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種解釋認爲可以說服我嗎?”女子一臉愠色,血錐已在形成。
“如果不送走他,那麽您如何脫身,你也看到了,他們會有更多的人來,他身上有确定位置的裝置,他們的支援很快就到。”
“笑話,我還會怕他們不成!”
“我怕劉生他被誤傷,那麽下個輪回您要等到什麽時候。”張老爺态度誠懇的跪地磕頭,磕的額頭冒血也不停止。
女子聽到這裏,血錐消散,怒氣盡消走上前扶起張老爺。“是我錯怪你了。”
“我還以爲是那三角男有什麽本事,早就埋伏在這裏,沒想到是你傳送走的我們,你到底是什麽人?”周不息對于他放跑三角男很是不悅。
“我是什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要再糾纏我家主人,讓她帶着劉生離開吧,所有責任我願一人承擔。”
看着張老爺這樣,周不息就感覺到這事情一定不是表面的那麽簡單,背後一定有個大故事。周不息他自己也不是一個武斷的人,在所有事情沒有弄清楚前,更不會輕易的去莽撞行事。而現階段能讓母教的人上手,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位血法師對于他們很重要,結合之前得到的情報一整理。
“姑娘,你是不是擁有可以查看血脈聯系的能力?”周不息問。
“我是血法師,和血有關的事情我都可以做到,這自然不在話下,是否是親生子女,他和誰都有血緣關系,我一目了然。”
“那麽姑娘,你知道母教嗎?”
女子一愣神,臉色一變,把劉生交給了張老爺。
“你是說剛才那些人是母教的人?”
“沒錯。”
“她要抓我的原因看來你很清楚?”
“‘鑰匙人’,他們需要你的能力來找到‘鑰匙人’。
“鑰匙人?等等,我好像聽我的師傅說起過。”女子搓着臉頰,腦子裏搜索着。忽然她冷笑了起來。“我應該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也是最後一個能做到這件事情的人了。”
“爲什麽這麽說?”
“因爲我是最後一個血法師了。”
“願聞其詳。”周不息一擺手,軒媛姗降落到他的背後。“或許我們到了互相交換信息的時候了。”
“主人……”
“不用多言,我心裏有數,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小黃。”
“明白。”張老爺雙手放到地面上。
“封靈,你先回村等待消息,告訴金妍我們沒事。”周不息通過通訊設備對封靈說到。
接着他們幾人被傳送到了一個石室裏,石室裏一些家用物件一應俱全,而且打掃的很幹淨。
“這裏是我沉睡的地方,還算可以吧。兩位請随便坐。”女子說完轉入後廳。
“兩位請坐。”張老爺把劉生放在房間的石床上,也出了房間,随後端上來了兩杯茶。
“這裏是?”周不息問。
“這是主人沉睡的地方,當年主人身受重傷,差點性命不保。于是就躲在這裏一方面隐藏氣息的沉睡,一方面治愈自己。”張老爺回答。
“那麽,她爲什麽對劉生這麽……”
“因爲他是我夫君的轉世之人。”姑娘從後屋出來,一身古裝,樣貌清秀加上這簡單的長袍,美麗動人。根本無法能和血法師聯系起來。
“轉世?姑娘……”
“我叫薛凝。”她再次打斷了周不息的話。“你們想知道什麽?”
“那麽你又能告訴我們什麽呢?”周不息反問。
“哈哈,我喜歡你這性格。”薛凝好不掩飾的笑了起來。“說吧,我什麽都會告訴你的,不過我有個前提。”
“請講。”
“我希望你們不要再來打擾我們,我現在與世無争,隻想同劉生隐居在這裏。”
“那麽就從這裏開始問吧,你爲什麽要這麽做?”
“你猜猜我的年齡。”
“拿不準,少說千年是有的吧?”周不息回答。
“我受傷的時候,是司馬家族收複江東的日子。”
“那是什麽時候?”對曆史不是很了解的軒媛姗問周不息。
“那……那時間可就太久了,那是東漢末年,晉朝初。”周不息未曾想到這薛凝竟然存在了這麽長時間。“那麽對于你來說,你還是人類嗎?”
“當然是,隻不過我的能力可永葆青春,這并不是難事。”薛凝端坐到石床上。“可以說我身體雖然受傷,但是我的意識還是可以活動,所以你們也發覺我的語言并不脫節。”
“那麽劉生又和你是什麽關系。”周不息問。
“好吧,這麽多年也沒有什麽人陪我說說話,我就從頭告訴你們吧。”薛凝讓張老爺給自己也上了杯茶,呷了一口。“那是我十六歲那年……”
東漢末年,戰亂紛紛,許多人家破人亡流離失所,爲躲戰禍背井離鄉。薛凝就是其中之一,她也是受到戰争波及的一份子。
那夜很冷,也很凄涼,漫天飛雪,也掩蓋不住那一地的血色。薛凝穿着單薄的破衣蜷縮在山頂的樹下,望着山谷的屍體。她什麽都沒有了,那地上一具具的屍體訴說着死亡也不過如此。擡頭,天上的血月紅光照在她稚嫩的臉上,雪花也變成了赤色,講述着剛剛結束的激戰。
“丫頭,這麽冷在這裏幹什麽?”薛凝身邊站住了一名男子。
“看死人。”薛凝沒有擡頭依然蜷縮的坐在樹下,頭都沒擡。
“你都沒睜眼,怎麽看呢?”
“死人都一樣。”薛凝還是沒有擡頭。
“你家人呢?”
“都死了。”
“跟我走吧。”那男子轉身準備離開。
“我爲什麽要跟你走?”薛凝這時擡起頭,看着這個中年男子,頗有仙風道骨之相,一身俗裝但眼神裏透着清澈。
“因爲這個……”那男子從自己懷裏掏出一個饅頭,扔給薛凝,薛凝接住之後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跟着我你不用挨餓。”
“你就這麽跟他走了啊?不怕他是壞人嗎?”軒媛姗吃驚的問。
“你不懂,在那個環境下,人能活着就已經不易。那個熱饅頭對于我來說無異于山珍海味,我當時沒有想那麽多,生存是我第一考慮的。”薛凝笑着解釋道。“你們沒有生活在那個環境中,很難理解。”
接着她又講述起來。
這男子帶着薛凝騎馬一路奔波,路上還給薛凝購置了一身新衣,走到了薛凝自己都不認識的地方,那裏有一座高院。
“門主。”這男子拉着薛凝走到門前,護衛行禮說道。
“這是我新收的弟子,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我沒有名字。”
“姓什麽呢?”
“不知道。”
“你我相遇在雪天,你就姓薛好了,至于名字嘛……“男子看了看屋檐下凝凍而成的冰錐。“你就叫薛凝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