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的熱鬧并沒有延續到生活中。
我和瘦子他們講了那個檔案,他們都感到了一些驚奇。和我的感想差不多,都覺得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我們說着這些,今天依舊在居委會坐班。在居委會,自然也聽不到人說網上那些事情。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才刷了刷網頁。
天下周刊的“總結報告”還屬于熱門話題,很多人今天依然在議論最近發生的靈異事件。
當然,話題已經從原本一本正經的讨論,變成了不太正經的鬼故事交流。究竟有多少人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有多少人是因爲這則報道改變了自己原本的觀念,從那些評論轉發中,就看不出來了。
我們這些知情人,也就是看看熱鬧,發點感慨。
一直到晚上下班,都沒有新情況發生。
似乎,生活又變得平靜了,暴風雨已經徹底過去,雨後初晴,空氣中還殘留着雨水的味道,但烏雲已經漸漸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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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編号039
事件代稱:失物招領
委托人:孫嘉悅
性别:女
年齡:20
職業:學生
家庭關系:父母
聯系地址:韶安路XXX号XX樓XXXX室
聯系電話:187XXXXXXXX
事件經過:
2006年11月15日,委托人第一次到訪。音頻文件03920061115.wav。
“您好,孫小姐。您說您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是,我,我好像是遇到鬼了。”
“能具體說說發生了什麽嗎?”
“嗯……我今年搬了宿舍,新搬宿舍,老宿舍線路有問題,學校要重新修。我們開學的時候,都搬到了新宿舍。差不多,九月份開學,大家一塊兒收拾東西,然後在九月十五之前,都要搬走,老宿舍九月十五封掉。新宿舍是之前也有人用。我們學校兩個宿舍區。全新的那一部分,給大一,我們住的是大四畢業之後空出來的。情況,大緻上是這樣。”
“好的。然後您遇到了什麽事情?”
“就是那時候吧。搬到新宿舍頭一天,我床闆上面有一串鑰匙,三四把鑰匙,鑰匙圈也是女生那種毛茸茸的挂件。不是我室友的東西。我就把鑰匙交給宿管了。那個鑰匙,一直放在大廳的失物招領籃裏面,就一個竹籃子,放了些零碎的東西,被人撿到的飯卡、鑰匙之類的,都放在那裏。那個台子平時也空着,有人送東西,吃的、用的,還有書,也放那裏。平時沒有人看着,都是看自覺。每個宿舍樓都這樣的。”
“那把鑰匙後來被人拿走了嗎?”
“不,沒……過了一段時間,大概是十月之前,九月底,我們把原來的東西都搬來了,然後過了一段時間了……我和室友下課回來的時候,看到門上插了鑰匙,就是那個……我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另一個室友在宿舍裏面,她也不知道,說沒聽見動靜,之前上廁所回來,還沒看到。我們拿了鑰匙下樓,那個籃子裏面已經沒鑰匙了。那時候,我們都沒多想。以爲是惡作劇什麽的。搞不清楚,也算了。晚上的時候,我還有個室友回來——我們是四人一間宿舍——聽我們講這個事情,就問我們那個鑰匙是不是我們宿舍門的鑰匙?這個……我們當時都沒在意。她人比較聰明,也認真。她說這樣有點兒不安全。我們幾個下樓,又把鑰匙拿上來,試了試。裏面是有一把鑰匙是我們宿舍門的。再下樓,我們就跟宿管說了,把鑰匙給她。她也查了一下,她那邊的備用鑰匙沒有少。上一屆搬出去,鑰匙也都收回來了,都給了我們四個了。那一把可能是之前畢業的學生私配了鑰匙。”
“你們隻将那一把鑰匙交給了宿管?”
“嗯。就把那把鑰匙給了宿管,其他的還是放在那個籃子裏面。”
“後來呢?”
“後來,就……就有些奇怪的事情……我們晚上睡着之後,聽到外頭有人,有人拿着鑰匙,叮鈴叮鈴的,還想要開門,開我們宿舍的門。但她好像打不開……她在試鑰匙……我那個室友,就是那個很聰明的,我們叫她顧姐,她先聽到,醒來了,再叫了我們起來。我們……我們四個那天晚上都快吓死了。用椅子堵了門。那個時間點就不對。宿舍樓下的門早關了,宿舍區的大門也該關了。沒人會那個時間點回來。那個人沒聲音的。沒敲門,也沒說話,就一直在那裏試鑰匙。他試了得有幾分鍾,然後突然沒聲了。我們……我們不知道外面是什麽情況。等了一會兒,就一聲,一聲鑰匙落地的那種聲音。我們都吓得叫起來……我……我都快哭了。我們四個都抱在一起……”
“你們沒到外面察看情況嗎?”
“看了……過了一陣,過了很長時間,我也不知道多久,顧姐才說要看看……我們……我們拿了拖把掃帚,還有剪刀水果刀什麽的,跟在顧姐後面……顧姐開門……門外面,門外面沒人。就地上,一串鑰匙,那串鑰匙……”
“是你們放在樓下的那一串?”
“是,一模一樣的。挂件就是那個,鑰匙也一樣,都一樣。就是那一串……我們,我們沒往那裏想。顧姐說要報警。我們又找了宿管。這個事情查不清楚。警察來了,也就是記筆錄。不知道是宿舍裏面的人,還是學校外面的人。而且鑰匙的事情,本來就我們知道,我們四個知道。我們也沒給别人說。還有上一屆的……老師不肯幫我們找上一屆畢業的學姐。我們……我們一個室友,另一個,嬌嬌,她認識學生會的人,認識的人多,就找人打聽上一屆的事情。”
“你們找到了畢業的學姐的嗎?”
“……我……我們找到……找到一個……”
“孫小姐,您還好嗎?”
“嗯……就是……嬌嬌找到人了,拿到了聯系方式,是宿舍裏一個。她姓王。畢業之後,考了民慶大學的研究生。我們拿了鑰匙去找她,她……她一開始不知道我們要送的東西是鑰匙,還以爲是她們掉在宿舍裏的什麽東西……她,那天在民慶大學外頭見面,她看到鑰匙的時候,差點兒把桌子給掀了……我們……她後來冷靜下來跟我們說,鑰匙是她一個室友的,一個叫陳一茜。她……她畢業的時候,回家,回老家,但沒有帶鑰匙。就打了電話給父母,父母上班……她……她拿着行李在小區裏面等,正好遇到小區裏面一個神經病發病了,拿着菜刀砍人,然後就……那串鑰匙……就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