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老爺!你把我兒子弄哪兒去了?”他說話的聲音很大,刺耳的音量讓閉目養神的項守義皺了皺眉。項守義微微睜了睜眼,瞟一眼進來的這個人,沒有說話。
“你幹嘛?我們老爺怎麽會知道你兒子的下落!”項有根上前一把拉住要湊過去逼問的男人。
這個男人明顯是個紙老虎,被孔武有力的項有根一拉扯就慫了,說話聲音也低了八度。
“項老爺!我兒子好好地來您府上教書,現在卻沒了音訊啊!”男人很會演戲,這下又改哭腔了。
“你兒子?”沉默許久的項守義擡頭看了看這個矮小的男人。
“啊?是啊。。。。府上的家庭教師林白羽就是我兒子啊!怎麽了?這有什麽問題嗎?”男人挺了挺身子說。
“你兒子屬什麽的?”項守義突然反問。
“屬。。。。屬。。。屬龍吧?我不記得了,他媽媽應該知道。”男子喏喏着。
“你兒子是在哪兒讀的大學?”
“嗯。。。蘇州!是蘇州!”
“不對吧?怎麽林白羽自己告訴我是在上海上的大學,難道他跟我說了謊話?”
“哦!那就是上海,我也記不清了,大概是上海吧。”男人有點慌了神,被項守義問得一問三不知。
“你有幾個兒子?”項守義起身站起來走到八仙桌邊的圈椅坐下去。
“我就白羽這一個兒子啊!”男人想上前拉住項守義,又被管家按住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是林白羽的遠房表姑父吧?”項守義坐定後擡眼看着男人說。
“您,您怎麽知道?”男人被項守義問得啞然。
“我招聘他進府裏時,一切都問得很仔細!”
“對!您說得沒錯,我是他姑父,但是他父母都不在了,臨死前已經把林白羽托付給我了,我就相當于是他的父親了。”男人被項守義識破後,反而理直氣壯了。
“說吧!你有什麽需求!”項守義懶得跟這個男人再糾纏下去。
“我要五百個大洋!我把他養這麽大不容易,我。。。”男人還在喋喋不休。項守義就打斷了他的話。
“我隻給你一百個大洋!雖然人是在我項府丢的,但是林白羽是自己出走的,我項守義出于道義給你一點補償,多一個子兒都沒有!”
“項老爺!您好歹多給點吧?一個活生生的人啊!就這麽沒了,估計是兇多吉少了,我和老婆還指望着他養老送終呢!”男人爲了表情逼真,眼淚都擠出來了。
“走吧!走吧!你知足了!再廢話我們老爺一個子兒都不給你了!人又不是我們攆他走的。”項有根把男人往外面推搡着。
“诶,項老爺!您再。。。”男人的聲音被項有根随手關上的門淹沒了。
屋裏終于清靜下來了。項守義頭重重地靠在圈椅背上。
良久,項有根輕手輕腳地又進了屋,他走到項守義身邊俯下身子輕言:“老爺!按您的吩咐讓賬房給他支了一百個大洋,打發他走了。”
“嗯!”項守義鼻子裏哼出一個字。
“老爺!我們完全沒必要給這一百個大洋,人又不是我們弄丢的,憑什麽我們給他錢。”項有根擡手給項守義輕輕捶背。
“拿了錢,他自然不會到處嚼舌頭了。他沒錢了隻會來我這要錢,斷不會在外面散布謠言的。”
“就怕是個填不滿的無底洞。”
“你明天帶些錢去項鋪警署問問案子進展怎麽樣了。”項守義覺得很累了。
“指望那些飯桶!”項有根搖搖頭歎息。
“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是,老爺。哦!對了,老爺,四姨太讓您今天去她房裏用晚膳。”項有根想起來四姨太的吩咐。
“告訴婉如,今天我就在書房吃不過去了。”
“是!老爺。”項有根退出書房,帶上門。他想四姨太婉如聽到這個消息又該鬧騰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