氣,但大多數樹木本就屬陰,無非這槐樹的字剛好跟鬼有點接近罷了。再者說,樹雖容易招聚陰氣,但卻也是生氣聚集之地。有樹木的地方,就給人生機盎然的感覺便是這種道理。
隻是這宿舍爲什麽鬧鬼,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夏雲傑若不推算還真不得而知,不過直覺卻告訴他應該跟眼前這位張大師有關,所以夏雲傑依舊是冷眼旁觀,看看這位大師究竟會怎麽做。
張大師見董平東提到錢的問題,兩眼不禁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奸計得逞和貪婪之色,但表面上卻一臉爲難地撫着山羊胡,沉吟半天也沒出聲。
“這樣,五十萬您看成不?請您務必要幫忙。”做生意的人,什麽事情都喜歡用錢來衡量,見張大師沉吟不語,董平東馬上加錢道。
見董平東一口價就加到五十萬,不禁吓了夏雲傑一跳,心想,做這一行還真是賺錢啊,怪不得這次參加國際玄門大會的個個都是大款。一年随便做個幾場,都夠普通人家幸福無憂地過一輩子了。
張大師聞言微微動容,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但還是撫着山羊胡,一臉爲難
“大師,斬妖除魔也是行善之舉,我再加您十萬,您看成不?”董平東見張大師似乎有些動心,咬咬牙再追加了十萬元。
而之前吓得臉色都微微有些發白的董思思見才一會兒的功夫,這張大師的身價就從二十萬漲到了六十萬,倒是忍不住肉痛起來,附在夏雲傑的耳邊低聲問道:“夏大師,這鬼你降服得了不?要是你有本事,還不如你來做,六十萬啊我當空姐也得于好多年啊”
夏雲傑聞言心裏不禁暗笑,這董思思之前還說得一點都不相信鬼怪,如今被這張大師一忽悠兩忽悠,卻是直接問自己能不能降妖除魔了
正當夏雲傑心裏暗暗發笑時,張大師撫着山羊胡終于擺出一副大義犧牲,舍生取義的表情道:“斬妖除魔确實是我輩之責,好吧,今天老夫就拚上十多年的修爲跟這害人的厲鬼鬥上一鬥”
“謝謝張大師,謝謝張大師張大師真是當世得道高人啊”董平東兩兄弟急忙滿臉感激道。
“董總的話讓我慚愧啊”張大師客氣了一句,然後沖身後的小神棍一招手。
那位小神棍馬上便走上前來,并雙手捧上那個帆布袋。
張大師從裏面掏摸了一番,從裏面掏出一個金光燦燦的環子,然後對小神棍道:“阿裏,把爲師這個鎮魔環拿去套在枝于上。”
見張大師拿出那個金光燦燦的環子,夏雲傑目中不禁閃過一絲寒意和明了之色,敢情這鬼還真是有過,而且還是張大師自己豢養的。怪不得,張大師在東通市能享有盛名,曆久不衰,原來還是有點手段的。
張大師和那個阿裏自然不知道這裏還有真正的高人在場,那阿裏像猴子似的,很快就爬上樹,然後把那個金光燦燦的環往樹枝上一挂,而張大師則面現一抹狠色對董東平道:“董總,如今我已經用鎮魔環鎮住那厲鬼,還麻煩你叫人把這棵槐樹給砍了,否則厲鬼有這槐樹做根基,卻是難除”
其實就算張大師不說,董平東也準備叫人把這棵槐樹給砍了,如今見張大師吩咐,幾乎不假思索地點點頭道:“好,我馬上叫人過來把這樹給砍了。”
說着董平東就拿出手機準備撥打電話叫人來砍樹。
這棵老槐樹樹冠參天,樹于粗大,不難想象在夏天必是枝葉茂密,綠蔭如蓋,實在是個乘涼的好地方。
“張大師,其實砍樹就沒必要了吧”夏雲傑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很不協調地響了起來,本來夏雲傑還想看看這張大師會繼續玩什麽把戲,如今見董平東要叫人來砍樹,卻再沒辦法坐視下去。
這麽一棵大樹,砍了可惜啊
“小夏,大師高人行事,你就不要亂插話了。”董平東見自己好不容易說動張大師出手做法,沒想到這個時候夏雲傑卻冒出來說話,臉色不禁有些不快道。
“叔叔,夏雲傑也是這方面的行家。”董思思小聲地嘀咕了一句,隻是底氣卻不如之前那般足,因爲至少剛才自己陪着夏雲傑走一圈時,他就沒看出哪裏出過事。
見女兒這個時候還說自己的“男朋友”是行家,董平崖不禁瞪了她一眼道:“你們小年輕懂什麽?這是很嚴肅的事情”
倒是那位張大師眼看着六十萬要賺到手,心情比較不錯,再加上夏雲傑這麽一說其實也是給了他顯擺的機會,他倒是并不介意多顯擺幾下。憑他多年行走江湖的經驗,他自然不會認爲自己還能被一個毛頭小子的問題給難住。所以張大師見董平東兩兄弟都面露不快之色地責備兩位小年輕,反倒很大度的擺擺手道:“沒事,沒事,年輕人看多了港台趕鬼的電影,對這方面好奇也是正常。不過,小夏你學的都是些書本上或者電影上瞎胡編胡說的東西,老夫這可是真正人鬼之戰,看似平淡實在兇險之極,卻是一步都不好差錯的。”
說到後面,張大師的表情顯得有些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