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也是你從琴裏面聽出來的?”路顔沒有否認。
“大部分是,剩下一些都是猜的。”司馬幽月說,“師傅的思念裏沒有那種戀人之間的纏綿,所以應該不是他們說的你喜歡她。師姐已經死了這麽多年了,師傅你依然無法釋懷,最大的可能就是自責了。”
路顔輕輕歎了口氣:“當初我明明知道莫薇不安分,卻還是讓她跟着大家出去了。如果她那次留在門裏,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當年的情況我不知道,不過師傅,事情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你也該放下了。”司馬幽月勸道。
“你這安慰人倒是與衆不同,别人都會說這個事情和我無關,不必自責,讓我不要去想那麽多。你爲何隻是讓我放下?”她這種勸法,不就是說當初的事情就是他的錯了。勸人可沒這樣勸的。
“對呀,别人都是這麽勸你,所以你才越發自責,反而将自己困在裏面了。不管當初是什麽原因,是誰的錯,時間已經過去這麽久了,也應該讓這些消散在歲月裏了。”
“消散在歲月裏嗎?”路顔呢喃。
“是的,歲月是最能容納世間事情的,比滄海桑田更能包容。以後的事情我們不知道,以前的事情就交給歲月去沉澱。”司馬幽月的聲音帶着魅惑,好似看遍了滄海桑田一般。
不過也是,她連生命的起源變遷都看到過,也算是看過了滄海桑田。而且她經曆了幾次生死,對這些更看的開,說起話來也更有感覺,帶着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
她發現路顔漸漸進入了空靈的狀态,随手布置了一個結界,然後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她對守在外面的護衛說:“師傅正在感悟,不要讓任何人進去打擾他。”
侍衛有些懷疑,怎麽才和她聊了一會兒就感悟了?一個侍衛到門口看了一下,見路顔确實是進入了感悟狀态,屋子裏還有結界保護,退出來對其他護衛點了點頭,所有人立即進入了緊急戒備狀态,确保從此刻開始,到路顔自己出來,誰也進不了這間屋子!
司馬幽月帶着三小孩回了自己的院子,還沒來得及休息,一群人就一窩蜂地湧了上來。
景傅一上來就問她:“幽月,你和門主說什麽了?”
“就是随便聊了聊天,也沒說什麽。”司馬幽月沒想到引起這麽大動靜,而且還全都跑來問她。
“随便聊聊?随便聊聊能讓他幾十年沒有感悟,偏偏今天就感悟了?”莫薇諷刺道。
司馬幽月心裏一怒,她這話不就是說她和路顔發生了什麽嗎?
她冷笑道:“那按照副門主的說法,我應該和師傅說了什麽做了什麽?”
“你們……”莫薇差點脫口而出的話及時咽了回去,她要是順着她的話說的話,别人還不知道要怎麽看她。
有些話,她能想,卻不能說。
“我們說了什麽?”司馬幽月問。
“當時隻有你們兩人,你們說了什麽,做了什麽,當然隻有你們自己知道。”莫薇沉着臉說。
“既然如此,爲何我說我們隻是随便聊聊,副門主你就不相信呢?”司馬幽月說。
“我不過是覺得,随便聊聊哪裏有那麽大的作用。”莫薇辯解。
“副門主這就說的不對了,感悟往往就是在這種随便聊聊的時候發生,一句話,一個詞,甚至一個畫面,一棵樹,一棵草,都可能讓人感悟。真正刻意爲之的,反而不會有什麽效果。”
“幽月說的沒錯,感悟總是發生在不經意間。”景傅贊成她的觀點。“不過你能将你們的對話說來聽聽嗎?”
“可以啊!”司馬幽月從路顔彈琴說起,将兩人後面的對話重複了一遍。當聽到是芷萱的事情的時候,大家都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來。
路顔很久沒有晉級了,不是他靈力不夠,而是他有心結。這是音門上下心知肚明的事情。
芷萱的事情一開始誰也沒當回事,但是慢慢大家就發現不對勁了。随着時間越久,路顔越不能放開,到了現在,竟然成了他的心結。心結解不開,他就無法晉級。
路顔以前不說,他們猜到了,也和他說了很多,勸了很多,都沒用。
“這麽多年,果然還是因爲芷萱。”景傅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我們雖然猜到了,卻沒能幫門主化解這心結,說起來也慚愧!”
“還不是因爲她和芷萱長得像,說出來的話他才聽得進去。”莫薇不想承認自己當年的錯誤,說道。
司馬幽月有些差驚訝,看景傅他們的反應,她知道這個事情是真的。
“不管怎麽說,門主能解開心結就是好的。如果能這次晉級就更好了!”景傅岔開話題。
即便他這次沒有晉級,隻要心結解開了,以後也有機會。
“沒錯。我們還是去門主那裏守着吧,看看能不能做點什麽。”
司馬幽月巴不得他們趕緊走,連句客氣的挽留都沒有。
閻睚留了下來,說自己要回去了。
“不是說要在門裏呆一段時間嗎?”
“魅音門那邊叫我回去。我怎麽也是二門主,不能不管他們。”閻睚說。
說到魅音門,司馬幽月就想起巫仙城的事情來,正色道:“雖然我們現在是一個同門,但是如果再發生巫仙城的事情,我發現的話,也不會手軟。”
“我知道。”閻睚說,“我回去後會将鬼域那邊的人都召回來。以後也不會往那邊擴張了。”
“這麽說,鬼域還有你們的人?”
“這個我就不能告訴你了。”閻睚笑道,“給你說了,他們可就沒得活了。”
“嗤,不說就不說。”司馬幽月也沒指望他說,“不過,你這次回去小心點,邪魂的事情隻怕會給你帶來麻煩。要是不行,你就告訴他們在我這裏,反正我在隐門,他們也不能把我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