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就發生在今天淩晨三點多的時候,駿骊酒店的一位經理,大半夜偷溜進入了酒店内部,死在了酒店大廳内。
他的死法也十分可怕。
駿骊酒店的大廳很氣派,三層樓高,二三樓是酒店的餐廳、酒吧等設施,從大門進去,能看到天花闆上垂下的水晶吊燈,和二三層的一圈回廊。大廳正中則擺放着室内雕塑和噴泉——一匹人立而起的駿馬。
那位經理就死在了馬蹄下。
“什麽叫死在馬蹄下?”胖子疑惑問道。
“被插死在那兒了?”郭玉潔猜測。
“馬蹄是鈍的吧?怎麽插死?那樣的話,妥妥是謀殺啊。”瘦子說道。
陳曉丘解答了這個疑問:“不是插死,是被踩死的。”
“嗯?”
我們四個都有些聽不懂。
“那個雕塑落下來了。”陳曉丘豎起手臂,手肘成直角,前臂則從四十五度傾斜刷地拍下,變成了水平。
我看着陳曉丘落下的手掌,總覺得有掌風刮擦過臉頰。
“就……砸死他了?”胖子木然問道。
“對。而且維持了這個狀态,直到早上被人發現。”陳曉丘放下了手,“那個雕塑,馬的前蹄落下,應該不能站穩的,更不要說下面墊了個人了。”
“那後蹄呢?那個雕塑,馬的後蹄應該是固定住的吧?”我問道。
“斷開來了。馬蹄和底座直接斷開,斷口很平整,周圍也沒痕迹。”陳曉丘說道,“這是一到現場就被發現的兩個疑點,剩下的還要調查。”
“那我們,還不能去現場咯?”胖子問了一句。
陳曉丘點頭。
接連兩起案件發生,駿骊酒店肯定要繼續被封鎖,我們這些無關人員是沒機會靠近的。
估計警察現在封鎖得更嚴格了。
“腳手架自殺案件”的目擊者可不少,正常調查流程走完,就該結案,繼續濱江大道的施工了。要不是有那些無法解釋的問題,網絡上各種陰謀論和名偵探層出不窮,政府顧慮着輿論影響,那現場封鎖早就能解除了。這樣的話,那個經理恐怕就不是半夜三更進入酒店,死得悄無聲息,而應該是在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之下發生意外,就如同那個“腳手架自殺案件”一樣。
一次是巧合,兩次就很難說是巧合了。
警方現在再要結案,可就難了。
“你小叔要怎麽辦?”瘦子問道。
這案子正常人大約是查不出來。
“他計劃先錄音,讓古陌聽聽看。”陳曉丘說道。
“沒監控嗎?”胖子問。
酒店一般都有監控。
“封鎖之後,酒店就徹底停業了。”陳曉丘回答,“而且就算有,也會被當作證物存放起來,沒結案前,拿不出來。”
之前腳手架上自殺的工作人員就有被監控拍到,但隻有陳逸涵看了,我們幾個是沒機會看到。
陳逸涵當天晚上就去找了古陌,我們幾個也都被叫了去。
古陌帶着耳機,邊聽音頻邊驚訝道:“你用什麽錄音的?采集效果挺好的嘛……”
接下來古陌就沒再說話,認真聽着錄音的内容。
我們幾個不敢打擾,都屏息凝神。
南宮耀倒是很放松,在旁用PAD看着什麽東西,一點兒都沒将這件事放在心上。
過了一陣,古陌摘下了耳機,筆記本上的播放器進度條也走到了最末端。
“怎麽樣?”郭玉潔迫不及待地問道。
“什麽都沒聽到。”古陌一攤手,表示愛莫能助。
陳逸涵眉頭緊鎖。
“這樣的話,還是需要去現場看看吧。”胖子說道。
“看了又怎麽樣?期望這小子看到鬼,然後能将它消滅掉嗎?”古陌指了指我。
我疑惑地看着他,“總歸有些辦法吧……能确認一下也好。”
我也不敢打包票自己能解決這事情。
“那裏的東西不是鬼。”南宮耀忽然開口道。
“不是鬼是什麽?”郭玉潔忙問。
“是法術一類的東西。”南宮耀扶了扶眼鏡,“駿骊酒店應該是從開業開始就有布置了。嗯……或許是風水陣。”
我有些愕然。
“那現在是怎麽回事?”瘦子問道,“就因爲要擡高地基,那個風水陣被破壞了?施工還沒開始呢吧?”
“這我就不知道了。”南宮耀重新低頭看PAD,“我隻能确定,我之前看到的駿骊酒店和這段時間在電視新聞上看到的不一樣了。那個陣,改變了。”
“你有解決辦法嗎?”陳逸涵問道。
南宮耀搖頭。
“靈比較懂這個,老道也懂。我們是不會弄這些。”古陌将筆記本上的程序關了。
瘦子下意識看向我。
“做什麽?”我扯了扯嘴角,“我回去把吳靈失蹤的檔案翻出來,看能不能救她嗎?”
“玄青你們聯系不上?”陳逸涵無視了我的這個提議。
其實我這提議的可行性也不高。
古陌是正好被檔案中記錄的事件坑了,青葉的人還有意保留了那段音頻。南宮耀的事情可就和檔案事件的聯系不那麽大了。吳靈是什麽情況,我們都不清楚,未必有古陌那時候的好運——不光是從檔案中找到吳靈失蹤線索的好運,還要我能好運地成功将她救出來。南宮耀這次可就是九死一生。
古陌搖頭,“隻有葉子知道怎麽聯系他。另外,我估摸着啊,老道應該是在避風頭。”
“什麽意思?”
“喏,之前愛情樹,老道不就沒出現嗎?還有那個遊戲,居然又來了民慶市,還撞上了雲龍山的人,将他給殺了。老道恐怕躲着那東西呢。”古陌嘿嘿一笑,“能活那麽久的老家夥,是很懂保命方法的。”
“那個遊戲已經被我消滅掉了吧?”我不禁豎起了汗毛。玄青真人一直沒出現,該不會是因爲我沒将遊戲消滅幹淨吧?
“放心,你消滅掉它了。”南宮耀沖我笑了笑,“但玄青真人未必知道這一點。他可能會藏一陣。”
“葛家木被滅的時候,他就藏了好一陣呢。”古陌伸了個懶腰,“所以啊,你們不要寄希望于他了。”
“那你們呢?”陳曉丘忽然問道。
“我們什麽?”古陌随口問。
“你們爲什麽不藏起來?”陳曉丘問。
古陌和南宮耀都停下了動作。
“要說救人,你們接受委托,處理的結果并不能說是令人滿意,而且在那過程中還經常遇到危險。有和玄青真人的這一層關系在,你們爲什麽要繼續經營事務所?”陳曉丘問道。
古陌沉默。
南宮耀笑了笑,“大概是因爲……不甘心吧。”
我怔住了。
“我聽靈說過,玄青真人是從小被他師父收養,接受的教育也是成爲道士的修行。他的想法和我們不太一樣。”南宮耀微笑着,看向我,“你其實也一樣吧?駿骊酒店的事情可和你無關。”
我張了張嘴巴。
“要說起來,警察要查案,也不需要查明真相。”南宮耀又看向了陳逸涵,“駿骊酒店是什麽結果,對你的影響也不會太大。”
陳逸涵臉上并無特别的表情。
我一時有些不明白。駿骊酒店的案子影響到了目前最重要的市政工程,陳逸涵作爲警局局長,怎麽會影響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