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厭惡自己的身份,如果可以,他甯願做一個從來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的人。
可他知道了,她目睹了那些肮髒惡心,讓人嘔吐的畫面,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他有多麽痛恨,自己骨子裏流的血液。
敲門聲響起,沈孽收了自己紛亂的心神。、
“進。”
門外的下屬進來,“首領,大殿下要見您。”
“讓他進來吧。”沈孽不慌不忙關上窗戶。
北堂卿一進門就先打了個冷顫,感覺到沈孽屋内的氣溫比外面走廊還要冷:“你屋内暖氣壞了嗎?怎麽這樣冷。”
沈孽的所有情緒都已經恢複如初,“可能壞了吧,一會我讓人去找前台,找我有事?”
北堂卿開口直接問他:“父親要開戰的事,你知道了嗎?”
沈孽點頭:“霍爾剛從我這裏離開。”
北堂卿歎口氣,本來是想來沈孽這裏了解一下情況,以爲他會知道的比他多一點,但是現在看來,也沒有什麽用。
“你也是剛知道,看來,你也不清楚,他開戰的理由是什麽?”
沈孽想起那個人,眼底一片冷意:“他一輩子打了那麽多仗,還需要什麽理由嗎?”
“可是,我總覺得他這次跟以前不一樣,竟然……連你我性命,似乎都不打算顧及了。”北堂卿的眼睛一直在關注沈孽。
他想看看沈孽對此事,是什麽态度。
沈孽莞爾一笑,精緻的臉龐,仿若冰雪初融,“不,大哥這話有些錯誤,他是連你的性命都不顧了,至于我……從來沒有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内。”
沈孽站起來,拿起一件黑色風衣外套:“我還有事先走了,康宸的人不是已經來了,明天你就按照康宸的安排離開吧。“
北堂卿問他:“那你呢?”
“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沒做,在完成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沈孽穿上外套,他的衣服,一年四季都是永恒不變的黑色,那麽沉悶的顔色,穿在他身上,卻格外的好看。
北堂卿:“救明媚。”
“這你就管不着了。”
沈孽離開房間。
他走後,門口的人,請北堂卿出去。
……
拘留所門前的路上,停着一輛普通的白色汽車,裏面似乎沒人。
沒過多久,一輛警車停下。
明媚從車上下來,警察沒給他帶手铐,她身上還是那件羽絨服,頭發紮成了一束馬尾,在這樣幹冷的冬天,她在牢裏呆了幾日,哪裏有條件做肌膚護理,能有點熱水洗臉就不錯了,所以皮膚有些幹燥,人看起來很憔悴的樣子。
車上接連下來了,兩個警察,兩人跟明媚說這話,似乎是在叮囑一些在拘留所内注意的事項。
說了一會,準備進去的時候。
來了一輛汽車,停在警車旁邊。
車門推開,車上的人下來,明媚轉身一看,驚訝道:“沈孽,你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