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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中的風鈴顔色鮮豔,看起來就是那種有着特殊民族風情的手工藝品。
我覺得這風鈴的模樣有些奇怪,找到了檔案中的視頻做對比。
汪庭從那隻橘貓身上拿出的風鈴是黯淡無光的,和其他視頻中,祠堂村人挂在門口的風鈴一樣,都有褪色的感覺。
我不懂攝影,不過看背景和其他細節,這照片應該沒有經過修圖和特别的曝光手段,但風鈴的顔色就是很鮮豔,像是重新刷過顔料。
這件事,問南宮耀和古陌恐怕都不行,那時候他們兩個都應該不在事務所了。
可能是吳靈重新處理過這一串風鈴吧。
這串風鈴或許現在就在事務所中,就在事務所的某個紙箱當中,被葉青收了起來。
“黑霧缭繞”的事件給我的感觸并不是很深刻,倒是将瘦子吓得不輕。
“你們說,現在這霧霾,是不是就是地在生氣啊?”瘦子認真問我們。
我有點兒無語。
陳曉丘直接說道:“所有人都能看到的東西,而且經過了科學的監測分析,不可能是靈異現象。”
瘦子又認真問我和胖子:“你們有沒有哪天看到天特别黑?就是奇哥說的那種,黑壓壓的烏雲,就你們能看見,其他人都見不到?”
胖子直接就搖頭。
我正要搖頭,忽然停住了動作。
瘦子頓時緊張起來,“奇哥!”他聲音都在抖,還破音了。
“我在夢境裏面……工農六村就有過一次……”我一邊回憶,一邊說道。
那次的夢境對象是那個殺死很多無辜女孩的惡鬼,我是在常發财家的窗戶邊看到了海浪一般席卷而過的黑霧。真要計較,何靜萍那次夢境,看到無數屍體彙聚而成的海浪,也能算是一種黑霧吧?
這東西都不是單獨一隻鬼,而是因爲地理的緣故造成的靈異現象。
我是這麽理解的。
胖子他們沒見過,但聽我這麽說,都覺得還挺有道理。
“這算風水嗎?”郭玉潔問道。
“應該也能算吧。”我遲疑道。
風水這東西,就博大精深了。就是放到現在這個相信科學爲主的時代,還有不少人對風水很迷信。當然,這種“迷信”是指态度,和“迷信”綠豆能防癌差不多。國外也有不少人研究風水。要說完全沒道理,但之前我就看到一些文章,将風水和現代的室内設計、建築設計和心理學聯系起來。最簡單的一個例子就是,一進門就看到廁所,風水上是穢氣,對人不好,個人感官上也會覺得惡心,影響心情,兩者的結論就很類似。
不過,靈異現象中的風水感覺就不是科學能解釋的了。至少祠堂村天空上的陰雲,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見的。汪庭所說的地在生氣,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感覺到的。
我們閑聊了一陣這個話題,就結束了每日早上的茶話會時間,開始工作。
初步的調查已經結束,我們五個最近不用往外跑,都留在辦公室裏面整理調查問卷的結果。數據統計方面有專門的軟件,就是一個個輸入、核對,有些麻煩。
這也就是拆遷,碰到的都是老頭老太比較多,否則現在的政府辦公方式,市民都能在網上完成這些内容,系統後台自動就進行實時統計,我們這些摸魚的公務員更加沒什麽事情做了。
除了整理問卷,老領導還要我們對每家每戶做個簡略評價,确定未來拆遷工作的側重方向和溝通方案。
這就是老領導的辦事風格了。他向來善于與人溝通,也希望我們拆遷辦的這些人能拿出高情商,将整個拆遷任務做好。
我們幾個最近工作做得都有些頭昏腦漲,好似回到了高三的時候,每天寫不完的卷子。
“好累!”郭玉潔舒展身體,凹凸有緻的身體曲線顯露無疑。
不過我們三個男的現在都無心欣賞。胖子沒形象地趴在桌子上,背着手,吃力地敲着自己的後腰。瘦子正在跟着郭玉潔做舒展運動,不過動作十分難看,扭脖子、彎腰,都能聽到他骨頭發出咔咔的聲響。我也是累得不行,揉着眉心,大聲呼出一口氣。
“好了,整理一下,今天就到這裏吧。”我看了下時間,下了組長的命令。
郭玉潔歡呼。
陳曉丘很淡定地收拾東西,姿勢還是筆挺。
我不知道陳曉丘是毅力驚人,還是從小教養良好,身體素質也優秀,能這樣端端正正坐幾個鍾頭都沒事。
我們三個男的有些丢臉,出辦公室的時候,都是拖拉着腳步。幸好,隔壁幾間辦公室出來的人也都是差不多的模樣,大家都一樣“不堪入目”,那就沒什麽好在意的了。
陳曉丘在拆遷辦原來挺受關注的,不過爲人冷漠的一點被人認識到後,“行情”就沒那麽好了。郭玉潔的怪力也讓人對她敬而遠之。不過,男性同胞們看到美女,總是會生出表現欲,哪怕自己沒那個意思,也得在人前裝出一表人才的模樣。
我就看到那些男同事們突然就從懶洋洋變成了精神抖擻,那樣子有些好笑。
“我們走了。”郭玉潔和我們打招呼。陳曉丘也對我們揮手。
郭玉潔雖然不坐地鐵了,改坐公交了,但陳曉丘仍然會捎帶她一程,讓她少走點路。
我們三個也紛紛告别,各回各家。
我在公交站等車的時候,就感覺到了手機震動,電話鈴聲也響了起來。
電話是郭玉潔打來的。
我有些奇怪,接了電話,就聽郭玉潔張口就說道:“林奇,那個陳立和張瓊死掉了!”
我怔住了,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陳立和張瓊是誰。
“怎麽死了?是被毒販找到了?”公共場合,我提到毒販的時候,壓低了聲音。
我能想到的陳立和張瓊的死因,也就隻有這個了。這兩人舉報毒販之後,立了功,卻是得瑟地到處傳播,警察都沒能來得及保護他們,他們自己又吓得開始逃亡了。這兩人要死,也隻可能是因爲毒販找到他們報複了的緣故。
“不知道。陳局長這邊剛收到消息,屍體被人找到了,在外省,具體情況還不清楚。”郭玉潔說道。
我對這兩人沒什麽好感,他們死沒死,對我的觸動也不是很大。可我轉念想到了這兩人的家庭情況:無父母無子女,但有兄弟姐妹。兩人要死了,他們的兄弟姐妹是有資格繼承他們遺産的。
我一下子頭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