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爺爺,不過那幾個中國年輕人實在可惡,竟然當着我的面談論gPaTPa1,我就偷偷給其中一人下了蠱,想讓他吃點苦頭。”沙娜目透怨恨道
人妖是華人對沙娜這類人的稱呼,而gPaTPa1是泰語的稱呼。
被沙娜稱爲爺爺的老人看着孫子目透怨恨之色,雖然明明知道人妖在現實社會中本來就是一群供人欣賞取樂的悲劇群體,年輕人聚在一起偶爾談論起人妖再正常不過,并不是專門針對沙娜,但老人聞言目中還是忍不住閃過一抹寒光,然後伸手愛憐地摸着沙娜的“秀發”道:“傻孩子,那你也不能放出本命蠱呀”
“爺爺不是的,起先我隻是給其中一人下了色蠱。本來今天剛巧遇上,想給他點苦頭吃吃,沒想到今天他們又多了一位年輕人,那年輕人卻甚是厲害,我一放白刹就被他制住了。”沙娜搖頭道,說話時想起了夏雲傑那随意一腳就讓她仿若一下子被巨石砸中心髒的可怕感覺,目中情不自禁閃過一絲驚恐之色
“什麽?你說是一位年輕人傷了白刹?”聽沙娜說出手傷了白刹的是一位年輕人,老人撫摸沙娜“秀發”的手猛地僵住,滿臉驚詫。
老人名叫乃紮倫,是泰國最負盛名的一位老降頭師,法力高強,就連泰國王室見到他都要雙手合十,敬呼一聲紮倫大師。
乃紮倫天賦過人,年輕時就師從名師,學得高強法術。人一旦擁有強大的能力,很容易就自我極度膨脹,再加上降頭術本就偏陰暗,所以造成了乃紮倫在早年心高氣傲,暴戾之氣太重,得罪了東南亞尤其泰國一帶降頭界不少降頭師。
很多降頭術都是很邪惡的,降頭師中也向來不乏性子極端之輩。乃紮倫在降頭界到處樹敵,最終招來了滅門之災,在一夜之間,全家十一口人盡數被人用“飛頭降”殺滅,唯有還不到三歲的孫子乃蒙他不見蹤迹。
那一次的滅門之災讓乃紮倫痛不欲生,也奇迹般地讓他醒悟了人生,從此之後行事爲人變得低調謙遜,一門心思修煉術法,成爲泰國最負盛名的強大降頭師。
或許是老天看到了乃紮倫的人性回歸,十三年之後,一次偶然的機會乃紮倫重逢了孫子乃蒙他,那次的重逢讓乃紮倫欣喜若狂,如獲重生,在這之前他一直以爲孫子乃蒙他早已不在人間。
不過那次的重逢讓乃紮倫欣喜若狂之後卻也開始心痛愧疚萬分,因爲十三年後的乃蒙他已經不再是一位真正的男人,他已經成了一位名叫沙娜的人妖。
唯一孫子的悲慘遭遇,讓乃紮倫恨不得把所有的愛都傾注在他的身上。所以對沙娜,乃紮倫這位老降頭師可以說溺愛到了極點,不僅悉心傳他降頭術,爲了幫孫子找到厲害的本命蠱,更是不惜代價收集各類毒物,讓它們聚在一起厮殺,最終白刹活到最後,成爲乃蒙他的本命蠱。
本命蠱很多時候是降頭師的最厲害殺招,白刹又是乃紮倫費盡千辛萬苦才幫孫子乃蒙他挑選并培育出來的本命蠱,比起其他普通降頭師的本命蠱更是厲害許多,不是厲害之人根本奈何不了它,更别說傷它了。
本來乃紮倫見白刹傷而不死,還以爲必是孫子不小心得罪了這次來參加玄門大會的某位前輩高人,前輩高人特意給了他警告。沒想到如今聽乃蒙他一說,才知道竟然是一位年輕人傷了白刹,而且是一擊得手,怎麽能讓乃紮倫不心頭驚詫?
