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爾點點頭沒說話。
康宸拍拍他後背，道：“對不起，如果在這件事裏，有人需要跟你說聲對不起，那就是我，當時護士抱着你出來，你特别小，我根本就不敢看你，我當時整個人都快撐不住了，護士問我要不要抱你一下，我拒絕了，因爲我怕……你是我的兒子，我沒辦法親眼看着我的孩子，那麽小……就變成一具屍體，現在想想，如果當初我肯抱你一下，或許……能知道你還活着，也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了。”
康宸知道，他今天說的這些話，原本不應該告訴一個五歲多的小孩子的，但是……西澤爾不是一般孩子。
他和家人之間的隔閡如果不能盡早的去除，這對他們都不好。
而且，西澤爾其實已經有了成年人的思維，康宸現在是将西澤爾當成和自己一樣的男人來對待，告訴他這些。
讓他知道，家裏的人，都很愛他。
隻是……世事無常，這生活，遠遠比戲劇裏演的更加殘酷。
西澤爾的頭低的很低，他很難過。
眼眶一直在發熱，鼻子很酸，這是很陌生的感覺。
西澤爾擡手摸了一下眼睛，手指是濕潤的，他愣了一下……眼淚。
他從懂事起，就沒有哭過，眼淚他隻在别人的眼睛裏看見過，他自己卻是第一次留下這種叫做眼淚的東西。
西澤爾舔了一下指尖，鹹，澀……味道很差。
西澤爾不想讓康宸看見，擡起手胡亂擦掉。
過了一會，問康宸：“後來呢……”
康宸不想在說當年的那些事，便簡單的說：“後來，知道了害你媽媽早産的兇手，過了一個月，你媽媽殺了望月夫人……那個時候她已經心如死灰，失去了繼續活下去的希望，當場就被警察帶走了……”
西澤爾猛地擡起頭：“你就眼看着她被帶走？”
他看見康宸眼睛裏的痛苦愣了愣，緩緩扭過頭，是他想的太簡單了。
當時那種情況，不是願意眼看着明媚被帶走，而是，那個時候……證據确鑿，他能當衆搶人嗎？
康宸緩緩道：“後來，C國和帝國戰争爆發，我跟首相談判，我幫他們打赢這場邊境仗，政府無罪釋放你媽媽，但是……後來發生的事都關系到政治上面的了，你想聽嗎？”
西澤爾點頭：“想！”
康宸将發生的事講給西澤爾，等他說完後，佑笙醒了。
西澤爾坐在康宸旁邊低着頭，很久都沒動，也沒說話。
就連佑笙高興伸手抓他衣服，将他扯的一晃一晃的，他都沒說什麽。
西澤爾擡起頭，他的臉上那麽難得的流露出孩子該有的表情，糾結愧疚難過，他的眼眶有些紅腫，像個可憐的孩子，他問康宸：“所以……後來，你們……你們分開了将近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