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一到,醫院的陳爲民院長和骨傷科主任已經在急救門診大樓等着,并馬上安排醫務人員給楊慧娥進行拍片等必要的檢查。
當楊慧娥檢查完畢,住進VIP病房時,楊慧娥的兒子,江州市的市委書記馮正誠已經聞訊急匆匆地趕到了醫院。
馮文博育有一兒一女,不過卻沒有一人繼承他的醫術。兒子從政,女兒從小就表現出很高的商業天賦,大學畢業後去了美國哈佛大學商學院攻讀碩士。碩士畢業後因爲不喜歡國内的商業環境,去了香港發展,後來在香港結識了一位志同道合的男朋友吳昌宇,兩人喜結良緣,并一起發展事業,如今吳家已經成了香港有數的豪門
馮正誠是弟弟,中等身材,國字臉,鼻梁高挺,眼睛有神,看起來是位很有威嚴的中年男人。馮正誠今年四十歲,在江州市市委書記的位置上已經坐了兩年,算得上是江南省最年輕有爲的地方大員之一。
馮正誠人如其名,在國内的官員中算是屬于清廉正直一類的。上任這兩年也委實做了幾件實事,在江州市老百姓中的口碑和影響力都還不錯。
馮正誠一趕到病房就一臉緊張地沖馮文博問道:“爸,媽摔得怎麽樣?嚴重不嚴重?”
馮文博聞言歎了口氣道:“有些麻煩,坐骨粉碎性骨折,十有八九需要開刀,不過所幸沒傷到坐骨神經。”
馮正誠雖然沒子承父業,但從小卻也經常被他父親強行灌輸了不少醫學知識,知道坐骨是支撐人體的重要骨架,坐骨骨折一般沒有三四個月的時間很難完全愈合,就算愈合了走路或者就座都難免還是會受到些影響。至于傷到坐骨神經,那就更麻煩了,搞不好就直接癱瘓。
如今她母親雖然沒傷到坐骨神經,但坐骨粉碎性骨折卻也已經是傷得非常嚴重了,就算身強力壯的年輕人估計都要五六個月才能完全愈合。而且她母親今年已經七十歲,愈合起來肯定更慢。而且生命在于運動,老人更是如此,坐骨粉碎性骨折,剛開始一段時間肯定需要靜養,在病床上渡過,估計就這段時間憋都能把老人憋出病來。所以馮正誠聞言心裏頭不禁很是擔心着急,不過他卻沒敢過多流露出來,反倒安慰道:“沒事的,媽身體一直都很好。我馬上安排人送媽媽去省人民醫院,請他們的骨外科主任親自給媽媽開刀。”
“去什麽省人民醫院,你以爲就你市委書記有能耐會安排,我這個老中醫就沒能耐安排嗎?現在最關鍵是術後康複的問題,我是擔心你媽年紀大了,比不得年輕人,還要受那麽多罪。”馮文博聞言沒好氣地道。
馮文博一直希望兒子能繼承他的醫術,不過兒子卻選擇了從政,這讓馮文博一直耿耿于懷。而且最讓馮文博不爽的是,在國内這當官的還就是比救死扶傷的醫生吃香。
“行了老馮,兒子這不是關心我嗎?”楊慧娥雖然屁股裏疼得厲害,但卻心疼兒子,聞言馬上沖馮文博瞪眼說了一句,然後又對馮正誠勉強擠出一絲輕松的笑容道:“正誠,媽沒事,剛才骨傷科的鄭主任說了,媽身體好,動手術休息幾個月就沒問題了。”
馮正誠自然知道母親怕他擔心,故意說得輕松一些,看着母親臉上的笑容,鼻子卻不禁有些發酸,點點頭道:“那最好。”
說着馮正誠又轉向馮文博道:“爸,我覺得術後康複是個問題,手術也是個問題,要不還是送到省人民醫院吧?畢竟那裏醫療設備環境什麽的都比江州這邊好。”
“我不要去省人民醫院,折騰來折騰去的麻煩,而且還人生地不熟的,不像江州這邊,很多都是我們醫學院裏的老師學生,以前你爸也是這裏的院長,人頭都熟悉。”不等馮文博回答,楊慧娥自己已經開口反對道。
“媽!”見母親開口反對,馮正誠不禁有些着急地叫了一句,然後将目光投向他父親,希望父親能開口幫忙勸一勸。
“這樣吧,醫院和手術什麽的事情都先擱一擱,我先給你叔爺打個電話問問看,興許他有辦法也不一定。”馮文博扯了扯下巴的胡須說道。
其實馮文博剛才就想到要給夏雲傑打電話了,可是又實在沒臉面打。要知道夏雲傑可是明明白白告訴過他,今天楊慧娥不宜出門,現如今卻又打電話告訴他楊慧娥受傷了,這豈不是說他根本沒把師叔的話放心上嗎?當然他也可以推說楊慧娥不聽勸,可馮文博卻甯願夏雲傑對他這個師侄不滿,也不願意他對他妻子有不好印象。
馮文博說這話時馮正誠馮大市委書記卻是聽得滿腦子漿糊。
叔爺?他爺爺倒也位弟弟,不過在他年少的時候就過世了,怎麽突然又蹦出了位叔爺?而且聽父親的意思似乎這位叔爺醫術似乎很高明的樣子?這怎麽可能?要是有這麽一位叔爺,他這個侄孫子不應該不知道呀?