“是的,爺爺,此人實在可惡,竟然傷我……”乃蒙他目透怨恨之色回道,隻是話沒講完,臉色陡然一白,接着一口鮮血從嘴裏噴了出來,落在潔白的毛毯上,點點滴滴,鮮紅刺眼。
“蒙他你怎麽了?”乃紮倫見孫子突然口吐鮮血,不禁急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心疼萬分地問道。
“那年輕人殺了我種的色蠱。”乃蒙他抹了口嘴角的鮮血,咬牙恨恨道。
雖然明明知道這件事雙方都有不對之處,而且總體上講還是孫子不對居多,但見孫子原本就受傷在先,如今又是傷上加傷,乃紮倫心疼之餘卻是難免生出一絲恨意,手輕輕撫摸着孫子的“秀發”道:“沒事,蠱沒了爺爺會再幫你找,你還是先好好療傷休息,不要想那麽多。”
說話時,乃紮倫目中的寒意更濃了一分。
“爺爺,那人傷我本命蠱,如今更是殺了我的色蠱?難道就這樣算了嗎?”乃蒙他恨恨道。
“傻孩子,這件事你不要想,爺爺自會處理。”乃紮倫看着孫子那張“秀麗”的臉龐上寫滿了恨意,仿若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隻是那時自己卻是個正常的男人,而如今他卻是個被人取笑取樂的人妖,心裏頭不禁越發難受愧疚
見爺爺這樣說,乃蒙他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他知道爺爺必定會替他找回場子他也相信,隻要他爺爺出手,那人必是吃不了兜着走。
當乃紮倫心裏頭暗自決定要替他孫子稍微教訓丨一番那傷了他孫子的修士時,酒店二樓的一間房間裏,眼看着那一條條惡心的小蟲在烈火下漸漸地焚爲灰燼,林川奇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大叫了一聲“不好”。
“不好什麽呀?難道你還準備放這些惡心的小蟲一條生路不成?”顧家航和心有餘悸和惡心的羅正軒瞪着林川奇道。
“是應該放這些小蟲一條生路的,不過現在已經遲了。”林川奇歎了一口氣,手往馬桶的按鈕上一按,一股強有力的清水沖下來,一切都恢複了原來的樣子,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但林川奇卻愣愣地望着那已經恢複了清淨的馬桶,臉上流露出一絲擔憂之色。
“我說道士,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悲天憫人了。我記得以前有位很漂亮的女鬼,你都下得了狠心直接轟殺,如今這些小蟲你竟然不忍心滅殺了?”顧家航聞言沒好氣地白眼嘲諷道。
“你們難道忘了沙娜是什麽來頭嗎?”林川奇卻扔下一句話,然後一臉擔憂地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
“啊”顧家航和羅正軒聞言全都渾身一顫,接着也急匆匆從衛生間裏走出來。
“媽的,這回麻煩了,怎麽就忘了那變态的老家夥了呢”出了衛生間,顧家航面帶憂色地罵咧道。
“什麽麻煩了?現在不都好了嗎?”夏雲傑見三人從衛生間裏出來,全都一臉擔心之色,不禁好奇地問道。
“唉,夏老弟,這回是我連累你了。你們師門中還有沒有長輩過來?”羅正軒一臉愧疚道。
“沒有,有一位師侄要過來。怎麽了?”夏雲傑搖搖頭,一臉疑惑地道。
“這就慘了。”聽說夏雲傑沒有師門長輩過來,隻有一位同門師侄要過來,羅正軒三人不禁大失所望道。他們三人雖然有些吃驚夏雲傑這個年紀就當上了師叔,但他們是萬萬也不會想到夏雲傑的師侄竟然會是玄門中享有威名的前輩人物李青鴻。都以爲以夏雲傑這個年紀,就算有師侄,他的師侄年紀一般情況下比他應該還要小一些,哪怕比他大,那也大不了幾歲。
“你們不是擔心沙娜報複吧?”夏雲傑見三人大失所望和擔心的樣子,一臉輕松地問道。
“唉,沙娜的降頭術在年輕一輩中雖然也算是頂尖的,但也沒什麽好怕的,我能對付得了他,可怕的是他的爺爺。”林川奇說道。
“他的爺爺?”夏雲傑微微一怔道。
“你一定不知道沙娜的爺爺是誰。”林川奇說着也不等夏雲傑回答,繼續道:“他的爺爺叫乃紮倫,是泰國最負盛名的降頭師,法術高明,據傳是泰國近百年來最有希望突破練氣期,踏入築基期的厲害人物。他平生最溺愛的便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留下的孫子沙娜。”
接着林川奇又把有關乃紮倫的傳說說了一遍,包括他爲什麽特别溺愛沙娜的原因也說了。
夏雲傑聽了倒是隐隐有些可憐乃紮倫和沙娜的遭遇,同時也完全明白過來林川奇三人爲什麽如此擔心。
練氣後期,在如今這個道法沒落的年代絕對算是很厲害的存在了,要知道李青鴻到如今也才在夏雲傑的幫助下進入地巫一鼎中期,相當于練氣中期。當然李青鴻進度之所以這麽慢,跟巫門的功法兼重煉氣和肉身有關系。說直白一點,那就是乃紮倫等玄門中人相當與隻專心修一門功課,而李青鴻同時修的是兩門功課,進度自然也就慢了。
當然慢也有慢的好處,像李青鴻雖然隻有地巫一鼎中期境界,年紀也已近九十高齡,但卻肌肉結實如鐵,能直接跟年輕人近身打鬥,卻遠不是乃紮倫這類老人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