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江西之前,餘一平還是想在南普陀寺找找熟悉這個淨修的住持問問。
此時的南普陀寺的方丈住持是會覺方丈。因爲戰事吃緊,南普陀寺早沒有廈門淪陷前的盛況了。雖然香火還熱鬧,但是僧衆比起戰前稀落了不少,寺宇也蕭條了許多。會覺方丈對于餘一平的到訪很熱情,已經很久沒有人來方丈室打擾他了。
會覺這一年也已經七十歲開外了,須發全白,精神矍铄,身上的袈裟雖陳舊倒還鑲嵌了金絲線。
“方丈大師,打擾了!”餘一平謙卑地鞠躬。
“施主多禮,但講無妨。”
“方丈大師,寺裏的淨修和尚下午在藏經閣講法,我聽了真如醍醐灌頂,豁然開朗。南普陀寺果然是高僧雲集啊!”
“施主過譽了,我小小南普陀寺不過是僧侶們學法熱忱,弘法有爲罷了。”
“方丈大師,不知這淨修師父來自何方?我幾年前頻繁出入南普陀卻未曾見過?”
“哦!那是自然,淨修師父是三年前才從江西能仁寺來我南普陀寺的。”
“這麽說淨修師父是出自江西能仁寺的了?”
“正是,當年還是我親自接待他的。”
“方丈大師,怎知他确定來自江西能仁寺呢?”餘一平總算把心裏最想問的問題抛從來了。
“這肯定錯不了,我們佛寺之間多有往來,我們互相交流時,寺裏的住持是會出具加蓋寺印的官牒文書的。再說,多年以前我也曾親自去過能仁寺,這個淨修那時還很年輕,于我有過一面之緣啊!”會覺說到這,臉上有了一絲笑意。
“您說的這些确鑿無誤嗎?”餘一平聽了會覺方丈的一番話有點心灰意冷了,但是還是有點不死心。
“雖然是二十多年以前的事,但是還是有點印象,倒是淨修還記得不少我在能仁寺的活動。初次相見時,他說起許多當年的事,有些細節我都記不清了,他倒還記得清清楚楚,到底年輕人記性好啊!”
“原來如此,這麽看來這個淨修師父真是佛學界高手啊!”
“學無止境,法力無邊,還需多加修爲方可。”會覺對于餘一平的贊譽是心态平和的。
“方丈大師,打擾您修行了,告辭!”餘一平辭别會覺方丈,出了方丈室。
這一刻,餘一平困惑了,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再去江西走一趟。會覺方丈說得那麽肯定,如果有什麽不得勁的地方,這幾年會覺方丈早就察覺了。是這個淨修僞裝得天衣無縫還是他真的就是從江西能仁寺來的和尚呢?
問題到底出在哪兒呢?爲什麽喊他一聲“慧定”時,他又會有一絲反應呢?餘一平走在南普陀寺的般若池畔,思緒飛揚。
“去江西能仁寺!哪怕就是白跑一趟,也要做到事無巨細,絕不放過一個疑點!”餘一平想起了當年教他刑偵學的老師說過的一句話“絕不放過一個疑點,往往就是最後一個疑點揭開了事實的真相!”
這一趟江西之行是勢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