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她、她、她是臭皇帝的“母妃”？

太勁爆了！太不可思議了！

她上官青兒才多大？聽丞相爹爹說，她似乎才十五歲啊，怎麽就成了臭皇帝的娘？那不就成了先皇的妃子？先皇都駕崩三年了，三年前她才十二歲呢。

青兒被太後的話徹底震撼了，震撼得暈乎暈乎的。幸虧現在她有面紗遮掩，否則定是一副猙獰面目暴露在臭皇帝的視線中。

自打進門後便不曾對青兒投以一眼的龍軒，此時也不由得将目光對準了青兒。素來沉穩的他，臉上也露出了少見的驚愕。這消息來得太突然，簡直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他早該知道，太後與上官家走得太近必定有内幕，竟不料内幕居然如此震天動地。

雖然青兒的臉被面紗遮掩，龍軒根本看不見她的本尊，但由着那小巧玲珑的嬌軀判斷，她根本就還是個少女。況且，倘若他記得不錯，上官青兒應該才十五歲。讓他叫一個十五歲的妙齡少女“母妃”，是不是太“扯”了？

三人中唯一面不改色的人隻有太後。她始終維持着笑容，笑得像隻老狐狸。

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龍軒很快回過神來，直了直腰闆兒，從容以對：“單憑一個‘雲煙’的乳名，母後何以斷定上官青兒便是青雲煙？再者，倘若她真是青雲煙，憑借相府千金的身份，應該很容易找出她才對，何必時隔三年才被母後尋到？”

對啊，對啊！面紗下的青兒也止不住在心中默默附和龍軒。她可一點兒都不想跟臭皇帝扯上關系！

太後随手替自個兒倒了杯茶，放在嘴邊優雅地抿了抿，才道：“雲煙這乳名，是青兒五歲進相府認祖歸宗前用的。她的生母乃一介青館女子，無名無氏，便應了這個‘青’字，讓她姓了‘青’，名‘雲煙’。原本青兒的身世在相府是個禁忌，對丞相上官達的官聲威名皆爲不利，所以鮮少有人會提起，哀家也是最近才得知。”

龍軒滿臉不信，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但話裏仍舊規矩尊敬：“母後爲完成父皇遺命不辭辛苦，着實令兒皇敬佩。不過，此事關系重大，仍有待商榷。”

“皇兒莫急，哀家今日請皇兒過來，便是爲了此事。”不愧是太後，事事想在前頭。她随即朝門外吩咐：“傳紫真道人！”

不多時，一位鶴發童顔，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道人步步生風而至。他便是三年前預言騰越王朝将出一名百年難得的奇女子“青雲煙”的道長。

龍軒記得眼前這個道長。

接下來的話，問了也是白問，答案呼之欲出。

之後，太後又傳了朝中先皇倚賴的司天監言明真僞。這種神秘古怪的詭異之事本來就真假難辨，有掌管天象的司天監們衆口一詞，又有先皇臨終遺旨做後盾。龍軒縱然是九五之尊，在拿不出确鑿證據證明青兒并非“青雲煙”的情況下，他能如何？

“不知皇兒還有何異議？”太後在一大堆證人證言擺出來之後，來了句收尾之語。

龍軒無可辯駁。

“既然皇兒已無異議，即日便可昭告天下，恭迎至尊雲妃還朝！”太後言罷，站起身，牽起青兒的手，親切地道：“妹妹，往後咱們便以姐妹相稱了。”

妹妹？

一聲客套的“妹妹”，叫得青兒心中毛骨悚然。她才十五歲，竟與中年美婦皇太後稱姐道妹？

“太後身份高貴，青兒不敢當。”青兒急急回絕。不知爲何，她有種模糊的預感，感覺自己似乎掉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渾身有些冷飕飕的。

“诶……咱們都是先皇的女人，哀家是太後，你便是太妃，都是皇帝的母親。這天下，再沒有比咱們身份地位更高的女人，妹妹切莫妄自菲薄。”太後的話是溫和的，面色也很和藹，可爲何聽在青兒和龍軒耳中卻有着話裏有話的言外之意？

龍軒自知情勢不利于自己，也不多言，隻得暫時接受在他看來萬分荒唐的事情。他将太後的勝利眼神看在心中，又掃了眼青兒，道：“既然是父皇親封的至尊雲妃，身份尊貴，爲何不敢以真面目識人？”

傳言，上官青兒水性楊花，聲名狼藉，且長得奇醜無比，龍軒倒要看看她怎麽去扮演那個虛無缥缈的“至尊雲妃”？

太後搶在青兒之前辯解道：“雲太妃畢竟年幼，又有天仙之貌，還是避避嫌的好。”

來泰和宮之前，龍軒以爲太後又替他物色了個女人，卻不料她竟給他找了個“娘”！事到如今，他顯然有些被動。

“來人！傳朕旨意，張榜天下，恭迎至尊雲妃還朝。”言罷，龍軒起身欲離，道：“母後，兒皇還有政事待理，先行告退。”

“皇兒且慢！”太後忙喚住龍軒，欣慰地道：“皇兒能謹遵先皇遺旨，善待至尊雲妃，令哀家十分欣慰。不過，先皇明言要皇兒對雲妃以母視之，她是你的母妃，這封号……”

“兒皇這就下旨，封至尊雲妃爲‘至尊母妃’，母後以爲如何？”龍軒氣得快内傷，但禮制不可違，先皇親自替他挑選的“母妃”，他能不要麽？那豈不是大逆不道，還如何爲君？

“如此甚好。隻不知，皇兒打算賜封哪座宮殿給至尊母妃？”太後用商量的口吻詢道。

龍軒哪有這份兒閑心？

“母後掌管後宮，後宮之事，全憑母後做主。”龍軒一語言罷，徑直離去。

身後，卻傳來太後笑意濃濃的聲音：“妹妹既是皇兒的母妃，哀家便将妹妹安排在東暖閣。那兒人少，是處空院子，清淨得很。你身子不好，在東暖閣養病再好不過。”

前方的龍軒聞言，匆匆的腳步陡然頓住。誰都知道，那東暖閣是他生母靜貴妃住的院子。靜貴妃仙逝後，那裏便一直空置了下來。更重要的是，他是那裏的常客，常去睹物思人，留念母妃。

東暖閣仍是東暖閣，可“母妃”已然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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