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b市一家高檔酒店裏的南浦絕,他趴在地上,嘴裏面不斷地發出求饒聲,然而他身後的人仍舊無情地将手中的鞭子抽在他身上,在他明顯白淨的身上留下一道道驚心的傷痕。
忽然,南浦絕察覺到似乎有人在暗處悄悄地窺伺着他。
他心中猛地一驚,下意識地想要站起身來查看,卻被身後的人一腳踹翻,鞭子更像是夏日裏陰雨綿綿時的雨點,不斷地落在他的身上。
不同于先前的不斷痛呼讨饒,這會兒南浦絕像是對此一無所知一般,目光如同火炬般看向了隔壁房間的方向。
這裏是b市最有名的高級酒店,南浦絕曾經來過多次,對這裏的設施設備非常滿意,像今天這樣感覺到有人在暗中窺伺的情況,他卻還是第一次碰到。
“等等!好像有人在窺伺我們!”
南浦絕對身後的人說道:“我們先暫停一下!”
又是一鞭子打在了南浦絕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驚人的鞭痕,後面那人卻像是更加興奮了,神色都帶着令人驚懼的猙獰,“賤人!停什麽!誰讓你停下來的!快叫!聲音越大越好!聽到沒有!”
男人又給了南浦絕一鞭子。
南浦絕眼底閃過一絲狠厲,卻配合地讨饒了起來。
他不着急,反正這人今天遲早會死。
他一邊往房間的角落裏躲着,一邊看向了隔壁的房間。
這個時候是夜晚,來這間酒店過夜的人不少,所以南浦絕透過牆壁看到的隔壁房間裏的情況并沒有什麽特别的地方。
不外是一些男女的生理需要下的淺吟高唱罷了。
南浦絕有些失望地收回了目光,然而那股被人在暗中窺伺的感覺一點兒也沒有褪去。
這讓南浦絕越發沒有耐心陪身後的人玩了。
他生前是被人虐打緻死,死後又陰差陽錯地成了厲鬼。
成了厲鬼之後,他與旁的鬼物成長方式又不同。
他一度成爲周圍鬼物中最弱的存在。
因爲最弱,被欺負被虐打是很經常的事情,所以哪怕他成了鬼,依舊免不了被虐打的命運。
可也正是那一次次的虐打,讓他在一次極其偶然的機會中發現,他被虐打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會突然爆發,會在瞬間将虐打他的鬼吞噬入腹。
這樣的發現讓他驚喜不已。
他以爲他找到了變強的途徑,可是他更想不到的是,漸漸地,他沒辦法滿足從别的鬼物中獲得力量,甚至因爲體内力量的駁雜,他時常失控,每隔一小段時間都會出現一個力量最薄弱期。
爲了讓自己繼續變強,也爲了不讓自己時常失控而被小鬼趁虛而入,他想了許多許多的辦法。
直到有一次,他前往報複将他虐打緻死的那個男人時,他讓那個男人再次暴打自己,他爆發,吃了那個男人。
這是他成爲鬼之後第一次嘗試人肉的味道。
血肉進入身體裏的瞬間,他發現他體内的暴躁很快消退了。
他是一個很敏銳的鬼,一下子就發現了其中的不同。
之後他不斷的嘗試,終于讓他找到了一個讓他體内力量穩定下來的辦法。
那就是在每個月,他的力量最薄弱的時候,找一個暴虐成性的人來虐待他,他積攢怒氣爆發,然後讓那個人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他獲得力量新生的同時,還爲這個世間除去了一個惡人。
南浦絕一直覺得自己做的是正義的事情,所以他在他心愛的辛思米面前,從來都說自己是一個好鬼,哪怕他的手上真的有了無數的生命。
然而二十多年前,他被沈琴盯上了,沈琴說他枉殺無辜,說他該死。
想到這裏,南浦絕冷笑不已。
沈琴說他該死,可是二十多年又過去了,他還是活的好好的!
他不僅活的好好的,還給沈琴的寶貝女兒添了不少麻煩,比如說前段時間雲可心的啓智儀式。
最最讓南浦絕驕傲的是,他還在這二十多年中找到了他的最愛。
他接觸到辛思米是一件極其巧合的事情。
腦海中浮現出辛思米的模樣,南浦絕的面容頓時柔和了許多。
但是當他知道辛思米的好友是沈琴的女兒時,他心裏面也跟着定了一個計劃,這一次他臨走之前将辛思米送去雲可心那邊,就是他謀劃的一部分。
……
借着辛思米夢境,将這一幕看了個一清二楚的雲可心和胡甯二人,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
難道說,南浦絕的弱點,就是喜歡被人**?
胡甯收去了光幕,隔壁房間裏傳來的聲音也消失了。
雲可心和胡甯面面相觑,“南浦絕的弱點究竟是什麽?”
胡甯也猜不透。
他将雲可心攬在懷中,兩人并排躺在床上。
雖然這段時間,胡甯沒少這麽做,然而雲可心都是睡着的,對此一無所知。
他心裏面流淌着陣陣的暖流,不過卻不後悔前一段時間裝狐狸以及之後一段時間繼續裝狐狸的決定。
雲可心這會兒也意識到,今天他們在夢中的相會,已經快到了結束的尾聲了。
她有些舍不得。
雖然胡甯每天都在她身邊,可每一天她都像是在自言自語,胡甯很少能夠給她一點回應,更不要說像現在這樣抱着她,哪怕是不說話,就這樣并排躺在床上,她都會有種異常幸福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雲可心忽然開口,卻在剛說了一個“阿甯”的時候,整個空間徹底的扭曲,一下子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雲可心驚慌,猛地坐了起來,這才發現她回到了地下室之中,而她的懷中正趴着睡着了的狐狸。
夢中的感覺還遺留在雲可心的心頭,這會兒瞧見累極睡着的狐狸,她頓時有些心疼,小心地将胡甯抱得更緊了一些。
“阿甯……我真的好想你……你什麽時候能夠回來……”
她懷中的狐狸無意識地蹭了蹭她的胸口,她忍不住低頭淺笑。
而此時,閉眼假睡的胡甯在聽了雲可心的話後,卻是在心裏面輕輕保證道:“可心,再等等,再等等……我、我很快就會回來了……”
地下室中光線昏暗,卻一點兒都不妨礙一人一狐之間流淌着的溫情脈脈。
時間漸漸過去,地下室上的一個透窗露了白色。
外面,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