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南在松吉鎮,聽聞丁闖要進山尋找他父親,心裏放心不下,決定親自幫丁闖尋找。
賈傑帶着其餘衆人返回青印鎮。
賈傑走後,李鐵南一直惴惴不安,隐隐覺得有什麽大事不妥,但是到底是什麽事卻如霧裏看花,難以尋覓。
進山途中,李鐵南電光石火間突然知道了自己一直在擔心什麽,大喊一聲,驚得衆人不知所措。
原來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李鐵南聽到丁闖說道“受了傷”這三個字,腦子裏突然閃出一條可怕的信息。
爲什麽李鐵南在賈傑訴說青印鎮的情況後,一直有種隐隐不安的感覺?
爲什麽李鐵南今天一白天經常分神,到底是什麽事讓一個久經沙場的宿将心事重重?
爲什麽李鐵南對莊書辰說感覺有個隐患他們忽視了。到底問題出在了哪裏?
現在在丁闖的這一句“要是咱誰不小心受了傷”說出後,完全清晰了。
“大康,今天賈傑過來說起姜凱受傷。他說怎麽受的傷?”李鐵南問道。
“怎麽受的傷?嗯..好像賈傑說在來松吉鎮的路上和屍群遭遇了,他們被爆炸分了心,等他看到姜凱愣神的時候,他把姜凱拉回車上,那時候已經受了傷。”孫大康說道。
孫大康不知道李鐵南爲什麽對這個受傷感到這麽驚懼。
李鐵南表情凝重的看着孫大康,說道:“那就是說姜凱是被這些喪屍咬傷的?”
孫大康很少見到李鐵南有這樣的表情,他立刻意識到問題會非常嚴重。
他思考了一會,說道:“當時賈傑也沒說是不是咬傷的。”
李鐵南點燃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大家都沒有說話,孫大康和劉虎知道,李鐵南一般不吸煙,隻有在思考重大難題的時候才會偶爾抽上一兩根。
“後來他們怎麽處理的?”李鐵南當時雖然也在場,但是他把重點放在了青印鎮安危上,忽略了姜凱受傷的情況。
“後來他們用計殺光了屍群,好像說專門派車把姜凱送回冷溪市了,具體到哪個醫院倒沒有說。”莊書辰說道。
李鐵南神情似乎有一絲緊張,低沉的說道:“送回冷溪市了?姜凱是什麽狀況?他有沒有昏迷?”說道這裏,孫大康等人也緊張起來。
他們隐隐約約知道了李鐵南爲什麽這麽緊張了。
孫大康想了一會,說道:“賈傑并沒有說姜凱有沒有昏迷,李探長,你是擔心冷溪市?”
李鐵南沒有說話,做了個前進的手勢,劉虎發動了車子。
“李探長,姜凱隊長也可能是摔傷或者扭傷,如果他被那些喪屍咬了,這麽重要的信息賈傑一定會告訴我們的。”莊書辰說道,其實他心裏也沒有底,但是人都是這樣,什麽事情都甯願往好處想。
“希望如此吧,哎。”李鐵南長歎一聲。一路無話,五個人朝着東溪山駛去。
由于關着車大燈,加之山路并不好走,五個人走了将近一個鍾頭,沿途稀稀拉拉的碰到幾隻喪屍,李鐵南他們也并沒有理會。
“李叔,前面那個岔路口,往右邊過去四五公裏就是東溪山林場。直着進去就是東溪山便道,從便道一直進去,就是東溪山裏面了,不是很好走,如果咱們再走深一點,車就沒法過了。”丁闖說道。
李鐵南拿出手槍檢查了一下彈藥,對劉虎說道:“小虎,咱們先去林場看看情況。”
車子往右邊的路上晃晃悠悠的開過去。
快到林場時,看到林場一片死寂。
“丁闖,東溪山林場冬天是不是有冬休?”孫大康問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以前經常和我爸來這裏,什麽時候來都不會像今天這樣一點燈光也沒有。”丁闖滿臉憂色。
車子停到林場辦公室門口,四周空寂一片。
李鐵南掏出手槍,低聲道:“大康,你帶上熱成像夜視儀,小虎你和小莊斷後,丁闖你跟着我。”李鐵南下了命令,所有人下了車。
剛走到林場辦公室大院門口,李鐵南等人赫然看到地上躺着一個人。
“莫剛叔!”丁闖突然叫道。
李鐵南道:“丁闖,這個人是鎮子裏的?”
“是啊,他就是和我爸一起進山搜人的,怎麽會..怎麽會死在這裏?”
