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泰和宮
“什麽?呂華死了?”
太後猶在睡夢之中,忽聽得公公來報,她費心安插在司徒影軍帳之中的重大勢力居然好無預警地離奇身亡!呂華是她好不容易栽培起來的将才,很懂得韬光養晦,是她手中不可忽視的一股力量。可如今……
她迅速自鳳榻翻起,疾步走至報信的公公跟前,語氣急促地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回太後,是三天前。”
“三天前?”太後喃喃自語。
一旁的秦嬷嬷見太後陷入了深思,忙令前來報信的公公退下,而後滿臉憂慮地提醒道:“主子,最近朝中不太平呐。”
的确是不太平,光是近三日她便連連折損兩員大将,實在不是個好兆頭。莫非,皇帝翅膀硬了,要預謀反擊了?太後不由在心中如是猜測。
就在此時,外面通傳:“母妃娘娘駕到!”
聞言,太後和秦嬷嬷相視一眼,各自蹙起了眉頭。
少時,一身青紗的青兒由着宮女小蓮的攙扶,以及後面一幹宮女的簇擁,步履輕盈地走了進來。
“青兒見過太後,太後萬福。”青兒剛跨了門,沒走幾步便遠遠地彎腰行禮,态度很是恭敬。
太後當即扯出個慈祥溫和的淺笑:“妹妹快别這樣,咱們姐妹之間何故如此?來來來,秦嬷嬷,快替母妃娘娘泡壺好茶。”
青兒每次聽太後稱呼“妹妹”心裏總會很不舒服,很是别扭,脖子一涼,打個大大的寒顫。以太後的年紀,都可以當她上官青兒的娘了!
“謝太後。”青兒小心謹慎地移步到座位旁,規規矩矩地落了座,而後從懷中掏出一封信。
太後處事機警謹慎,一看見信封便察覺到事情機密,忙用眼神遣退了秦嬷嬷。待秦嬷嬷出門張羅着将門外的守衛都支開,太後這才坐到青兒身邊低聲道:“妹妹這是?”
“這是爹爹讓青兒交給太後的。”青兒随即将信封遞到太後手中。
太後接過信封,見封套上并無署名,随即眼睛一亮。而後,她拿着信封上下左右,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當發現并無任何拆封痕迹之後,她才放心撕開了封口。打開信紙,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眉宇間有着莫大的困擾。
青兒不想摻和進是非裏面,便不去過問信中所談何事。其實,她隻要稍稍一猜,便能猜到此信定然非同尋常,否則父親上官達也不會一大早便光臨東暖閣。說什麽探望她,實際上還不就是讓她送信?
呵呵,人世間珍貴的父女情是否都是無私的?她強烈懷疑!
自她進宮之後,父親一次也不曾來看望過她。偏偏今日有事相托,他便顯了真容。或許,在父親和太後眼中,她上官青兒存在的價值便是成爲他們之間傳達信息的橋梁?
她紅唇微翹,眼中的鄙夷一閃而逝。
“往……”太後想說什麽,卻沒有繼續,轉而笑道:“最近宮裏事務繁雜,哀家沒能得工夫去東暖閣看妹妹,不知妹妹近來可好?上次哀家送與妹妹的那幾味補藥,妹妹可有服用,效果如何?”
“謝太後挂念。青兒一切安好。”青兒細聲細語地道,顯得很軟弱。
接下來,兩人又寒暄客套了幾句,之後青兒便借故離開。誰料,她才剛起身,一抹明黃的健壯身影又悄然來到。
“兒皇剛來,母妃便要離開?”龍軒的嗓音渾厚磁性,仿佛有一種極強的魔力,能将人的心緒完全掌控。
那聲“母妃”叫得青兒芳心爲之一顫。
青兒擡頭一看,映入眼簾的是個器宇軒昂、卓爾不凡的男人,渾身充斥着一股渾然天成的貴氣。他在笑,笑得劍眉飛揚,唇角上翹,棱角分明的臉上威嚴中透漏着親切,深邃的眸子放射着璀璨奪目的亮光,如同冬日正午的暖陽般耀眼卻又不讓人感到不适,暖融融的。
他明明還是那身千篇一律的龍袍,爲何會穿出此等别樣的風采?此時此刻,他那滿臉燦爛的笑容好似能融化萬裏冰河,明黃的衣袍如同奪目的光環将他圍繞其間,讓他看起來那麽神聖,讓人過目難忘。
那雙眼,那抹笑,奪去了青兒所有的注意力。
原來臭皇帝竟有如此姿色?她不敢置信,卻又按捺不住自己的贊美。
“皇兒,你的頭發……”倒是太後,一眼便看到了龍軒與往常不同之處。她探索地凝眉緊瞅,眼中全是意外之色。
太後的驚訝之聲打破了青兒的神思,青兒慌忙将視線從龍軒的雙眼移到了他的額頭。
喝!他,他居然燙了卷發?天啦,她從來不知道,原來男人也可以有劉海!隻不過,他的劉海與女人的劉海不盡相同。可該死的,他、他簡直帥呆了!
瞧瞧,他那飽滿的前額上左右各燙了一縷卷發,每縷卷發各有三個卷圈兒,卷圈兒從上至下逐漸減小,發梢自然垂下……好、好、性、感啊!
這麽酷的發型,誰發明的?真有才!
龍軒從太後和青兒的眼神中看到了驚訝和驚豔,心中甚是得意,笑道:“母後有所不知,這個發型乃是母妃親自爲兒皇設計,經兒皇稍加修飾便有了如此效果。今日朝上,兒皇發現重臣似乎都暗中贊歎。兒皇多謝母妃厚愛。”
“妹妹設計的?”太後一頭霧水。
“可不是嗎?母妃的手藝真令兒皇佩服得五體投地。”他還在笑,笑得魅惑人心。
在龍軒的眼神中,青兒陡然反應過來,這才明白,他那卷發還真是那日她吞雲吐火的傑作!虧得他還能善加利用,竟梳出了這麽個有趣兒的發型。
青兒猶在欣賞龍軒的發飾,太後也在迷糊之中。
龍軒卻忽而談及正題:“母妃身負才藝,又精力充沛,兒皇以爲後宮之事交由母妃打理爲宜,也好讓母後您享享清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