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夢境……應該……算是很平靜吧?
沒人死掉,隻是羅江雁受了點傷。
可我對羅江雁的傷很在意。那傷口,很不正常,短短時間内就好像已經受到感染了。
我想着這件事,上班之後,就和瘦子他們說了。
“她要受了傷,會去醫院的吧?查醫保卡能查到吧?”瘦子出主意。
我看向了陳曉丘。
小古那邊的系統是公安系統的,應該是查不到醫保的信息。就是能查,小古一個小民警,我這次要查的也不是和拆遷工作相關的事情,我們兩人可都交代不過去。
陳曉丘很是自然地點頭,給陳逸涵打了電話過去。
我仍舊不放心,給古陌也打了電話。
“哦,這樣啊。那她死定了。”古陌口氣随意。
我聽了都傻住了,“等等,什麽就死定了?”
其他人都看向了我。
“你這次做夢,有感覺到女鬼的陰氣嗎?”古陌反問道。
我張嘴就要回答,可話到嘴邊頓了頓,“沒……沒有……”我嘴巴裏發苦。
我的确是沒感覺到女鬼的陰氣。
那個女人生前的時候,我當然是毫無感覺了。可她發病那會兒,我要找人幫忙,一回頭,那坑爹的夢境就給我來個蒙太奇切鏡頭,女人已經變成了鬼,房間裏面已經滿是積水。
我想到此,問道:“那些污水,是不是……”
“恐怕是了。”古陌說道。
我苦笑起來,“那麽現在,還有搶修隊在小區裏面吧?他們要碰到了……”話一出口,我就明白自己問了個傻問題。
在夢境的最後,那些積水可是和女鬼一塊兒消失了。這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我轉而問道:“他們兩個都踩着積水好長時間,是不是都要死了?”
“大病一場是肯定的。那個女記者見了血,傷口碰到了,死定了。攝像師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腦袋被門夾了,去喝那個水?”古陌問道。
我更加無奈了,“他沒有,女記者不小心摔地上,喝了點。”
“哦。”古陌不說話了,像是懶得說了。
我隻能挂了電話。
下班的時候,陳逸涵那邊也查清楚了一些事情。
陳逸涵似乎很重視這件事,将我們叫出去一塊兒吃飯,大有要詳談的架勢。
我們到了的時候,不光看到了陳逸涵,還看到了已經在胡吃海塞的古陌。
一段時間未見,陳逸涵還是一副精英的架勢,和對面的古陌一比,古陌真是不堪入目。
兩人的氣氛很僵,互不理睬,包廂内隻有古陌吃東西的聲音。
“喲,來了!”古陌随便打了聲招呼,很不客氣地将一盤大龍蝦轉到了自己面前,直接将大塊大塊的龍蝦肉往自己碗裏夾,堆成了一個小山,“你們要吃什麽再點啊。有人請客,不用客氣!”
我不禁看向陳逸涵,他面無表情,對古陌的話置若罔聞。
我們幾個在陳逸涵面前可不敢放肆,乖乖都坐好了,也不拿筷子,就等着陳逸涵先開口。
“你們要查的羅江雁在昨天就死了。她在三天前去了醫院,看了手腕上的傷口。醫生的診斷是外傷,因爲沒清潔傷口,已經感染,發生了流膿和潰爛,需要切除一部分壞死的肌肉。這是小手術,但還沒做,她就開始胃疼,來不及做檢查,被送到了急診室,進行緊急手術。醫生開了她的胃察看,裏面也發生了感染,胃部組織完全壞死。幾次治療,最終沒有搶救回來。”陳逸涵很淡定地将調查下來的結果說了,内容還特别詳細。
古陌都沒放下筷子,咽下了口中的食物,一邊又去夾菜,一邊說道:“你看,我就說了,她死定了,還有什麽好查的啊?美好的夜晚拉出來談這些……唉……”
陳逸涵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曾經病死在那間房屋的陳雅琴是屋主的女兒。十四年前,她一個人住在那裏,父母爲了照顧祖父,搬到了祖父家中。她半夜胃病發作,因爲沒人知曉,一個人屋子裏面躺了兩天,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死了。”陳逸涵看向我,“你提到的報案我也查到了。作案的是個慣犯,因爲入室行竊被抓過四次,現在還在監獄裏面。羅江雁是她的侄女。”
我有些啞然。
“這不就是命嘛。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所以有什麽好說的呢?”古陌再次抱怨。
“陳雅琴的失物中,隻有一條手鏈沒找到。羅江雁的叔叔說,他沒看到那條手鏈,可能是半路掉了。”陳逸涵仍舊無視了古陌。
“不是掉了,是被他侄女拿了吧。那個什麽羅江雁,就是傷了手吧?”古陌說道。
我不得不搭理古陌,“對。我有看到。沒看清,但羅江雁當時應該就戴着那條手鏈。”
這樣,一切就都能說得通了。
唯一的問題是……
“還真是報應了?”瘦子驚訝地感慨了一句。
“要報應也該報應到羅江雁的叔叔身上吧?”郭玉潔嘀咕。
“我查了工農六村住戶的情況,這麽多年來,在那裏死亡的人不少,也有一些偷盜案件。”陳逸涵說到了正題,“如果每個死者都要求一個報應,那工農六村接下來會發生很多情況。”
我沉默着。
“不能封鎖掉那裏嗎?”陳曉丘問道,“既然要徹底維修水管,将小區像工地一樣暫時封鎖起來,應該可以吧?”
“沒用的。”古陌放下了筷子,抹了抹嘴。
陳逸涵不再無視古陌了,直接看向了古陌的眼睛。
古陌和他對視,笑了笑,“局長同志,我知道你把我拉出來想要問什麽。我實話跟你說了吧,今天這情況,葉子不是沒預料到過。”
我聽着就是眼皮直跳。
“葉子不可能鎮住那裏一輩子,他也沒想過鎮住那裏一輩子。那塊地方遲早要出問題的。”古陌漫不經心地說道。
胖子狐疑問道:“難不成,真像小區裏一些人說的,那地方曾經是戰場或者墓地,埋了很多死人?”
“我不知道。反正那地方很不幹淨。”古陌搖了搖頭。
“葉青不是會讓那些東西變得更厲害嗎?”我問道。
“但在那塊地,他是老大啊。”古陌理直氣壯,“他當老大,那當然一切都好。他沒了,手底下人不得造反嗎?你們也别瞎操心了。我早說過了,該死的就會死,不該死,不作死就不會死了。那個女記者,就是作死的。”他突然轉了頭問陳逸涵:“她那個蹲大牢的叔叔是不是最近就該放出來了?”
陳逸涵挑眉,“是,下個月就該刑滿釋放了。”
古陌一攤手,“你看。”
我對此真是無話可說了。
古陌起了身,“行了,散了吧。”說着,古陌已經出了包廂,陳逸涵也沒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