這時孫大康已經粗略的檢查了一遍莫剛的屍體,對李鐵南說道:“李探長,這人脖子上有咬傷,咬斷了氣管,這是緻命傷,他後腦也有一處傷,看樣子是鈍器擊打造成的。”
李鐵南沉吟半晌,說道:“大康、小虎先把人擡到一旁,咱們進林場辦公室看看究竟。”
一行人走進林場,隻見林場辦公室有幾間房子門都是開着的,丁闖尋父心切,邁開腿就要往裏面沖。
李鐵南一把拉住他,對孫大康和劉虎做了個手勢,他倆會意,一左一右慢慢靠近門邊,丁闖眼睛都不眨的盯着他倆。
隻見孫大康慢慢邁進屋内,劉虎緊跟着進去了。李鐵南和丁闖緊盯着門洞,莊書辰背過去看着大門口。
沒過多久,孫大康和劉虎就出來了。
“李探長,房子裏面是空的,桌子上放着一些文件材料,拐進去還有個門,我們沒打開。”孫大康說道。
“走,進去看看。”李鐵南帶着莊書辰和丁闖進了房子。
“李探長,這應該是東溪山林場管理局的辦公室。”前前後後查看了一番,沒有發現特别異常的痕迹,莊書辰說道。
“李探長,莊科長,你們看,首先這辦公室的門是敞開着,桌子上放着的文件上的閱批寫了一半。這說明在這裏的人突然間遇到了什麽緊急情況,沒有一點準備的時間,奪門逃跑。”孫大康依據現場情況分析着。
李鐵南湊近桌子一看,上面放着幾個文件,最上面一件是冷溪市政府2017年8月13日發,《冬季森林防火手冊》。
隻見文件右上角寫着幾個字“請秀江副場長牽頭負責,并進行安….”寫到這裏就斷了。
李鐵南看着這沒寫完的閱批,沉吟半晌。
“李探長,你看這是什麽?”劉虎在裏面那個關着的門邊上蹲着。
李鐵南、莊書辰等人快步走過去,隻見劉虎指着地上一些黑色的東西。
李鐵南先是仔細觀察了一下,又用手摸了摸那些黑色的東西。
“已經幹了,時間至少有一天了。”李鐵南對孫大康他們幾個說道。
“李叔,這是什麽啊?”丁闖不解的問道。
“這是那些喪屍嘴巴裏流出來的東西。”莊書辰說道。
丁闖一聽,緊張的回頭又朝院子看了兩眼。
李鐵南站起身來,說道:“大康,隻有這裏的黑粘液較多,說明這些喪屍在這裏呆了很長時間。”
劉虎環視一圈,說道:“這些喪屍怎麽還知道站在門口呢?”
李鐵南推了推門,門從裏面被什麽東西擋住了。
李鐵南道:“大康,劉虎,咱們把這道門打開看看究竟。”
孫大康和劉虎兩人一起用力,門被推開一條縫隙,孫大康探頭看了一眼,說道:“李探長,像是被大櫃子堵住了。”
孫大康和劉虎加了些力氣,門被慢慢推開,原來擋在門後面的是一個大衣櫃。
正在這時,突然外面傳來一陣荷荷荷的聲音,莊書辰扭頭出去,看到林場辦院子裏晃過來幾隻喪屍。
“李探長,外面晃過來四隻喪屍。”莊書辰對裏屋的四個人說道。
丁闖一聽,緊張的跑到門口,仔細看了看那四隻喪屍,隻見其中有兩個似乎穿着軍裝。辨别了好一會,确定沒有自己父親在内,輕輕的舒了口氣。
莊書辰說道:“李探長,你來看看,這兩個喪屍好像穿着軍裝。”
李鐵南一聽,快步走出來,站在門口看了一會,“這兩人是警衛隊軍人。”
讓李鐵南琢磨不透的是,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會有警衛隊軍人在這裏變異了呢?
“小莊,丁闖你們先關上門,咱們進去看看。”李鐵南說道,兩人依言拉上了辦公室的大門。
與此同時,在裏屋的孫大康和劉虎已經推開了那個門,原來是一間寝室,裏面擺着兩張床一個衣櫃,陳設簡單,看來是東溪山林場工作人員臨時休息的房間。
衆人在裏面查看,在床的另一邊,還有一扇後門,打開出去是林場辦公室後院。
突然丁闖喊道:“李叔,這床單上寫的有字。”
順着丁闖指的位置,李鐵南等人果然看到床單上用自來水筆潦草的寫着幾句話“居民異躁,軍人狂暴,上午10點林場突發大變。我和大海被困值班室,局面已經失控,暫棄林場繞往野雲嶺避難。”字迹非常潦草,看來是寫字之時非常慌亂。
丁闖隻認得幾個大海兩個字,焦急萬分。
李鐵南讀完整句話,對丁闖說道:“看來你父親還活着,并且已經往野雲嶺去了。”
丁闖興奮的蹦了起來,所有人都替他高興。
“丁闖,野雲嶺在什麽地方啊?”劉虎問道。
“咱們從林場往東走,順着大路先出去,走到第二個路口,直着下去是松吉鎮,往南邊走過去四五公裏左右到松吉河,順着松吉河一直下去,将近二十公裏就到野雲嶺了。”
丁闖從留言看出父親還活着,恨不得插翅飛到野雲嶺去。
李鐵南把大家叫到床邊坐下,環視一周,說道:“目前看來,東溪山林場未能幸免,這裏也發生了變異。現在可以看出,剛才大康分析的基本正确,隻是有一點出入,這裏的人在危急情況下沒有奪門而逃,而是選擇了從值班室繞出去再逃往野雲嶺方向。如果根據這個床單上的留言來推斷,昨天下午進山搜人的鎮民,至少有一個人沒有變異,就是丁闖的父親丁大海。根據現場偵察到的情況以及我本人的推斷,昨天山裏的情況很有可能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