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項夫人雖然隻生了大少爺一個兒子,卻可以帶着兒子住着上下各六間奔月樓。二姨太紅霞住的入海樓在項府位置也不錯,在項府後院深處單獨辟出一大片地方蓋的,有自己獨立的小花園和院子。
三姨太朝雲嫁給項守義是有些曲折的。當年朝雲的父親本來是和項家有生意往來的商戶,無奈經營不善虧欠了項家許多貨款,朝雲父親又是個本分的生意人,天天愁得沒錢還債。有人就給他出主意,讓他父債子還。兒子才八歲怎麽還債?女兒倒是十八了。那就把女兒送到項家抵債吧!糊塗父親就這樣硬逼着朝雲做了項府的妾。朝雲心裏是一百個不願意,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有誰願意給大戶人家做妾?無奈架不住父親苦苦哀求,抹着淚蓋上了紅蓋頭,進了項府。
項守義那時正獨寵二姨太紅霞,有送上門的新人卻也是不要白不要,男人嘛!不會嫌棄老婆多了。就算紅霞吵鬧得厲害,迎親的花轎還是從項府邊門擡進來了。
項守義對這個三姨太朝雲也是不怎麽在意的。一個朝雲長得普通,二來朝雲也不是那種會撒嬌哄人的女人,除了本分守家就是勤勞節儉,身上有的都是勞動人民的品質。卻是項守義不欣賞的。所以,朝雲在項府是個不得寵的新人。
人不得寵,住的樓也就隻有将就了。
朝雲是項守義臨時決定娶進來的,項府都沒有準備現成的樓宇。項守義讓人把後院一處隻有上下各兩間的小樓拾掇一下就算是新房了。這座小樓原本是項府用來做書房用的,所以小得很。
朝雲住進去後好在隻生了項北一個孩子,母子倆湊合着住還行。在項府這座最寒碜的小樓卻有個最好聽的名字——錦繡樓。
等到四姨太婉如進門時,因爲娶的是項守義喜歡的人,項府又在園子裏蓋了座氣派的飛天樓。
相比之下,朝雲在項府是沒有勢力的。所以項府從上到下都知道老爺對朝雲淡得很。但是,朝雲在項府這麽多年因爲會做人,和項府上下都相處得融洽,自己給自己找到了依靠。生的獨生子項北也争氣,讓項守義最器重。
跟了朝雲很多年的紫煙和绯雲更是對她忠心耿耿。貼心得就像自己的親生女兒。
紫煙和绯雲從詢問室一出來就回了錦繡樓。
“三太太!我們回來了!”
“怎麽樣?沒爲難你們吧?”朝雲關切地問。
“沒有!我們沒有說錯一句話,沒有讓他們找到一點漏洞!”紫煙興奮地說。
“真是難爲你們了,孩子!”
“三太太!四少爺的事就是我們的事!您别見外。我們不幫四少爺誰幫?”紫煙和绯雲蹲在朝雲腳邊一左一右給她捶着腿。
“三太太!應該沒什麽大礙了吧?但願少爺能化險爲夷。”
“有你們這兩個貼心的家裏人相幫,他自己再咬緊牙應該沒人知道這事。等風聲平靜下來了,我要好好謝謝你們。”
“三太太!您别這麽說。少爺就是我們的兄弟!我們應該幫助他的。主子對下人這麽好的項府裏隻有您三太太了。等事情了了,老爺還會像以前那樣喜歡四少爺的。三太太,您就放心吧!”
“但願吧!”朝雲停下了手裏的念珠。
“等項北娶了媳婦後,我讓他把你們收了做姨太太!”朝雲突然說出這麽一句話。
“三太太!看您說得!隻要少爺一切都好就行了。我們不計較名分的。給您做一輩子丫鬟都行!”紫煙和绯雲被朝雲突如其來的話感動了。
一個丫鬟的最大理想恐怕也就是有朝一日能做上主子位置吧!朝雲顯然給了她們最好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