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門主當的還習慣?”兩人來到後山,去了最高的山峰,這裏能看到司馬家全景。
小童臉上挂着招牌性的微笑:“有什麽習慣不習慣的呢,都得走下去。”
司馬幽月拉住小童,說:“在我面前,你不用如此。你高興就笑,不高興就不笑。心裏苦不用僞裝,高興也不用裝作淡然。在姐姐這裏,你還是當年那個小孩。”
小童看着她,臉上笑容真切許多。笑着笑着,笑容變得苦澀,眼裏也有了點點淚光。
“姐姐,我想師傅。”小童說,“這一百多年,我一直覺得他在我身邊看着我。我想他,想問問他我做的好不好。可是,我見不到他。”
“你現在是最好蔔算子,你師傅一定會以你爲榮的。”司馬幽月安慰道。
“姐姐,你知道嗎?師傅原本還有幾年的壽命的。可是,他說我有死劫,他用自己的壽命将我的死劫化解了。”小童說,“幾乎每天,我都會想,這是不是原本應該是我的最後一天,是不是因爲師傅,我才能活到現在。我很難過,真的很難過。可是師傅說,不管什麽時候都不能洩露自己的情緒。所以我每天都練習微笑,終于後面誰也看不出我的情緒了。不過我的功力可能不夠,姐姐這麽一說,我就堅持不住了。”
司馬幽月拍拍小童的肩膀,輕輕歎息了一聲:“傻孩子,你師傅不想你愧疚一輩子。他用剩餘的生命爲你化解死劫,是他對你的愛。他希望你好好的。”
“我也知道。但是心裏還是會抑制不住的難受。”小童說。
“這需要你自從從心結裏走出來,外人說什麽,對你都隻是一句空話。”司馬幽月說,“不過,不管怎麽樣,我都會支持你的。”
“我知道。”小童勉強笑了笑。他知道她,所以才會在她面前表露情緒。很多時候他都不想僞裝了,可是卻沒有人在意他的情緒。他們隻需要他穩重、淡然,需要一個好的門主。
他很高興,還有這麽一個人,在意他自己。
他傷感了一會兒,收起自己的情緒,說:“姐姐,大陸又要亂了。”
“和黑衣人有關嗎?”司馬幽月問。
“看來你也預感到了。”小童說,“黑衣人沉寂了這麽多年,就要出來了。”
“你能算到黑衣人背後的操控着到底是誰嗎?”
小童搖搖頭:“我算過。可是……”
司馬幽月見他面色有異,似乎對推算的結果很是驚訝和不相信,問道:“怎麽?”
“推算不出具體的人,但是,推算的結果卻有着很久遠的氣息。”小童說,“這在以往的卦象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
“很久遠的氣息?這是什麽意思?”司馬幽月詫異的問。
“也就是說,這些事情都是很久之前就被人布置好了的。”小童說,“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現在這些事情,由一個很久遠的人在做。”
“很久遠,是多久?”
“幾十萬年。”小童說,“所以不可能是有人活到現在來做這個事情。但是幾十萬年前就布置好這些,也有些匪夷所思。”
司馬幽月想到了之前那些在墓地裏生出來的氣靈,那些都是需要幾十萬年才可能會形成的。
“難道說,黑衣人和氣靈的事情其實是聯系在一起的?”她推測。
“卻有關聯。”小童說,“不僅如此,你也身在其中。”
“我?因爲我之前查出聖君閣?”
“算不出來,所以我也不能确定。”小童說,“你的卦象周圍雲霧缭繞,讓我無法看清。”
司馬幽月心裏更加驚訝。之前吃飯的時候從莫三他們的嘴裏聽說小童現在的實力已經不比當初銀臨差多少了,竟然都看不透自己的卦象?
“我會深入其中?”她問。
“是。應該說,黑衣人沉寂這麽多年,是因爲你昏迷了。他們即将重出,是因爲你回來了。”小童說,“我雖然推算不出原因,但是你和這個事情關系特别大。”
“我知道了。既然事情要來,那就讓他們放馬過來!我也沒什麽好怕的。”司馬幽月說。
“你要小心。我有什麽消息會立即給你送來。”小童說。
“謝謝你,小童。不過,你們不都是天機不可洩露嗎?你給我說,你會不會受到懲罰?”司馬幽月有些擔心他。
“我會在範圍内提醒你。我這身體是師傅給的,我不會随便傷害它的。”小童說。
“那就好。”司馬幽月點頭,“對了,你可不可以幫我算算慕斯?”
“我已經算過了。”小童說。
“他們爲什麽要抓小童?是因爲他的身世嗎?他是否還安全?”
“他現在是安全的,這點你不用擔心。至于抓他的理由,我隻能說,他是整個事情裏關鍵的一環,同時也是爲了引你入局。”
司馬幽月想不通,慕斯爲什麽會是這個事情的關鍵,但是知道他現在性命無憂,她放心不少。
随後小童問了她一些在鬼界的事情,司馬幽月也将自己的經曆選了些好的說的給他聽。沒呆一會兒,小童就要求回去了。
“你有舊友來了。”小童提醒她。
司馬幽月高興了,小童沒給她說是誰來了,所以回去一路都在猜測。
小童對她猜測的人都笑而不語。
“你就不能先告訴我?”
“告訴你就沒有期待感了。”
“你這點跟你師傅真像!”
“我是師傅的徒弟,也是師傅帶大的,自然會和師傅很像。”
“……”
司馬幽月猜了很多,自己幾個哥哥、曲胖子他們幾個、師兄師姐、或者是秦墨、天府學院的人,但是都沒猜對。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剛進去,就看到一個小金人兒朝自己沖了過來。如果不是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她就要下意識反擊了。
一個六七歲的小娃娃一把抱住她的腰,埋怨道:“哎呀呀,小十你去哪裏了啊!我都等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