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不是乃蒙他道友嗎?啊,乃紮倫大師您也在呀,是來西山遊玩嗎?這一帶我熟,不如我帶着大師和乃蒙他四處遊覽一番?”見乃蒙他出口喝止,顧家航心裏一陣哀歎,知道這回是怎麽躲都躲不過去了,隻好假裝才發現兩人一樣,一臉“驚喜”并“熱情”地說道,卻是做了獨自留下斷後的決定。
“哼看不出來你還挺仗義的,怎麽想獨自一人留下掩護他們嗎?”乃蒙他冷聲嘲諷道。
顧家航見被乃蒙他揭穿自己的思,心裏不禁暗暗叫苦,看着乃蒙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應對。
乃紮倫見孫子咄咄逼人,眼中再次閃過一絲愧疚無奈之色,若不是當年他樹敵太多,他的孫子又何至于落得現在這般男不男女不女,性格偏激的境地。但如今說什麽都遲了,隻有用自己的餘生彌補這個世界上虧欠最多也是唯一的孫子。
心裏想着,乃紮倫眼中閃過一絲決斷,伸手輕輕拍了拍還準備出口譏諷的孫子的肩膀,一臉慈祥道:“孩子,讓爺爺來處理這件事吧。”
乃蒙他性格雖然偏激陰暗,但對他這位世界上唯一的爺爺還是很敬畏尊重,見他爺爺出面隻好心有不甘地點點頭,然後用幸災樂禍和吃定了四人的目光望着四人,而顧家航三人見乃紮倫要親自出馬,心裏不禁暗暗叫苦不已,唯有夏雲傑依舊一副風輕雲淡的平靜樣子。
“四位小友對不起,還請你們理解一位做爺爺的老人心情。”乃紮倫走上前,雙手合十沖四人面帶愧色地行了一禮,行禮時,乃紮倫目光掃過夏雲傑,微微閃過一絲詫異之色,顯然夏雲傑的平靜反應讓他頗感意外。
“乃紮倫大師,客氣了。隻是昨晚的事情,我們真的是無意的,并不是有意……”顧家航見乃紮倫大師話中有話,慌忙雙手合十回禮道。
“這個我知道。”乃紮倫沒等顧家航說完,便擺手打斷了他,說道:“這樣,我們找個安靜無人的地方,隻要這位小友能接得住我五招,這件事就算揭過了,你們看如何?”
說着,乃紮倫将目光投向夏雲傑。
見乃紮倫将目标對準了夏雲傑,顧家航三人不僅沒有感到慶幸輕松,相反他們三人半絲猶豫都沒有地将腰杆子一挺,道:“不行,這件事是因爲我們而起,跟傑哥沒任何關系大師你要替你孫子出頭,盡量找我們就是”
乃紮倫見顧家航三人剛才還表現得恐懼戰兢的,如今卻突然挺身而出,倒是頗感意外,目光咨詢地看向自己的孫子乃蒙他。
“不行爺爺,是這個人傷了我和白刹,還有我下的蠱也肯定是他所破并殺死的。”乃蒙他不假思索地搖頭道。
顯然,他更記恨的還是夏雲傑兩度傷了他并破了他的蠱術。
“喂,冤有頭債有主,事情的起因是我們和你……”顧家航三人見乃蒙他咬住夏雲傑不放,不禁急了。
“呵呵,行了,你們不用争了。”夏雲傑見顧家航三人雖然心腸很花俏,但爲人卻都個個還很仗義,臉上不禁露出一絲開心的笑意,沒等顧家航說完便出言打斷道。
說完,夏雲傑看向乃紮倫大師,臉上的微笑漸漸轉爲嚴肅道:“乃紮倫大師,我聽過你不幸的經曆,也很同情你,也理解你對你孫子的溺愛。但這并不能成爲你仗着法力就随意欺負别人的借口,你有沒有想過别人的感受?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過世了,以你孫子偏激的性格會落得什麽下場?”
