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不到葉青能做到的事情,對南宮耀的問題我無法給出肯定的答複。
一下子,我失去了繼續追問的動力。我甚至有些害怕我剛才所問問題的答案。
“你不需要想那麽多,按照你的意願去做就行了。這個世界,也隻有葉青一個人能支撐那麽久吧。”南宮耀平和地說道,安慰了我,結束了這次通話。
我隔天去單位的時候,心情還很沉重,被瘦子詢問了,我也隻是将“冤魂不散”的事件講了。
郭玉潔倒是記得奚榮,提起奚榮還很氣憤,隻不過,聽說了奚榮的死亡過程,她還有些訝異。
“我隻知道有個詛咒之類的說法,一提到抄襲,就有人祝福抄襲者成爲第二個奚榮。以前看科普,還真覺得奚榮像是受到了詛咒,結局太慘了。”郭玉潔說道。
“這樣說來,劉淼的能力是能殺死活人和鬼魂?”陳曉丘很輕易就捕捉到了關鍵。
我有些支吾。
劉淼的能力到底是什麽,我也說不清楚。要談到南宮耀和古陌,這事情就有些尴尬了。瘦子一定會是憤慨的那一個,其他人大概會和我一樣心裏膈應。可不得不承認,對南宮耀的話,我心裏是認爲有道理的,我自己無從反駁。
陳曉丘盯着我看,瘦子他們也看過來。
“奇哥,到底怎麽回事?”瘦子直接問道。
我歎氣,隻能将自己的推測說出來。
“這樣的話,他的能力或許和你一樣不太穩定。”陳曉丘的注意力還在劉淼的能力上面。
“那豈不是很危險?”被陳曉丘一帶,胖子和郭玉潔也關注起劉淼的能力了。
他們和我最初想的一樣。一個能輕易殺死活人和鬼魂的能力,毫無疑問,是十分危險的。要是劉淼還無法很好控制自己的能力,結果一定很可怕。
瘦子冷哼一聲,問道:“古陌和南宮耀那兩個家夥是不是不肯說實話啊?”
我怔了怔。
陳曉丘他們看看瘦子,又看向我。
“他們恐怕是真的不知道。當然,他們也瞞了一些事情。他們自己的能力都沒跟我們詳細介紹過。”我無奈說道。
“躲躲藏藏的。他們不是還都要靠奇哥來救嗎?”瘦子很不滿。
“這也不代表他們要将所有的事情告訴林奇。”陳曉丘幫着青葉的人說話。
瘦子差點兒氣歪了鼻子。
陳曉丘不理瘦子,繼續說道:“我小叔回警局後,從上面那裏聽到了一些事情。”
我們四個立刻炯炯有神地注視陳曉丘,她顯然是要說一些内幕消息了。
“玄青真人所屬的專家庫,密級很微妙,采取行動的主動權其實是掌握在他們這些專家手中的。”陳曉丘緩緩道來。
她開頭說的情況屬于我們都能想通的一些基礎性内容。
就如同奚榮被人所騙,以爲陳時檍的靈魂被囚禁折磨,他大仇得報了一樣。如果完全不了解靈異方面的知識,那些“專家”要糊弄普通人,簡直是易如反掌。甚至不用那些專家,這麽多年來,被神神叨叨的騙子訛詐錢财的普通人都不在少數。
國家是從何時開始了有了這麽個特别的專家庫,陳逸涵沒聽說,隻知道這個專家庫經曆過兩次失敗的變革。
頭一次變革,是上面有人想要完全掌控這些“專家”,不再讓這些“專家”無組織無紀律,潇灑自由地随心所欲,遭到了“專家”們兩種截然不同的态度的對待。讓我們意外的是,那兩種态度一種是支持,一種是無所謂,并不是反對。結果則不出我們意料,比較悲劇。那些持有支持意見的“專家”們,想要借這個機會,獲得更多世俗上的權利地位和金錢,或是真的有心,想讓他們這群人從陰影走向光明,光明正大出現在人前。不管目的爲何,他們倒是盡心盡責,還給上面的領導們做了講解、科普。但就是因爲這些課程,讓事情出了變故。這似乎是一種玄妙的自然秩序。知情者必被卷入相關的事件中,就如那些沾了靈異的人都不得好死一樣,慘遭意外。
據陳逸涵所指,那期間正好是内戰的戰亂動蕩之時,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是因爲部分“專家”的科普講座,導緻了戰争的爆發。
“真的假的啊?”瘦子完全不信。
“這應該算是導火索吧?我記得那段曆史上,的确是因爲最高領導人突然暴斃,然後引發了一系列問題。”胖子說道。
按照曆史教科書所寫,當時的社會矛盾已經激化到了随時可能爆發戰争的程度,正巧碰上最高領導人死亡,兩派政見不同的人發生了沖突,最終以武力解決問題。
“真的假的我也不知道,隻是有這麽個說法。再後來的第二次變革就是想要選出專業人士來管理專業人士。”陳曉丘接着說道。
有了一次失敗的變革,後來的領導人們就想了其他策略。但很可惜,這個策略也以失敗告終。兩任的專家庫管理者都死得極爲凄慘,也極其早,幾乎是在剛被任命,就出了意外。
“一個連帶着徒子徒孫都被活生生剁成肉泥,另一個是全家人被活活燒死,所有死者還都魂飛魄散了。”陳曉丘說道。
瘦子搓搓手臂,縮頭縮腦的,好像已經想象了那兩幅場景,還被吓得不輕。
郭玉潔和胖子的臉色也不怎麽好看。
“他們,就是背負了其他人的……”我喃喃道。
“應該是這樣。”陳曉丘點頭。
“這樣的話,葉青居然沒在第一時間死掉?”胖子驚奇。
“那應該說,葉青是他們五個中最強的。”陳曉丘說道,“可能還不止五個,還要加上玄青真人。”
那葉青也該是所有人中最凄慘的。我心裏想着。見識到了家人的死亡,從小就成了孤兒,後來還要背負同伴的人生,無力阻止同伴們的死亡。葉青在那間凄冷陰暗的事務所内守候着,還将一切賭注壓在了我身上……我突然感覺到了沉重的壓力。
陳曉丘對我說道:“既然他們不想告訴你,你也沒必要去追根問底。要是那些說法都是真的,這樣反而會害了你。”
我點點頭,又苦笑道:“那我之前就不該将我的能力全都告訴你們。你們可能……”
瘦子拍了我一下,“别傻了奇哥,我們早就是一條船上的倒黴蛋了。再說了,你要全自己憋着,我懷疑你都撐不到今天。”
瘦子不是看扁我,而是真沒說錯。
要是我一直憋着,可能我早就發瘋了。有他們來分擔,我心理上的确是輕松了一些。
“而且,葉青的打算本來就是我們幾個來承受這一切吧。”陳曉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