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馬上跑到了陽台,拉開陽台的落地門,一股冷空氣就直撲面門。拉開窗戶,冷風馬上打在了臉上。我努力探頭,看到了隔壁房間的情況。
主卧的窗簾拉了起來,根本看不到裏面的情景。即使如此,我還是從窗簾奇怪的折痕上看出那後面有不少東西壓着。
隻可能是人了。
眼角餘光瞥見了窗玻璃,就見我自己的倒影。
我現在臉色難看,就是窗玻璃微弱的反光中,也能察覺到這一點。
呼了口氣,我轉過身,走向了另一邊的窗戶。
從那邊探頭望出去,能看到第三間房間,也就是另一件次卧的窗戶。
那裏窗簾拉開,沒見到人影。
我回到了室内,打開房門的時候,依舊感受到了門後的阻力。這次阻力比較小,我硬生生推開門,就看到了趴在地上的屍體。
這房間裏沒有塞滿人,卻也躺着、趴着不少屍體。
他們身上沒有外傷,房間裏不見血。每個人都是面孔青紫,好像死于窒息。
房間裏沒有陰氣殘留,這讓我感到了不安。
這樣的手段,應該是鬼魂動手才是。可現場一點兒陰氣都沒留下來,這實在是不對勁。
我在房間裏尋找,沒有找到半點線索。
這些人恐怕是被控制着進入了室内,然後就被殺了。沒有掙紮、沒有反抗。
我想起了那間空着的房間,馬上跑了過去。
機票被我率先抽出來。
“徐天成……”我怔怔看着這個名字,隻覺得好像在哪兒聽過。
蕭天賜?
因爲名字相似的緣故?
想了半天,我确定自己不認識這麽個人。
我倒是知道小王阿姨有兩個兒子。她是再婚的,現任丈夫帶着個兒子,她自己帶着個兒子。
大兒子是丈夫那邊的,前幾年那個孩子要讀小學,還搬回來住,上了這邊的對口學校,他們幫着帶孩子。那小孩最後考上了其他地方的初中,那一家子也就搬走了。
小兒子就是她的親生兒子,聽說原本是跟着父親的,小時候在外地,後來讀大學、工作,輾轉到了民慶,和小王阿姨聯系多了起來。小王阿姨搬來的時候,那個小兒子就到民慶了,經常能聽她提起這個兒子。
兩個兒子各自姓什麽,我倒是一時忘記了。
我正想着這些,就聽到了腳步聲。
進來的人叫着“媽”,好像在玄關換鞋,還能聽到他詫異地嘟囔“怎麽門開着,人呢?”。
我走到了房門口,就和來人迎面對視。
那是個看起來隻有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異常年輕,長得也好看,似乎還化了妝,經過了打扮。
這肯定不是小王阿姨那個小孩都上初中的大兒子。
“你是誰?”年輕人問道,并緊皺起眉頭,“怎麽回事啊?你怎麽從我房間出來?還有,我媽呢?你做什麽的?”
他問着問着,好像整理清楚了思路,立刻将我當成了小偷。
“我住樓下。你先關門進來吧。”我簡單回答,視線已經轉到了那個年輕人的身後。隻瞟了一眼,我就收回目光,裝作什麽都沒看到的樣子,繼續說道:“我媽讓我找小王阿姨有點事情。他們之前說要打牌的,怎麽人都沒了?出去也沒關門。”
年輕人有所懷疑,并沒有按照我所說的關上門。
但他已經走了進來,脫掉了羽絨服,裏面就穿了一件單衣,能看到衣服下的肌肉輪廓。那衣服還是短袖的,露出來的手臂上有着明顯的肌肉。
他顯然不覺得我這個空手的人能對他有什麽威脅。
他走進來的同時,他身後的東西也跟了進來,那張臉上流露出了幾分癫狂之色。
我在那東西伸手之前,先一步沖了上去。
年輕人吓了一跳,就要揮拳打我,卻猛地停住了動作。
我的手順利抓住了那個東西,一把掐住了對方的脖子。
我沒有用自己的能力,就見那東西背後開啓了一個黑洞,無數雙手伸了出來,抓住了那東西的身體。
我沒感到慶幸,反而是愈發地心情沉重。
“放開我!放開我!啊啊啊啊啊——”凄厲的尖叫聲響了起來,那個東西的臉上露出了驚恐之色,慌張失措,隻能靠着本能掙紮。
年輕人吓了一跳,退開幾步,好似看清楚了情況,震驚地張大了嘴巴。
“去把門關上。”我指使着他,這次他沒反對。
門關上了,尖叫聲隻在房間裏回蕩。
這說不定會引來人注意。
我隻能堵住對方的嘴巴,将她壓在了地上。
“徐天成?”我看向了那個年輕人。
對方點點頭,沉默地看着我的動作。
他從口袋裏掏出煙,拉了一把椅子出來,就坐在了一邊。
這态度倒是讓我非常意外。
“你認識這個人?”我又問道。
“文靜。我大學同學。”徐天成吸了口煙,淡定回答。
“你介紹她和一個鬼交往?”我接着問道。
徐天成看了我一眼,“你也看了那個視頻啊。”
世界可真小。或許,不是世界太小。這也是葉青刻意弄出來的。
我忽然有種茅塞頓開之感,問道:“你知不知道青葉靈異事務所?”
“什麽東西?”徐天成蹙眉,不像是裝傻。
“你以前見過鬼吧?你介紹的那個鬼叫什麽?”我又問道。
徐天成打量了我一會兒,“你是專業抓鬼的?那個外國人講的超能力?”
和這樣的人溝通起來到也方便。我大大方方地就承認了。本來也沒想要瞞着他。
“嗯。小時候就見過一次。一個女鬼,漂亮小姐姐。”徐天成笑嘻嘻地說道,“人漂亮,還溫柔。不過後來就不見了。去其他地方殺人了吧。”他滿不在乎地說着,擡了擡眼皮,“你說的那什麽靈異事務所……是不是處理過這個事情啊?那個小姐姐教唆小孩子在地上畫人,警察片子裏屍體旁邊畫一圈白線的那種。”
他這麽一說,我就确定了。
青葉的确處理過這麽件事情。
他應該就是當事人之一,成了惡鬼利用的工具。
不過,徐天成本人顯然不将此當一回事,“我那時候開了陰陽眼,能見到鬼了。小時候什麽都不懂,我媽是快要給逼瘋了。我爸就不信這些。他們兩個吵架吵了好幾次,都動手了,最後離婚了。我長大一些,知道怕了,就跑來找我媽了。嗯,後來她也管不着我了……她人呢?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