乃紮倫聽着夏雲傑的質問,蒼老的臉上露出沉痛悲涼的表情,道:“他的壽命不會比我還長的。”
夏雲傑聞言微微一怔,這才想起人妖壽命比常人要短許多,一般隻能活個四十來歲左右,就算乃蒙他堅持修煉,壽命恐怕也隻能比一般人妖長個十來歲。如此算來,乃蒙他剩下的壽命最多也就二三十年了。而以乃紮倫如今修爲和年齡,恐怕還至少能活個三四十年。
“那你也不能仗着法力任意妄爲,這隻會讓你孫子的性格更偏激,隻會讓他始終生活在過去的陰影中,隻會讓他始終記得自己跟别人的不同,而不知道去享受新的生活,不懂得去感受人與人之間的溫暖。況且,萬一你要是遇到修爲比你高的呢?你這不僅害了你自己,而且也必然将你孫子置于更危險的境地。”夏雲傑看着乃紮倫那張寫滿沉痛悲涼的蒼老臉龐,心裏雖然越發同情他們爺孫兩的遭遇,也其實有能力讓乃蒙他重新回歸真正的男兒生,但如果乃紮倫仍然執迷不悟,他卻是絕不會出手幫忙的。
“你以爲你是誰?我的事情也不用你管爺爺你幫我狠狠地收拾這個狂妄的……”夏雲傑的話顯然刺到了乃蒙他的痛處,沒等他爺爺的回答,乃蒙他已經指着夏雲傑氣急敗壞道。
“乃蒙他住口這位小友說的對,爺爺不能再這樣下去,這樣不僅不能給你帶來快樂而且還害了你。”乃紮倫看着孫子那張“俏臉”的臉蛋因爲仇恨而變得近乎猙獰,突然間似乎醒悟了過來,沒等乃蒙他把話罵完,便出口喝止了他。
喝止乃蒙他之後,乃紮倫雙手合十,誠心實意地向夏雲傑施禮道:“小友一語點醒夢中人,乃紮倫受教了”
顧家航三人剛才見夏雲傑一個毛頭小子,竟然出口教導泰國久負盛名的降頭師乃紮倫大師的人生道理,心裏是直打哆嗦。
這是乃紮倫,不是李青鴻啊
但讓顧家航三人萬萬想不到的是,夏雲傑竟然僅憑三寸不爛之舌就打敗了乃紮倫大師,這個結果讓他們目瞪口呆的同時,對夏雲傑的敬佩之情也簡直如滔滔長江不絕
這也行?這也太他媽的牛逼了吧莫非他是周星星同學附體?
但更讓顧家航三人震驚的卻是在後面。
夏雲傑一副坦然地接受了乃紮倫大師的行禮,淡淡笑道:“乃紮倫大師客氣了,其實你孫子這種身體狀況其實也并不是沒有辦法改變,我就知道有個人能改變他這種情況。”
滅門慘案已經發生,乃紮倫無法讓時光倒流,所以也隻能接受慘痛的事情,但孫子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樣子卻在時時刻刻折磨着乃紮倫大師,就像心魔一樣,讓他始終無法回避和擺脫。爲此乃紮倫尋遍拜訪了各地高人,結果卻無一例外是素手無策,也是那時起,乃紮倫開始接觸中華大地的玄門界。而到如今,一次次的失望之後,乃紮倫早已經絕望,沒想到夏雲傑卻突然蹦出這麽一句話來。
“誰?他在哪裏?”激動中的乃紮倫失态地伸手死死抓住了夏雲傑的手,胡子發顫,兩眼發綠地問道。
“就是我”夏雲傑淡然一笑道,好像是在說一件再随意不過的事情一樣
“你”乃紮倫那滿臉的激動,滿腔的希望頓時化爲烏有,雙手也無力地松開了夏雲傑的手臂。
乃蒙他的身體是從小就被長期注射了激素導緻的,可以說這種變化已經深入到骨子裏,他尋遍了各地的高人,甚至有個别功力比他還要精深也都素手無策,就憑夏雲傑這個小年輕又怎麽可能?
“不信嗎?”夏雲傑笑笑,突然反手一把扣住乃紮倫的手腕。
乃紮倫何等人,自從修爲有成之後,已經沒人能如此輕易地扣住他的手腕。突然間被夏雲傑扣住手腕,雖有失神之故,但還是讓乃紮倫大吃了一驚,目中精芒一閃,那看似枯老的手臂突然如水蛇一般扭動起來,更可怕竟然有一條顔色跟他手臂顔色完全一樣的可怖毒蠍子不知道何時從他的袖子中激射而出,張開鐵鉗就往夏雲傑手背狠狠地夾下去。
“咔嚓”那毒蠍子的鐵鉗結結實實地夾在了夏雲傑的手背上,但馬上那毒蠍子就像夾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似的,又急忙松了開來。
乃紮倫見毒蠍子攻擊未果,而自己手臂無論如何伸縮扭動竟然也擺脫不了夏雲傑的手,臉色不禁大變。這時才意識到夏雲傑遠比自己想象中要厲害許多,再也不敢存絲毫小視之心,沒被控制的右手五指飛掐,一絲絲黑煙竟然在他五指飛掐間從他的肌膚冒了出來。
那一絲絲黑煙一冒出來,乃紮倫大師所站位置附近的青草還有柏樹的葉子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了下來。
夏雲傑見乃紮倫大師在受到威脅下,按耐不住當街施法,目中寒芒一閃,一道浩瀚如山的巫力從夏雲傑的體内迸發而出,然後對着乃紮倫壓頂而下。
乃紮倫感受到那股浩瀚如山的巫力壓頂而下,自己在這股巫力面前簡直如同蝼蟻一般渺小,臉上的血色一瞬間消褪得一于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