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不、不知道。我隻知道是個學生,應該是個學生。他隻說過,那個學生經常在夜市、酒吧之類的地方玩到很晚,好像挺有錢的,大半夜的打車回家……人是有些奇怪。就有錢人家不學好的孩子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龍先生用的打車軟件還在嗎?”
“删掉了。他後來換了個打車軟件來用,也不往原來接那個……那個東西的地方開了。”
“能請問一下那兩款打車軟件的名字嗎?”
“以前用的是飛飛,後來換成了極速。”
“好的。”
2015年10月27日,聯系到龍濤的同事胡山。音頻文件09320151027.wav。
“您好,胡先生。感謝您抽空接受我們的采訪。”
“不用那麽客氣。唉,龍濤也是我同事,雖然不是很熟,但也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我們之前采訪過了龍先生的妻子,她提到了一件事情,就是龍先生在事發前的數月曾經懷疑過自己見到了鬼,并因此而失眠焦慮,情緒很不好。她還提到了您,給了他們一些建議,幫助龍先生平靜下來。”
“哦,那個啊……”
“胡先生,您不必有顧慮。我們是網絡的新媒體,發表文章的途徑很多,有一些不屬于新聞渠道,但也能夠發表文章。我們想要全面地探讨龍先生的車禍事件,探讨出租車司機的工作環境和生活狀況。對于你們行業内的任何規矩、習慣,我們都希望有所了解。”
“這個……其實這個事情……”
“在采訪龍太太之前,我們就有聽說過類似的事情了。事實上,夜間出租遇鬼,是影視産業中很常見的題材。這沒什麽的。您可以放心大膽地說。在之後發表的文章中,我們會隐去您的姓名。”
“嗯……你說得是……這種事情,現在的電影裏面是看不到了,早幾年,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吧,鬼片裏面,出租車碰到鬼的事情還挺多的。我大概是九十年代開始開出租的,再之前開過卡車、貨車,也給私人老闆開過車子。九十年代出租車公司起來了,我就開始開出租了。那時候夜間開車的其不多……晚上夜生活少,十一點鍾就到極限了,玩通宵的人挺少的。不像是現在,演唱會、話劇、歌舞劇什麽的,還有什麽電影首映場、午夜場,弄到一兩點的很多,公交、地鐵都沒了,隻能坐出租車,夜間的生意還挺多的……”
“您有在開夜車的時候遇到奇怪的事情嗎?”
“呃,這個……是遇到過。我記得就是零幾年的時候,有個演唱會,開到了兩點鍾。那個劇院外面,好多出租車停着,排着隊。到了散場的時候,人都湧出來。要打車的就在候車點排隊,一輛一輛地走,過程還蠻快。到我的時候,就是個小姑娘,二十多歲吧。她跟旁邊的人都不太一樣。旁邊人都是笑嘻嘻的,還有很多小姑娘叽叽喳喳地在說話,也有人覺得累的。她就是……就是沒表情,木頭一樣。她是坐副駕駛座。她上來之後,另一個小姑娘也跟着上來,坐在後排。我當時就覺得……後面上車的那個小姑娘之前一直在和别人講話,上車之後,還對她那個朋友揮手再見,和前面上車的那個一點兒交流都沒有。但兩個人上車之後,都沒說話……也沒反對……我……”
“之後發生了什麽?”
“我就準備開車了……我就問了一聲去哪兒,後排那個回答的,我旁邊的那個沒說話。前排要系安全帶,她一直沒動,我就提醒了一下。她們兩個都把安全帶系上了。我就開車走了。她們兩個一路上都沒說話,好了目的地,後排的付了錢,兩個人同時下車了。我就看到她們一前一後走進小區裏面,那個女的……那個坐在副駕駛座的女的,突然就消失了……”
“您之後做了什麽?”
“我能做什麽?我開車立馬走了啊。我開出租那麽多年,這種事情……其實不是第一次碰到。有時候看到大晚上路邊招手打車的,有些人那樣子……你知道吧?就是那種樣子……沒有腳、沒有影子,臉雪白雪白的……我看到這種招手的,都是直接開走。真的載了鬼的,就是那一次了。”
“龍太太提到,您車上原本有個佛。”
“對,就是那一次之後,求了個小佛像放在車上,彌勒佛,金的,可能不是真金的……但是開過光。我原本是戴一條金鏈子。後來看金鏈子防不住,就求了一個佛像。我每個月都會去觀音廟拜一拜。”
“龍先生遇到事情後找到您,您就給他推薦了觀音廟,是嗎?”
“對。他那天來找我,我看他樣子就是不對……不是鬼那種樣子啊,就是氣色很不好,臉是蠟黃的。我管後勤調度的,平時和他來往不是很多。調到後勤之前,也不是一個車隊的,就是碰過幾次面,見面會打招呼那種。他來找我,挺不好意思的。我一看他就是遇到事情了,拉着他去吃飯。他那天都不吃東西,就是光喝酒,喝多了,再跟我說了。他說的那個……”
“您是在其他地方聽說過這事情嗎?”
“……是……是啊。唉……之前小劉也找過我。他也遇到了一樣的事情……小劉和我關系近一些。他前幾年和我交接班的,我調到了後勤,就有新人補上來。我不開車了,就把佛像給他了。”
“那尊佛像沒有起到作用嗎?”
“沒……我也不知道爲什麽。那個佛像我供了很多年……可能是因爲佛像是我求來的,不是小劉求來的吧……他和龍濤一樣,新出來的那個什麽打車軟件,他們就是用那個東西,被鬼給叫了車子,開過去之後,就遇到鬼了。”
“能給我們說說具體的情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