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不是……怎麽會不見?”我結巴地問道。
要是瘦子死了,這還能說得通一些。可是……不見?
“早上他離開酒店去上班。爲了安全起見,昨天南宮耀就聯通了他的手機定位。在走出酒店之前,定位消失了。我們已經在酒店内找過,沒有找到他,也沒有找到手機。酒店的監控攝像頭也沒有拍到他。他突然不見了。”
“你們也沒找到鬼?沒找到祁白?”我用上了質問的口氣。
“沒有。”吳靈平靜回答,“有可能,動手的不是祁白。”
我怔住了。
“我們正想要去祁白父母家中确認一下。她父母雖然離奇死亡,但兇手還沒有被找到。警方沒有找到。我們也沒确認過動手的就是祁白。你今天有時間嗎?可以的話,最好是你和我們一起去看看。你見過祁白的鬼魂,應該能分辨出祁白的陰氣。”
我自然答應了下來。
打了通電話給陳曉丘,又給老領導說了請假的事情。
這會兒請假,是我和瘦子一塊兒請假。我隻能說瘦子突然不舒服,我陪他去醫院。
這借口有夠爛的,卻也是最常見的請假理由了。
老領導那裏沒有多問,甚至沒有主動慰問瘦子的意思,就準假了。
挂掉電話的時候,我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卻也沒有深究。
老領導人面那麽廣,就是知道些什麽、聽說了點什麽,也不奇怪。
他裝作不知情,我也就裝作沒事發生。
吳靈和劉淼開車來接我。車上,他們給我看了酒店的監控視頻和瘦子的定位記錄。
南宮耀弄出來的定位非常清晰,用的地圖是酒店的圖紙。瘦子坐電梯下樓的路線都被标了出來。
電梯中的監控正常工作,拍到了瘦子的身影。一同坐電梯的乘客是個陌生男人,拎着公文包。另有一個文件是這個陌生男人的身份檔案。青葉的人沒有發現他的可疑之處。這就是個普通人。我看過後,也這麽覺得。
到了一樓,兩人先後出電梯,走到了監控畫面外。
換了個走廊上的監控,拍到他們還是一前一後地行走,再次走出了監控的位置。
看酒店的地圖,他們接下來應該走過一個拐角,也是監控的死角位置。
第三個攝像頭是酒店大堂的攝像頭。這個攝像頭隻拍到了從走廊中出來的男人。一會兒後,又有人走出來,卻是個女人,不是瘦子。
這女人的身份青葉也查清楚了。她入住酒店,早上離開,坐電梯下樓。整個過程沒有疑點。和之前的男人一樣,這是個普通人。
“這兩人我們也分别詢問過了。”坐在我身邊的吳靈給我介紹道,“徐先生有注意到身後的人稍微停步,但他沒有回頭查看情況。張小姐沒有看到其他人,也沒有注意到那個拐角有奇怪的地方。那個位置,我們也調查了。”
吳靈打開了另一個文件。
監控攝像頭的死角位置是走廊拐角,放了一盆半人高的植物做裝飾。牆紙、地毯、天花闆和天花闆上的照明燈,都是酒店标配,和酒店其他地方的布置相同。
從視頻中,我沒有看出蹊跷。
“就這樣?”我看完了那短暫的視頻。
“是的。沒有發現。”吳靈關掉了視頻。
我焦躁不安。
怎麽會這樣?
瘦子就那麽消失了?
“他被抓到了,某種異空間中?”我說出了自己都不相信的猜想。
“祁白的話,恐怕沒有這樣的力量。但也不排除這種可能性。”吳靈說道。
能創造獨立、封閉的異空間的鬼、靈、甚至是人,我都見識過了。
這種事情,一半是看那個創造者本身的天賦能力,可能他的特殊能力就是和空間相關的能力;另一半就看運氣了。
有些法術也能做到這種事情。
青葉的人就解決過這類委托。
劉淼開車技術不錯,但正好是早高峰時間,車速實在快不起來。
我坐在車内,隻覺得悶熱難受。
手機響起來,是胖子打來電話。
我深呼吸,接電話後,将目前的情況告訴胖子。他和我一樣擔心阿瑞的安危。
“哦,有個好消息。悅悅這次什麽預兆都沒看到。”胖子幹笑一聲,“可能阿瑞就是和那個祁白見一面。祁白應該還喜歡他吧?他們分手挺冤枉的……談好了,可能就好了呢?奇哥你的能力也能複活祁白……”
胖子做了個樂觀的假設。
“嗯,是有這可能,可能性挺高的。”我聽到薛靜悅沒有看到預兆,心裏就稍稍放松了。再一想,我一直牽挂着瘦子,卻至今都沒有進入夢境。瘦子肯定還活着。“對,應該就是這樣了!”我用更堅定的語氣說了一遍。
劉淼這時候将車子駛入了小路,車速也能提快了。
和胖子結束通話,我焦躁的心情稍稍放松。
瘦子還活着……肯定還活着……
我一遍遍想着這個念頭,直到車子停下。
祁白父母住在高層公寓内,電梯房,但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門口保安沒有攔下我們,但防盜門需要密碼或者鑰匙來打開。
劉淼早有準備。他沒有掏出撬鎖的工具,隻是從容按了密碼。
這應該是南宮耀事先查清楚的吧。
防盜門打開,拉開門後,吳靈先走了進去。
電梯有些老舊,運行的時候會發出沉重的聲響。
祁白的父母住在十樓。
電梯門打開,就看到兩扇房門,左右各一扇,一層樓也就兩戶人家。
哪一戶是祁白父母家,很容易分辨。
我已經在房門上看到了陰氣。
“是祁白。”我心裏沉甸甸的,剛才的樂觀已經一掃而空。
“殺人的不一定是祁白。”吳靈說道。
這回,劉淼需要撬門了。
門被打開,門後的情景倒是普通。隻是地闆稍微有些肮髒。灰塵被踩踏過,留下了腳印。
繼續往裏走,就看到了淩亂的廚房。地闆上有灑落的面粉和調料罐。
這麽看來,地闆上灰色的粉末恐怕不是灰塵,而是這些東西。
窗戶打開,風呼呼地往室内灌入。
房間裏沒有異味,隻有淡淡的陰氣。
我們三個徑直走向了陰氣最重的房間。
卧室的房門敞開,但因爲位置的緣故,從大門進來後,不能看到卧室的樣貌。
但我還是看到了一點令我感到不安的東西。
卧室房門的門把手上,有個清晰的血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