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大人,都是男的,一到土地廟就吵起來了,說什麽你們倒是都過太平日子了,讓我一個人守着那座墳墓,人不人鬼不鬼地不見天日。還說什麽要死大家一起死,我活不好,你們都别想活得自在。另一個說什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在外面也有我們的難處,有什麽事好商量,當年我們也是想等風聲過了再做打算的。但是那一個說,現在沒什麽商量的了。吵着吵着,一個就把另一個殺了,我躲在土地爺的供桌下都聽見了。”
“那你看清楚了殺人的那個人長什麽模樣了嗎?”
“我在供桌下隻能看到他們的腿。我記得那個殺人的人穿的是一條黑褲子。”孩子天真地擡起頭看着餘一平說。
穿黑褲子的人太多了,滿大街都是穿黑褲子的男人。
“你再好好想想,還看見他什麽了。”餘一平慢慢開導他。
“大哥哥,我不敢出來看,我就聽到他們打成一團。我好害怕啊!我怕他們現我在那兒了,我拼命往裏躲,他們打着打着就隻聽到一個人的聲音了,那一個沒聲音了。我猜想那一個一定是給打死了!”
“然後呢?”
“然後,過了好一會,我聽見剩下的那個人突然啊的一聲叫起來,好像被誰打了一樣。一把刀咣當一聲掉地上了。”
聽到孩子的話,餘一平和琪琪相視一下,都猜到一定是孫福在殺了胡得水後自殘了。
“你真的确定沒有看見那個殺手的模樣嗎?”餘一平再次細心地問這個孩子。孩子想了想突然說:“大哥哥,我想起來了。”
”想起什麽來了。”琪琪連忙問。
“那個人走出土地廟大門後,又回頭向裏面看了一眼,恰好我在布幔的縫隙中看見了他的臉!”
“真的?你記得他長什麽樣嗎?”
“可惜我隻看見了他的半邊臉。”孩子内疚地低下頭。
“哦!隻看見半邊臉了,那是不能認出來了。”琪琪可惜地搖搖頭。
“可是,我看清楚了他那半邊臉上有一條長長的傷疤!”孩子認真地說。
“啊!傷疤!”琪琪和餘一平同時驚呼起來。
孫福的臉上就是一條長長的傷疤!
“你還記得那條傷疤是在他的左邊臉還是右邊臉嗎?”餘一平再次向孩子确認。
“是左邊臉!”
“你确定嗎?”
“沒錯!他出門後是向土地廟大門的右邊走的,我隻能看見他的左邊臉!”孩子斬釘截鐵地肯定道。
聽到孩子的這一番話,餘一平激動地摟緊孩子。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