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趴地上的尤七七,有些不知所措。轉頭看向其他人,瘦子他們自然是和我一樣的不知所措,而青葉的三個人則是鎮定無比,已經邁步走向了尤七七。
他們沒阻止,我們就跟了上去。
吳靈蹲下身檢查了一下尤七七的情況。
她将尤七七翻身的時候,我看到了尤七七那臉上猙獰不甘的神情。
郭玉潔倒吸了口氣,瘦子咂咂嘴,兩人都稍微往後退了退。
看到這樣一個死不瞑目的人,的确是有些恐怖。
“真的……死了?”我問吳靈。
吳靈颌首,站起身後,看了看周圍,還走了幾步。
“怎麽了?”我緊張問道。
“她的魂,散了。”吳靈沉吟着說道。
我大概能理解吳靈的話,卻不明白她爲何露出這表情。
“不是被她姐姐弄死了嗎?”瘦子問道,有些猥瑣地躲在胖子身後,探頭探腦看尤七七的屍體。
“不,尤靜隻是帶走了那個新東西給她的一些力量,或者說,影響。”吳靈搖搖頭,“這點我們之前也沒想到。尤靜在鐵巷呆了那麽久,不光能利用鐵巷的殘留力量暫時制住尤七七,還能剝離那個新東西的力量。隻是,做到這一點,也就是極限了。她和鐵巷應該都消失了。”
吳靈說着,看向了陳曉丘。
陳曉丘點頭,“我已經看不到鐵巷了。”
尤靜就這樣沒了啊……
我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那尤七七……”瘦子繼續探頭探腦看那具屍體。
吳靈微微垂眸,“她的死亡應該是生理性的問題。這裏面有沒有力量被剝奪的原因,我暫時無法判斷。可能需要經過屍檢,才能确定。”
說完這句話,吳靈就去處理那些封箱帶了。
拆除的過程倒是簡單,吳靈拿出了火柴,劃着之後點燃封箱帶的一段,火苗就開始緩緩燃燒。
“你們先離開吧,我們留在這兒,待會兒報警。”吳靈說道。
她真的是鎮定無比。
我不禁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尤七七。
如果她的死亡和力量被剝奪沒有關系,完全是自己一時激憤,爆了血管之類,那就是可悲又可笑了。這樣的結局,對她來說,倒是合适。
隻是,想到尤靜的模樣,我隻想要歎息。
我們五個回到了車上。
車子行駛離開的時候,我看到了撥打電話的吳靈,看到沉默站着的韓傑笙。
車子開過了還沒燒起來的封箱帶,後視鏡裏面的景象發生了改變。
我們猶如穿過了一個黑洞,背後不是那條小路和居民樓,而是居民區的外牆圍欄。
“這東西還挺有意思的。”瘦子說道,伸了個懶腰,一副完成大事後的輕松模樣。
“總覺得,有些可惜。”郭玉潔感歎道,“尤靜就這樣死掉了啊……徹底死掉了……”
“她很開心。”陳曉丘說道。
“嗯……”郭玉潔還有些悶悶不樂。
看着别人做傻事,就算那個人自己很幸福,旁觀者的心情仍然不會好。
車子裏的氣氛變得沉悶無比,和來時也差不多。
陳曉丘忽然道:“你們剛才有沒有注意到,南宮耀和古陌有一瞬間,同時看向了一個方向?”
我看向了陳曉丘。
她說的這個現象,我真沒注意到。
我也不是一直盯着南宮耀和古陌看,餘光所見,可沒有他們。
陳曉丘一邊思索着,一邊說道:“他們看着東北的方向。就在尤七七的力量被抽走的時候,他們同時看向那裏。”
“那個新東西就在那裏?”瘦子脫口而出。
這聽起來是最合情合理的解釋。
東北……東北……
我想着這邊過去的東北方向有沒有什麽地标性建築。轉念一想,就是有地标性建築,也不一定和那個東西有關。那個新東西随便找一家蒼蠅館子都能安身,隐蔽性還更強呢。
“憲泰區在那個方向。”陳曉丘率先說道。
開車的胖子回了一下頭,“不會吧?”
“薛靜悅住在那兒?”瘦子再次脫口而出。
“悅悅不住在那裏。”郭玉潔回答了這個問題。
“我一個姨媽、一個阿姨都住在那裏。”胖子憂心忡忡。
“你家親戚,哪個區沒有啊?”瘦子伸手拍拍胖子的肩膀,“别擔心,這問題也不是無解。你看尤靜不就是解決了那個新東西麽?嗯……我們可以研究一下……鐵巷沒了,但地府還在,還有其他地點。”
說着,我們都看了眼陳曉丘。
陳曉丘說道:“我會到處看看的。”
她既然能看到鐵巷,肯定也能看到其他地府的辦事處。隻是,這可能要花不少時間。
吳靈那邊說不定能提供一些線索,縮小一下需要搜尋的範圍之類。
胖子還是很擔心,一直皺着眉頭。
隻是這件事上面,我們現在誰都沒有好辦法。
我想了想,說道:“我的能力還能用。已經見過它兩次了,下次夢到它的幾率應該很大。總有機會的。”
胖子扯扯嘴角,“奇哥,你不要太拼了。算了,這件事也不着急。我還沒發現我家裏人有問題。應該……沒什麽吧。”
胖子的口氣很猶豫,卻也是實話。
自從我看了外賣的那個檔案,我們之前又碰到了炸雞店,對食物上,我們一直很小心。雖然比不了郁川峰,但我們能嘗出問題食物來。
這多少都能保護好我們自己和我們親近的家人了。
隻不過,我們五個人中,胖子家親戚最多,很有可能照顧不過來。
一起吃了一頓飯後,胖子開車将我們順路送到公交站、地鐵站。我是中途下車的,和還在車上的胖子、瘦子揮手告别,上樓回家。
怕被其他東西影響夢境,我這幾天都沒看過檔案。這天下午就随便看看視頻,打發時間。
在晚飯前,吳靈打了電話過來,和我說明了一下情況。
“……初步屍檢的結果是心髒驟停導緻的猝死,她的身體器官很正常,比她這個年齡段的平均水準要高很多。簡單來說,她是怒火攻心,不是身體受到外力損害。”吳靈說道,“我試驗了一下,沒能找到她的靈魂。她是真的消失不見了。另外一個消失不見的,是那個新東西。”
我聽到吳靈最後一句話,下意識坐直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