“老馮,這個你會不會爲難?還有這個是粉碎性骨折,有些嚴重,你不是說用中醫的手法比較難複位,還是西醫手術方法好嗎?難道那個夏,咳咳,師叔他有辦法?”楊慧娥自然知道馮文博口中的叔爺便是夏雲傑,聞言猶豫了下問道。
不過雖是對夏雲傑的醫術沒多大信心,但楊慧娥終究還是承認了夏雲傑師叔的身份,并也跟着改了口。
“師叔?什麽師叔?”馮文博終于忍不住一臉疑惑地問道。
“是你爺爺的師弟。”馮文博随口回了一句,然後拍了拍楊慧娥的手背,寬慰道:“你這種情況用中醫的手法确實比較難複位,不過早上我跟師叔交流過,他的醫術應該比我還要高,興許他能行。”
說完馮文博便拿出手機出去給夏雲傑打電話了,倒不是他跟家人生分,打個電話都要回避,而是事先夏雲傑已經提醒過,如今卻又打電話求救,他生怕夏雲傑生氣,不肯出手,到時免不了一番道歉哀求,卻是不宜讓楊慧娥聽到。
見父親拿着電話出了病房,馮正誠不解地問楊慧娥:“爺爺的師弟?我以前怎麽從來沒聽起過?”
“你爸也是今天剛剛認識。”楊慧娥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回道。
“哦,原來是這樣,我說呢我怎麽從沒聽爸提起過。”馮正誠倒也沒多想,聞言釋然道。
楊慧娥看着兒子,嘴角扯了扯,本想提一提夏雲傑很年輕還有什麽血光之災之類的話,但終究覺得這件事太匪夷所思,他兒子肯定會認爲她胡說八道,再說具體的淵源曆史她也不清楚,覺得到時還是由馮文博來解釋給馮正誠聽好一些。
“不過既然是爺爺的師弟,想來醫術肯定很高明,興許媽你就不用動手術了。”馮正誠沒有發現母親的異常,繼續道。
雖然當初選擇了從政,不過出生中醫世家,馮正誠對傳統中醫還是有信心的。
“希望吧。”楊慧娥勉強笑了笑道。
雖然夏雲傑預言之精準,讓楊慧娥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心驚膽跳,不可思議,但他畢竟太過年輕,對他的醫術,楊慧娥還真沒多大把握。況且中醫和西醫各有長短,對于粉碎性骨折的治療,西醫的手術确實比中醫的保守治療要好。楊慧娥是大學教授,雖然因爲丈夫的緣故更喜歡中醫治療,但她更相信科學和事實。
馮文博很快就撥通了夏雲傑的手機号碼,電話接通後,馮文博叫了聲師叔就頓住了,卻是不知道該如何提楊慧娥的事情。
“文博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倒是夏雲傑隐隐從這聲師叔中感受到一絲異常,聞言主動問道。
“師叔對不起,是慧娥她……”馮文博聞言咬咬牙道。
“楊教授受傷了?嚴重嗎?”夏雲傑聞言立馬想到了楊慧娥的血光之災,眉頭微微一皺,打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