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玉潔眼眶紅了起來,大叫一聲,擡腳就往黃毛的腿上踩去。
我心中捏了把冷汗。
還好陳曉丘還很冷靜,眼明手快地拉了郭玉潔一把,沒讓她直接将黃毛給踩斷了腿。這要真把人打成重傷,怕是陳曉丘都兜不住。
黃毛從地上翻身起來,面紅耳赤,惱羞成怒地要揍郭玉潔。
李老頭忙攔在中間要勸架。
那店裏面還有李老頭雇傭的一些夥計,看小老闆要打架了,都出來幫忙。
郭玉潔被陳曉丘一拉,大概是恢複了點理智,想起了計劃,和黃毛踢踢打打,漸漸移動到了馬路中間,離開了店門範圍。
我趁此機會進入店内,三步并作兩步沖到冰櫃前,開了櫃子後,都沒細看,就将那貓骨連帶鐵盒塞進了冰櫃最底下,然後關掉櫃子,又是急匆匆地沖出來。
胖子的龐大身軀擋了半扇門,見我出來,就籲了口氣,跟我走向了最熱鬧的人群。
說是最熱鬧,但這條街人真不多,也就附近的店家和零星幾個下班回家的人來看熱鬧。
陳曉丘做了布置,不多時就有一輛警車開到這條偏僻的小路,下來兩個穿制服的年輕警察,一本正經地勸架,将郭玉潔和陳曉丘帶走了。
我們三個大男人見事情搞定,連忙撤退,走出了錦田路就覺得尴尬起來,可不得不承認,打架這事情,我們中還真隻有郭玉潔最合适,放東西隻能我來,而瘦子和胖子兩人在工農六村刷臉卓有成效,這會兒和附近的店家起沖突很容易被人認出來。
瘦子罵了句娘,“剛才應該去拉架,然後趁機打那小子幾下。”
“你打還不如讓郭姐去打呢。”胖子說道,語氣充滿了尊敬。
他上學早,和我們同一屆,卻比我們小兩歲,在學校時就很佩服當時全校有名的怪力女。
瘦子無法反駁,隻能又罵了句娘。
這個事實實在是很傷我們的男兒自尊。
我接到了陳曉丘的電話,約了地方吃晚飯。
陳曉丘選地方,選的是一家有包房的大飯店,而且直接訂好了包房。我們三個先到,等着今天兩位女英雄光榮歸來。
“怎麽樣?”瘦子迫不及待地問道。
“沒事。局長是小丘的小叔。”郭玉潔大氣地一揮手。
局長?
“我們這邊的警局局長?”胖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陳曉丘平靜點頭。
包房内一下子安靜下來。
我現在就一個想法,投胎是門技術活啊!
陳曉丘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去警局做了筆錄,本來就是打架鬥毆的小事情,也鬧不大。”她頓了頓,“我托做筆錄的警察問了王紅的事情,他們父子的反應很正常。”
我立刻來了精神,“正常?”
“李力說不認識什麽王紅,李昌生說的和兩年前一樣,完全可以對上。”陳曉丘微微蹙眉,“你已經把東西放進冰櫃了?”
我點頭,“放了。有什麽效果,應該不久就能知道了。”
陳曉丘臉上完全不是那種期待的表情。她重複了一遍那句話,“警局的兩個老警察都試探過,他們兩個沒什麽問題。”
“你的意思是奇哥在撒謊?”瘦子表情不善。
“可能不是他們父子倆做的呢?他們店裏還有其他人吧?”胖子連忙插話。
我搖了搖頭,“我覺得就是他們兩個做的。”
“爲什麽?”
“我可能……搞錯了一件事。”我輕聲說道。
“奇哥,你别賣關子了,一口氣說出來吧。”瘦子着急催促。
“我以爲王大娘是在看着我,可她或許……不是在看我。”我補充道,“一開始不是在看我。”
四人聽不明白我這話。
“第一次的時候,是我走在錦田路上,突然感覺到那種視線。”我看向郭玉潔,“你記得那天發生的事情吧?”
“記得,你突然就傻站着不動了。”郭玉潔說道。
“然後我回頭沒多久,就看到那家店開門,他們運貨出來。那時候……”我回憶了一下,“開門的是李力。”
是黃毛開的門,他應該就站在門口的位置,我、黃毛、王大娘,一條直線。
“第二次是周末,還是那個黃毛給我開門,他一開門,我就看到王大娘了。”我接着說道。
那時候我和黃毛就面對面站着,王大娘看着門,未必就是在看我。
當然,當我看過去的時候,王大娘必然有所感覺,接着便看向了我。
“證據就是我今天去放東西,我沒看到王大娘。”
那時候,黃毛都被郭玉潔拽出去了,王大娘那位置沒有視角能看到黃毛。
“這隻是你的猜測。”陳曉丘依舊保持理智,尋求證據。
我懷疑她今天跟着我們一塊兒“鬧”,就是想要找個合理借口,讓警局的老警察們審問一下李老頭父子。比起我說的鬼魂,她更相信有經驗老警察的判斷。
我對她這種态度并不抵觸。
“那就看看那貓骨能有什麽作用吧。”我說道。
貓骨的作用在一天後就爆發了出來:李老頭的店被工商和食藥監局的人查了。陳曉丘從她家親戚那裏得到了第一手情報,這兩天從他們家買過東西的人全部因爲食物中毒住院,無一幸免。
“那貓骨頭是詛咒吧?”胖子目瞪口呆。
“有查到王大娘的事情嗎?”郭玉潔連忙問道。
陳曉丘視線落在我身上,“你把那鐵盒子放在哪兒了?”
“就冰櫃裏啊。”我不知她要問什麽。
“被食品局的搜到了?”瘦子問道。
“難不成是被那個舊鐵盒污染了原材料?”胖子猜測。
我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沒有。那個加工點的東西被全部查封,但沒有找到鐵盒。”陳曉丘說道。
我腦中靈光一閃:那鐵盒是回到青葉事務所了吧?
“那食物中毒是怎麽回事?”胖子還在關心這個。
陳曉丘露出深思的表情,心不在焉地回答:“搜查到的原材料還在做化學檢測,明天應該就有結果了。”
“那就等結果吧。”我說道,已經準備下班去青葉一趟,看那鐵盒是不是回去了。
下班的時候,陳曉丘居然自然而然地跟我同行。
“你要做什麽?”我立時感覺到她的意圖。
“你要做什麽?”陳曉丘用同樣的問題問我。
我無奈,“你要跟就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