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看到“天國歌聲”檔案,到救出古陌之後,短時間内這名字就從我生活中消失了。
上次聽到倒是在不久前,是驅魔師協會的人找上青葉、找到古陌,提到了克裏斯蒂娜。但那之後,幾次夢境,過去還被改變,短短幾天,卻給我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讓這個名字再次變得遙遠起來。
吳靈是準備利用韓赟的能力,将一直躲在異空間的克裏斯蒂娜抓出來。
這似乎是個好辦法,也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韓赟雖然很臭屁,可這會兒很認真地向吳靈打聽了克裏斯蒂娜的情況,略一沉吟,就點頭同意了。他也沒驕傲地說這是小事情,隻說能試試。
吳靈和他交涉完,就看向我,“你能抽出時間,和我們到國外去一趟嗎?”
我的能力的确能在這事情上派上作用。再加上拆遷辦最近的情況,我馬上點頭同意。
瘦子他看起來有些黯然,拍拍我肩膀,沒說什麽。
“上次的事情,不是你的錯。”我不能告訴瘦子真相,隻能用這句蒼白無力的話安慰瘦子。
瘦子笑笑,“沒什麽啦。本來嘛……”他沒說下去,不過,我能聽懂他話中的含義。
胖子也拍拍瘦子肩膀,以示安慰。
約定好時間,韓赟和青葉的人能直接啓程出發,我總得做些準備。
老領導同意給我們放長假,可請假的手續還是要辦的。家裏面我也得找個理由應付着。
這樣忙碌兩天,辦好這些,收拾好行李,我才和青葉的人會合。
韓赟就呆在青葉的酒店客房中,見我到來,哼哼兩聲,不太滿意我的拖拉。
吳靈早就訂好了機票。青葉的四人中,隻有吳靈和劉淼參與。古陌和南宮耀仍然是做後勤工作,并不會到現場。
而我們這邊,除了我之外,郭玉潔也跟了過來。
她什麽話都沒說,隻是和我一塊兒辦好了請假的手續,也是提着行李就到了酒店。
換個時候,我們兩個這樣一起請假,肯定會引起單位裏一些流言蜚語。但這一回,誰都不關心身邊人的事情。
郭玉潔沒說自己跟來的理由,隻是出人意料的沉默。
我猜到她心裏有些疙瘩。她原本以爲麗娜是個可憐的小姑娘,還一心想要幫助麗娜。麗娜對她的親近,或許是她能力導緻的結果,也或許就是麗娜的僞裝。不管哪種,郭玉潔都沒辦法這麽快放下。
在行動力上,她比瘦子強了很多。瘦子心有芥蒂,卻是沒有跟來,她就執拗地跟過來了。
“有什麽能用得上的,你們直接說。”郭玉潔說道,“幫你們拿拿行李都行。我想要做點什麽。”
“嗯。”吳靈很快就接受了,“那這個給你用吧。”
她從行李包中拿出了一把小刀。那是一把木刀,沒有裝飾性的花紋,光秃秃的,表面被磨得非常光滑,好像常有人握在手中把玩。
郭玉潔疑惑接過了那把刀。
本來飄在郭玉潔身邊的韓赟立刻離遠了一些,警惕地盯着那把不起眼的小刀。
“這把刀叫萬鬼哭。”吳靈介紹道,“以前有個木匠做出來的小刀。那個木匠可能是能力者,也可能就是個有些資質的普通人。他用這把刀淩遲不過不少鬼魂。”
這經曆聽起來很傳奇。
我盯着那把刀看了好一會兒,沒見到刀上有古怪的氣息。
可韓赟的表現證明,這把刀的确是有問題的。連韓赟這樣厲害的老鬼都會還害怕這東西,它對鬼的殺傷力可見一斑。
“你要是碰到情況,就用這把刀捅對方。這把刀隻會傷到鬼,不會傷到其他東西。”吳靈給郭玉潔說明了一下。
沒想到青葉還有這樣的好東西。
我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覺。
郭玉潔點點頭,将刀放到了随手能碰到的口袋裏。
我提醒了她一下,待會兒還要去機場過安檢。她在口袋裏放個這樣形狀的東西,恐怕得被安檢攔下來。
郭玉潔連忙将小刀放進了行李箱。
“還要準備其他東西嗎?”我又問吳靈。
吳靈搖頭,“沒必要了。”
韓赟哼了一聲,“隻知道借助這些身外物,那就不會有長進了。”
我看了韓赟一眼。
“看什麽看!就在說你呢!暴殄天物!”韓赟突然對我發火,“真是浪費你的——”
他說到一半,忽然變了臉色,别過頭,自己哼哼着,不說話了。
我感到奇怪,看看身旁的吳靈,又看看身後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古陌。
韓赟突然掐了話頭,讓我覺得奇怪。好像沒什麽東西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浪費我的能力”嗎?
我倒是想用自己的能力,但我沒有辦法夢到麗娜,沒有辦法在過去阻止麗娜。
“你知道怎麽用嗎?”我問韓赟,誠懇道,“我的能力,有時候能用,有時候又沒有辦法使用。我這次就想要使用,可是,我沒辦法附到麗娜身上。你的能力的話……”
每個人能力都是不同的。就是我們的能力都和空間沾邊,都有一部分穿越空間的作用,這裏面也有不小的區别。
古陌他們以前叫我随緣,讓我多用用能力,就能加強對能力的控制。
最近,我的能力的确是有了變化,可這種變化又是一種不可控的變化。我自己沒有辦法控制,不僅如此,我感覺自己的能力變得有些古怪起來。接受到的記憶很古怪……那種視角和内容,都不像是正常人該有的。
如果說,過去使用能力,我在夢境中看到的是過去發生的現實,能操控的是那個“過去”的時間,我能控制進度條,快進、慢放——其實這方面的操控,葉青用得更多一些;現在,我是身處記憶之中,卻比當事人更了解現場的情況。當事人都未曾注意到的細節,我也能注意到。那種對時間的操控,轉化成了對記憶的操控,變得更加得心應手。同時,我也失去了改變過去的能力。
我有不解。這就好像一個能力變成了另一個能力,而不是能力的升級、進化。
這些事情我還沒跟其他人說過,也有點兒無從說起,裏面牽涉到了過去的改變。
韓赟隻聽我這麽沒頭沒腦的粗糙問題,倒沒有表現出奇怪,隻是将我打量了一會兒後,露出了憐憫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