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殺我！”
被伶俐鬼拎在手裏的小鬼，看上去明顯比伶俐鬼大幾歲，伶俐鬼是十二三歲男童的模樣，而小鬼是十五六歲少年的樣子。
“你是誰？”
雲可心的臉色實在是說不上好，搜鬼行動一開始就不順利，顯然嚴重打擊到了她。
小鬼臉上一片茫然，“我、我不知道……”
伶俐鬼頓時敲了小鬼一記腦殼，卻是對雲可心解釋道：“他沒撒謊，他成鬼的時間沒有十年，基本上沒有保留生前記憶，應該是發生過什麽意外，鬼氣挺精純的，體内還有怨氣……咦！先頭在矮門房子裏的鬼氣是這小鬼的！”
伶俐鬼雖然成鬼五百多年，可他到底頂着個十二三歲的外殼，這會兒一派老成持重的架勢，實在是惹人發笑。
要不是眼下場合不對，雲可心絕對會笑出來。
她忍了又忍，才将嘴邊的笑意咽回去。
可随即，她又皺起了眉，“那邊房子裏的鬼氣是這個小鬼的？是了，按照元青的辦法，尋找到的也是這個小鬼……那是不是意味着，韋萱并沒有死在那裏？”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代表着元臧的調查結果出了問題。
就連元青也想到了這一點，他立即給他哥打了電話。
“那韋萱究竟是在哪裏死亡的？”
這會兒他們算是徹底地斷了線索。
元臧在接到元青電話的時候絕對是意外的，他還當元青又惹了麻煩，正無語時，就聽到他弟說韋萱死亡地點不對。
“這不可能！”
元臧下意識地反駁，卻又立即沉吟了起來。
他還相信他弟的，既然他會給他打這一通電話，至少說明他有八成的把握來證明韋萱死亡地點不正确。可如果那樣血腥場面的屍體發現地都不是案發現場的話，那韋萱究竟是在哪裏死亡的？
“我們随時保持聯系，我再去查一查！”
元青挂了電話之後向雲可心轉述：“我哥說，他再去查查看，有消息了會立即聯系我。”
雲可心點頭。
他們一人一狐一鬼一狗一驅魔人，都不是擅長查案的高手，這會兒原本的線索斷了，立即等同于他們的脖子被掐住，連說話的辦法都沒有了。
“你、你們……”
始終被伶俐鬼拎在手中的小鬼忽然怯怯地開口，卻在大家的目光聚集到他身上的時候，又吓得渾身哆嗦不敢說話。
“把他放下來。”
雲可心瞧着伶俐鬼想把小鬼丢下來的樣子，又加了句，“溫柔點！”
伶俐鬼翻了個白眼，卻聽話地用他最輕柔的氣力将小鬼放了下來。
小鬼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回不了神。
“你剛剛想要說什麽呢？”
雲可心蹲在小鬼的面前，笑的輕柔，生怕将小鬼吓壞了。
也許小鬼從來沒有被人這麽溫柔的對待過，他看着雲可心，一時間竟看呆了。
他不記得生前的記憶，可是腦海中依稀存在着他不斷被人欺負的片段，他記得他身上永遠都是疼着的，直到有一天……
小鬼忽然頭疼了起來，疼得他滿地打滾，連鬼體都快維持不住了。
“怎、怎麽回事？”
雲可心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倉皇地退到了胡甯的身旁，被他握住了手臂，才勉強鎮定下來。
伶俐鬼皺着眉，沖着小鬼打了幾道訣，儲物間裏陡然生風，陰寒的風吹到小鬼的身上，他漸漸平靜了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小鬼才徹底恢複過來。
他先是感激地看了一眼伶俐鬼，可又想到之前是他兇巴巴地把他抓出來，腦袋又是一縮，最後他又滿懷希望地看向了雲可心，果然瞧見了她眼中的擔憂，心中頓時一暖。
他多久沒有體會到這樣的關懷了？
小鬼完全沒有印象了。
他隻知道，從他成了鬼之後，這是第一次被擔心。
“你感覺怎麽樣？”
“嗯、嗯……沒事了……”
小鬼顯然還有些虛弱，不過不影響他說話了，“那個，你、你們是在找那個姐姐嗎？”
“姐姐？哪個姐姐？”
“就是那個姐姐啊……”
小鬼指着胡甯手中韋萱的資料，聲音弱弱的，“我見過那個姐……”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激動得不能自已的伶俐鬼打斷了，“你說真的？你在哪裏見過她？你有沒有看到她怎麽死的？知不知道她死在了哪裏？”
一連串的問題直接砸在了小鬼的臉上，唬的小臉慘白慘白的。
雲可心一把推開粗魯的伶俐鬼，穩住小鬼因爲受到驚吓而晃立不穩的身體，“你見過她？在哪裏見到的？”
小鬼覺得眼前這位大姐姐不僅長得漂亮，說話很溫柔，對他又很關心，而且身上有一股他特别特别喜歡的氣味，讓他不由自主地放松下來。
他拉着雲可心的手，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姐姐你跟我來。”
雲可心看了一眼胡甯，見他不反對地點了點頭，立即順從地跟在小鬼後面。
胡甯緊跟其後，伶俐鬼嘟囔了一句“有新人沒舊人”後也跟上了雲可心，而元青則是立即給元臧打了個電話彙報了情況後才追上去。
他們跟在小鬼身後七拐八拐後，來到了一個下水道井蓋旁。
小鬼指着井蓋說道：“那天我瞧見一個很可怕的人帶着姐姐從酒吧裏出來，最後把姐姐帶到了這裏一下子就不見了。過了兩天，姐姐變了個樣子和我說她要去找一個人，然後就離開了。”
雲可心看向胡甯，胡甯皺着眉看向井蓋。
伶俐鬼皺了皺鼻子，“有鬼氣殘留，還有李國兵的氣息。”
就是說，井蓋下方的下水道才是韋萱遇害的地方。
可是，韋萱死後化作鬼找誰去了？
元青又給元臧打了個電話，這一次，元臧很快就趕到了。
元臧是帶着兩個人一起來的，雲可心發現那兩個人就是當初給她換了門的兩位藍領，不由滿頭的黑線。
合着這兩位還兼職做偵探？
“我們先下去看看。”
元臧不由分說地帶着人下了下水道，元青猶豫了一瞬，最終沒有跟着下去。
“你怎麽不下去？”
“我是幫忙找鬼魂的，不是查案的……”
元青一臉的腼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而且我下去根本幫不了忙，說不定還會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