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康宸說這些的時候，他的嘴角卻忍不住翹了一下。
康宸看看西澤爾，想了想，到：“後來……因爲當初綁架你媽媽的兇手一直沒查到，連着發生了一些非常不好的事，你媽媽的身體也不太好，去醫院檢查的時候，醫生說胎兒發育慢了一些，她那個時候孕吐，逼着自己吃很多東西，吃了吐，吐完了還要繼續吃……那個時候，我看着真的很心疼，可是她說她一點也不覺得辛苦，隻要想到你她就很高興。”
西澤爾擡起頭，忍不住問了一句：“那……後來呢？”
康宸摸摸西澤爾的頭，後面……就是他們一家最痛苦的時候，他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語言來告訴他。
“你知道自己是早産兒是嗎？”
西澤爾點頭：“嗯，知道……”
他知道，因爲他經常去醫院，去做檢查，打針吃藥，很多。
醫生告訴他，因爲他是早産兒，而且是早産非常早的那種，他的身體發育不完善，所以要多吃點苦。
西澤爾很想知道，他出生的時候，到底有多早，爲什麽會早産？
康宸歎口氣道：“如果不是覺得你應該知道，當年的事，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說起。”
“你媽媽懷着你的那個時候，情況跟現在沒辦法比，危險太多，不安定的因素也太多，隻是誰也沒想到會發生後來的事，那個晚上，我在部隊有事，正和C國談判，你爺爺被人下了藥，僞裝成心髒病發作，很危險，你媽媽趕過去，落進了别人的圈套裏……你那個時候才五個多月，她爲了保護你爺爺被人抓走，然後……被迷倒丢進了太平間的冷凍櫃裏，還被……注射了催産藥……西澤爾，你那麽聰明，應該知道，對懷孕五個多月的孕婦來說，注射催産藥意味着什麽……如果但凡有一丁點能力，她都會拼盡一切讓你活下去……”
康宸想起那個晚上，他站在手術室外，心如刀割，那個夜晚對康家是一場浩劫。
西澤爾見康宸的眼眶發紅，忽然覺得很難過。
他想過很多種導緻自己早産的可能，卻從沒想過會是這一種。
康宸說的已經盡量很簡單，明媚進手術室之後的情景也沒說，最殘忍，最傷心的他已經盡量略過了。
可是西澤爾那麽聰明他自己能想的到。
西澤爾好像忽然能明白，爲什麽明媚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會露出那樣複雜的表情，會哭的那麽厲害。
西澤爾兩隻小手，慢慢絞在一起，他第一次覺得對一個人産生一種叫做羞愧的心情。
原來不是他們不愛他，不是不要他。
西澤爾問康宸：“所以……我出生了是嗎？”
康宸點頭：“對……你出生了，醫生說你太小，又是非正常出生，出生之後，很快就沒呼吸了，護士便将你抱了出去，當時，我們所有人都以爲你死了，因爲醫生都确定了，便沒有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